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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句话后狠狠一颤，一种不知名的痛楚爬上心脏。他皱了皱眉，并不习惯。

江存川还要再说，不期然却被沈喻拉住了袖子。

他回头一看，少年正软软地看着他：“小叔，你、你别骂哥哥了……”他担心地看了一眼沈向书，“小书都要哭了。”

“放你的……”沈向书下意识爆了一句粗口，被反应更快的沈致知捂住了嘴。

沈喻的脸色白了一下，明显知道沈向书是想骂他什么，或者说，他已经习惯被骂了。但即使如此，他还是想保护自己的弟弟，为他向江存川说几句好话。

“……我不跟他计较就是了。”江存川半是不情愿，半是无奈地答应沈喻。

显然，沈向书却并不因此感谢沈喻。江存川走后，他立刻撕下了刚才的软弱外表，一把抢走了沈喻怀里的蛋糕，狠狠扔到地上。

“都怪你，要不是你把江存川带回来，我怎么会挨骂？！”他指着沈喻破口大骂。

沈喻连忙过去把小小的蛋糕盒子护在怀里，丝毫不顾里面的蛋糕已经歪了，奶油全都倒在透明的蛋糕盒子上，黏糊糊的一团糟。

他在沈向书的厉声呵斥下红了眼睛，小声为自己辩解：“不是的，是小叔送我回来……”

“那你就不能不让他送你回来？”

“可是没有人接我，只有小叔……”沈喻的眼泪吧嗒一下落下来，掉在蛋糕盒子上。

他想说如果不是江存川去接他，他就回不来了。可是小书好凶，一点儿也听不进去他的话，只会凶巴巴地骂他是个傻子。

“没有车你就不会走回来吗？你脑子坏了又不影响走路！”沈向书嫌恶地看着沈喻的可怜样，冰冷的话像针一样扎着沈喻的心，“真恶心，你这种家伙怎么会是我的哥哥。”

他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怒气冲冲地向外走去：“我出去散散心，今晚不回来了。”

沈致知没有拦他，沈向书经常出去彻夜不归，但还算有分寸，没有闹出什么丑闻。是以沈致知会对他宽容一些，给他这方面的自由。

沈向书离开之后，沈喻才敢泄露出一些哽咽的哭声。

他用袖子擦掉蛋糕盒子上的眼泪，但又有新的眼泪落了上去，怎么也擦不干净。

沈致知看着他的动作，忽然有些烦躁：“一个蛋糕而已，我再给你买就是了，别哭了。”

看会儿沈喻哭，他也觉得心烦。

沈喻的哭声停了，他从地上爬起来，擦干眼泪：“谢谢哥哥。”

终于不哭了。沈致知松了一口气，却又听沈喻继续说道：“但是不用了，小鱼有这个蛋糕吃就很好。”他仰起脸，眼眶还是红的，却因为哥哥久违的一句关心，甜甜地扬起了笑。

“都坏了，还怎么吃？”

“可以吃呀。”沈喻吃惊地看着沈致知，认真地说，“这种摔坏的蛋糕最甜啦，很好吃的。”

“摔坏的蛋糕怎么可能……”

“就是甜的。”一向乖巧的沈喻，此刻倔强地看着沈致知，怀里还紧紧地抱着一个摔烂的蛋糕，“是哥哥说的，摔烂的蛋糕最甜、最好吃了。”

这一刻，铺天盖地的漩涡朝着沈致知袭来，让他的眼前一阵一阵的发暗。

第11章 什么垃圾，也配做我的生日礼物？

近夜，沈家宅子里已是一片张灯结彩，来往进出的多是在商政谅解说得出话的人物。

然而，这一场热闹奢华至极的宴会，只是为了庆祝一个十岁孩子的生日。

沈向书兴奋地跟在沈致知身边，乖巧地来往的客人打招呼。对方每每会夸赞他一句机灵可爱，再送上一份价值不菲的礼物，沈向书霎时笑得更甜了。

他真的好喜欢过生日，每年都能收到这么多礼物，要是天天都能过生日就好了！

沈致知的脸上含着客套的微笑，心里却对这种场面颇为厌烦。

明明都是利益的交错者，却还要打着孩子的幌子，进行这些无聊乏味的交往，根本让他提不起兴趣。

生日晚会的高潮时，需要沈向书亲手切开那块比他还要高的六层蛋糕。蛋糕早就准备好了，被小心地放在厨房的小推车上，层层叠叠的奶油包裹着蛋糕胚体，看起来精致又宏伟。

沈向书悄悄溜进厨房，满意地看着自己的蛋糕。

最让他得意的是，他的蛋糕比那个傻子的蛋糕大多了，还举办了那个傻子没有的宴会，证明爸爸妈妈和哥哥都要更爱他一点，根本不喜欢那个傻子。

他绕着自己的蛋糕欣赏了好一会儿，准备离开时，却在厨房门口碰到了一个让他讨厌的身影：“傻子，你怎么在这儿？”

沈喻探头探脑地站在厨房门口，他穿着单薄的睡衣，头发凌乱，和衣着精致、连头发都精心打理过的沈向书比起来，根本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

但在看到沈向书的那一刻，沈喻的眼睛瞬间亮了：“小书，终于找到你了！”他兴高采烈地把手上的东西举起来给沈向书看，“我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你一定喜欢！”

沈喻手上拿着一整盒拼图玩具，但模样看起来已经有些旧了，盒子都变得褪色。

这是沈喻五岁生日那年收到的礼物，他一直很珍惜。沈向书小时候也很喜欢，打滚耍赖想从沈喻这里要走，沈喻都没有同意。

他想，也许就是因为自己太小气了，所以沈向书生气了，才不喜欢自己的。

哥哥说过，既然是兄弟，就要对对方好，把自己最看重的东西送给对方。他喜欢沈向书，想做沈向书最好的哥哥，所以即使是他这枚真爱的拼图，也可以送给他。

小书收下拼图，应该就会知道哥哥很爱他了，会像以前那样和他在一起玩的吧？

沈向书接过拼图，看了两眼，然后在沈喻期待的眼神下，忽然发狠地把拼图扔了出去：“什么垃圾，也配送给我？！”

“不要！”沈喻惊慌的想要捡回拼图，但拼图盒子摔在地上，里面的拼图顿时散落一地。花花绿绿的碎片刺痛了沈喻的眼睛，他连忙跪趴在地上，一片一片地捡起。

“不要……这是、小叔送给我的，不要丢掉……”沈喻的眼眶发红，声音里带着酸涩的哭腔，“小书、小书很喜欢的，不能丢掉……”

“戚，谁会喜欢这种垃圾。”沈向书翻了一个白眼，就要离开。

沈喻却着急地靠过来，怀里还抱着许多块零碎的拼图：“不要、小书，你、你很喜欢这个的……”

“你烦不烦啊，我都说了不喜欢了！”沈向书用力地把沈喻往后一推，瘦弱的小男孩踉跄几步，一头撞向了放着蛋糕的小推车。

巨大的蛋糕连着小推车一起摔到了地上，一地狼藉中，沈喻跌坐在地上，茫然地抬起眼睛：“小书，你生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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