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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爱喝,那没办法,只好自己多喝一杯。
一口饮尽。
食不知味。
吃什么喝什么都觉得苦,尤其是喝到莲子汤,要是不小心吃到莲子心,那就是真苦了,吐掉都来不及。
趁大家到老爷子那儿去,佳妮逃到外面,靠着楼梯护栏透透气,因为喝了酒,脸颊是热的。
没过多久,佳淇找过来,叫她去拍全家照。
温家所有人站在一块儿,脸上刻着笑容,本该是要这么拍的,可老爷子不满意,又不好直说,只拿眼神指向跟赵家人坐在一起的赵嘉原。
在他心里,仍把赵嘉原当做温家的人。
小姑父把赵嘉原拉过来拍照片,好生好气地哄着过来的。
大房一家三口站在两位老人身后,占中间位置。大概是考虑到二房没大人,佳妮佳淇两姐妹,孤零零地站在左侧边上,大伯母看了一眼,无视他人不满目光,把佳妮佳淇两人拉到中间来,跟她的女儿站在一起——这么看着,他们像一家人。
连佳淇都忍不住跟佳妮说过:“有时候,我还蛮喜欢大伯母的,她温柔可亲,还会做好吃的东西,上得厨房下得厅堂,佳晴姐姐跟大伯母关系特别好,我十分羡慕,希望大伯母是我妈,那样她对我的好就不只是责任的好了。”
站在镜头前,温佳妮悄悄握紧佳淇的手,微笑面对镜头。
赵嘉原站在最右的位置,在相机即将定格的时候,他看了眼佳妮,突然转身离开,照片中只留下他模糊的身影。
帮忙拍照的人“嗳”了声,说照片没拍好,需要重来一次。
赵嘉原拒绝。
“大家都在,别让家里人难堪,你懂点事儿。”赵崇生低声说。
因为今天的特殊日子,碍于家庭规矩与礼貌,赵嘉原才克制着没有让自己的坏脾气在这里发作。
他望向佳妮在的方向,目光短暂地在那儿停留,跟赵崇生说:“我不是你们这一家的人,我跟你们拍什么全家照。”
字字清晰,十分冷酷,很多人都听到了,温佳妮也听到了。
突然地,赵崇生动手打了他,六叔过来护住赵嘉原,拧着眉,明明不满赵崇生跟温家人,却要赵嘉原道歉。
赵嘉原站在六叔身后,不作声。
这些年,赵嘉原像跟温家有仇似的,执意要撇开关系,要把自个儿当成赵家那边的人,再也不要当温家的人,一点关系都不想有。
过了一会儿,他说:“我说错了吗?我跟你们有什么血缘关系吗?我姓赵,算哪门子的温家人?”
还记得佳妮的母亲离开温家时,赵崇生就说老爷子看重血缘,当妈的可以走,两个女孩不可以。
怎么到了他这儿,明明没一点血缘关系的,偏偏还要看重呢?
赵嘉原心里不舒服,觉得这就是一种变相的束缚——是,是,如果没有一点私心,大方一点,只看亲情,他一定感激温老爷子对他的爱护与看重。
但,他的私心偏偏是温佳妮。
不能是表姐,得是佳妮,只是佳妮,只能是佳妮。
话音甫落,赵崇生作势要抽儿子,“臭小子,连你老子都不认了是不是?我是你老子!”
赵嘉原往后一退,躲开赵崇生的手,“我算个什么东西?高兴了认我是赵家人,不高兴了把我丢到温家去,这么多年,我顶着个私生子的名声,你知不知道外面人怎么说你跟你老婆!”
那些难听的话,从小听到大,最好听莫过于“私生子”,其它譬如“野种”、“小杂种”、“你是你妈跟别的男人生的吗?你爸不介意吗?”……太多太多。
哪怕温雅跟赵崇生并不在乎,可他不一样,所有一切恶意的原因是来自他,他怎可能不在乎?
寿宴不欢而散,全家照算是没拍成功,照片最右一角,赵嘉原的身影是模糊的。
温佳妮不想在家中多留,本想当天晚上找借口离开,不承想从寿宴离开刚回到家,老爷子就晕了过去,吓坏大家,手忙脚乱。等医生过来,说老爷子需要休息,不可以再生气,情况再严重的话可能会中风瘫痪。
老太太骂骂咧咧,骂赵嘉原是白眼狼,替人白养这么多年,回头就害人。
抬头看到老幺一房的人,先骂孙女赵佳翎这么多年不回来,一回来就出事,是害人精,又骂小女儿是贱骨头,平白无故搞出个私生子来,到尽头都不知道这野种是谁——
温佳妮拿来热水瓶,听到“野种”二字,手指一松,热水瓶砸在地上。
大伯母回头,看到佳妮,忙过去问她有没有被烫到。
不知道为什么,温佳妮忽觉鼻子发酸,低头看满地的热水和碎片,热气往小腿边滚,自己也搞不清楚是不是真的烫到了。
她攥住裙摆,掉头往走廊尽头的卫生间跑过去,大伯母跟在后头,急切地问有没有事。
隔了一会儿,卫生间才传出声音来,“没事,没事,就是被水溅到了一下,凉水冲冲就没事了。”
她拉起裙摆,脱掉鞋袜,把小腿放在水龙头下冲着,水是冷的,眼泪是烫的。
和着淅淅沥沥的水声,她听到卫生间的门被拉开的声音,隔着一扇磨砂移门,大伯母在外面叹气,并说:“佳妮,大人说什么话不要往心里去,也不要用危险的方式来让大人闭嘴。要是不小心伤害到自己,那多划不来,女孩子的腿要是留了疤,不好看的,你说对不对?”
温佳妮心中一滞,原来大伯母是明白的,可这怎么好承认呢?一旦承认,那不是也把跟赵嘉原的感情也模模糊糊地承认出来了?
大伯母什么都明白,也是真关心她,可关心是一回事,保护家庭名声不受损又是另一回事,她温柔地说:“佳妮,家里麻烦事情很多,你很懂事,不用我说,你是明白的,我想家里应该比不过英国那边舒服。”
沉默片刻,温佳妮说:“是,在那边我还有工作。”
有工作就好说,是最好离开这里的理由。
“那么,晚上我做一些吃的,明早你带走,我让你大伯父送你到机场,好吗?”
回到阁楼,温佳妮便收拾东西,幸好,她已经习惯把身边事物简单化,行李很少,随时来随时走。
可是……
似也因此,这样子没有一点归属感。温佳妮呆呆地坐在床边,因为没有归属感,忽然难过,鼻子发酸,有想哭的冲动。
她知道的,这样太显脆弱,以为学会坚强,就很难再脆弱了,不是的,没有人生来就坚强,也不是必须要求自己坚强。
就好像,没有人生来就必须上班,只不过是为生活罢了。
佳淇上来,一如既往,不爱敲门,推门而入,见到她收拾东西,眉头一皱,“你要走?”
行李箱中有一件礼物,差点忘记送给佳淇,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