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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应安刚开了个话头，又被黎许打断了。
“局里这周有个连环杀人案的专案在忙，还没确定是否跟菖蒲组有关，但上面认为有这种可能性。”黎许说，“我一会儿把案子的资料发到你邮箱里，可能的话，你也从那边协助调查一下。”
“没问题，呃……”
“别的你就不用担心了。”黎许抬起头，看向他的神情里带着一种客气的疏离，“我也在那起杀人案的专项组里，最近一段时间可能会很忙。如果你有什么联络上的需要，就找小刘。”
林应安一愣，此时黎许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就要走了？”
“嗯，我一会儿还有别的工作。”黎许说，“你也快回组里吧，免得引起怀疑。”
免得引起怀疑？
黎许还是第一次用这么冷漠的语气跟他说话，林应安张了张嘴，在说出什么话之前，黎许已经提前一步离开了。
那之后又过了一周，等再次对接的时候，林应安的对接人居然换成了小刘。
林应安一张张翻看着案件卷宗，感觉胸口像被堵了一块石头一样沉闷不已。
“目前我们有的线索就是这么多了，这次的犯人很狡猾，几乎没留下任何踪迹。”小刘叹了口气，“你那边呢？有什么进展？”
“什么也没有。”林应安心不在焉地说道，“我旁敲侧击地问了几个兄弟，都说不知道。”
“是这样啊……”小刘叹了口气，趴在了桌子上，“惨咯，这个月又别想放周末了。”
“局里最近很忙吧？”
“是啊，都忙得脚不沾地了，也不知道这次什么时候是个头。”
“黎队长……”林应安还是忍不住追问，“他也很忙吧。”
“嗯？”小刘抬起头，“黎队长请假了，你不知道吗？”
“请假了？”林应安皱起眉。
“是啊，请了一周的假呢，他没跟你说吗？”小刘说，“听说是身体不舒服，所以也没怎么参与这次的专案，真希望黎队长能快点好起来啊。”
林应安“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把小刘吓了一大跳。
“怎么了？”
“我要回组里了。”林应安冷静地说，“免得引起怀疑。”
－
林应安当然没有回组里，他直奔了黎许的公寓。
黎许虽然是队长，很多部下都十分敬重他，但平时在局里他的人际社交很淡，几乎没人知道他住在哪里、父母是什么人这样的私人信息。
林应安会知道黎许的住处，也是很早以前的一次偶然。
那是一天凌晨，奔波了一天的刑警们终于可以回家睡上两三个小时，林应安却发现自己停在院子里的车被不知哪来的臭小孩扎破了轮胎，根本走不了了。
大半夜的根本打不到车，林应安叹了口气，转过身打算还是在办公室里眯一晚上。就在这时，黎许在身后叫住了他。
“不介意的话，在我家睡一晚吧，离得很近。”
于是林应安有幸成了同期中唯一一个去过黎许家的人。
黎许的公寓小而简洁，在一个十分破旧不起眼的小区里。
林应安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按响了门铃。
黎许为什么请假？真的是身体不适吗？难道住院了？还是跟那件事有关……
林应安还没想完，门突然开了，黎许疲惫的脸从门内探出来，穿着睡衣，脑袋上还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
“黎队长！”林应安一颗悬着的心稍稍落了地。
黎许在看到是他的一瞬间，条件反射似的想关上门，却被林应安用胳膊肘挡住了。
“你来干什么？”黎许避开了林应安，眼睛看向什么都没有的地面。
他的脸就这么让人讨厌吗？
哪怕不惜撒谎，也要躲他？
林应安压下突然升起的烦躁怒意，耐心地问：“我听小刘说你请假了，是生病了吗？”
“嗯，有点吧。”黎许含糊地说。
“生的什么病？没有去医院看看吗？”林应安追问。
“我自己在家休息一下就好了……跟你没关系。”黎许有些恼羞成怒，“没什么事的话就请回吧，我之后还有事要做！”
“是要去接待男人吗？”林应安脱口而出。
黎许睁大了双眼，羞耻和愤怒同时涌上来让他的脸变得通红，“你在说什么！”
“不是吗？”林应安从门缝里挤了进去，一把抓住了黎许的手腕，眼里的怒意再也无法掩饰，“你骗我说最近在忙连环杀人案，可我刚刚问了小刘，他说你请了假根本就没参与这次的专案。那天队长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种场合？为什么成了男妓？”
黎许能感觉到林应安的愤怒下还带着一丝期望，他期望自己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一个能重塑他心目中那个高大的黎队长形象的解释。
他确实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但却没法告诉林应安。
警局里对于卧底任务的保密要求是很严格的，就拿林应安卧底这件事来说，整个局里除了最高层领导之外，就只有黎许和小刘两个人知道。
对其他人而言，林应安是一个叛变了法律与信仰的黑警，被开除公职后走上了黑社会这条人人唾弃的不归路。
而黎许接下的这个卧底任务，是上面针对菖蒲组做出的二手准备，从妓院这种最让人没有防备的地方，尽可能多地收集信息。
简单总结一下，也可以说上面对林应安这个人并没有足够的信任。林应安在警校的时候违法乱纪的前科就有很多，上层认为他是双面间谍的人不在少数。
尽管黎许对林应安是发自内心信任的，但他不能违背上面的意思，这个任务是绝对不能透露给林应安的。
“就算你是我的部下。”黎许垂着眼，将林应安推开，“也没有权利干涉上司的私人兴趣吧。”
林应安被这几个字震得半天没缓过来，“私人兴趣？”
“他们没有强迫我，是我自己愿意当男妓的。”黎许避开林应安的眼睛，“我的个人兴趣，你没权利管吧？”
林应安好半天才让自己的声线恢复正常，“你的个人兴趣……是当男妓？”
“不可以？”黎许恼羞成怒，又要把门关上，“砰”的一声，林应安按住了那扇门，在身后关上。
然后他笑了笑，那抹笑容里带着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邪气。那瞬间黎许突然理解了为什么那么多人认为林应安就是一个黑警。
“那看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