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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勖哲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忍了又忍,最终笑笑道:“是啊,怪我,真怪我,怪我不争气。”
说完,起身走开。
赵思文诧异,一向忍不住脾气的人竟会笑笑完事?
旁边一人指了指从外头的进来的赵嘉原,说:“你跟赵勖哲冲什么?那外来的,一到赵家,这么大排场,赵勖哲不得气疯了才怪,这搁谁谁不怄啊?”
赵勖哲怄得很,除了听母亲的话,不再去那些玩乐场所,不喝酒不抽烟,见了人嘴巴放甜一些……可不管怎么做,都不及赵嘉原在老爷子那边的地位。
原以为那个老好人老大死了,他多多少少会得到爷爷的关注,不想半途冒出来个赵嘉原!
接近傍晚,屋子里的光线慢慢暗下来。
一群穿着深色、暗色系衣服的人里头,多了一抹靓丽的雪白色——
温佳妮跨过门槛,走进屋子里来,一眼看到赵嘉原,自然而然也看到在旁边的爷爷,径直走过去。
和爷爷说了几句话后,看到赵家爷爷过来,笑容甜甜地喊了声:“赵爷爷。”
赵嘉原绕到她身边,面不改色,在大人们看不到的视角下,休闲裤蹭住她的裙摆,男生的手指钻进她的掌心里,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趁她发作之前,飞快逃走。
赵勖哲本是盯着赵嘉原,满腔怨愤,无处可泄,不曾想,居然看到赵嘉原同一个女生亲近的一幕。
瞧仔细了那女生的模样,目光一顿。
温佳妮没有在这儿久留,她跟爷爷说要去找佳淇。
有佣人指路,温佳妮在游廊那边找到佳淇。
先前打电话,一直提示在通话中,原来是躲到这儿来和男朋友煲电话粥。
佳淇坐在栏杆上,短款淡紫色小衬衫,牛仔短裤,悬在外面的两条腿时不时翘来晃去的。
大概是因为来参加派对,故做了新发型,短发,发尾微鬈,夹子夹住头发一侧,露出一边耳朵,耳钻也是淡紫色的。
少女饱满的嘴唇无需涂抹,天然粉嫩,嘴角上扬,笑起来十分好看。
这时候已经很看得出来了,佳淇的五官随着时间慢慢长开,身上留有母亲的漂亮基因,越来越明显。
温佳妮走过去,拍了下佳淇的后肩膀。
佳淇吓了一跳,第一反应竟是捂住手机,扭过身来,看到是姐姐,松了口气,“姐,你吓到我了!”
“找你半天了,原来你躲这儿来谈情说爱。”
佳淇扬眉一笑,对手机那边的魏季伦说声甜蜜的再见,挂断电话。
“因为太无聊了嘛,你又不在,佳雯也有男朋友。不知道为什么,大家一有男朋友,朋友全都拜拜,好没意思。”
“难道你不是?”
“那还真不是。”佳淇说:“要是佳雯没有这么重色轻友,那我没必要打电话找他呀。”
温佳妮故作诧异, “原来你是很无聊才交男朋友,我还以为……”
“你以为我小小年纪就为真爱失去理智?”佳淇笑着,“虽然我年纪小,但我们的妈妈教得太好,她活得清醒,日子却过得很糊涂,我不一样,我要活得清醒,日子也要过得清醒。”
自从母亲和郑叔叔交往后,发生太多事情,佳淇被迫早慧。
家长不合格,小孩就要被迫快速长大,正所谓揠苗助长,很有可能会长“歪”——
譬如她,她歪到爱上母亲的男友。
不知佳淇在家中过得如何,怎会说出这一番很大人的话来,她问:“妈没有回去看你?电话呢,也没有?”
佳淇脸色一变,有些难过,“我跟妈好像没什么话可以说了。”
“怎么会?”温佳妮也坐到栏杆上来,“我不在家,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佳淇犹豫,“你要我说实话?”
有时候实话会伤人心,温佳妮点头,“你说。”
“上个月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妈似乎跟郑叔叔闹翻脸,碰巧我找上门,妈把脾气发我身上,还说……”
佳淇低头,抓住姐姐的手,声音越来越轻,“还说她这一辈子过得不如意都是被温家人害的,前有爸爸害人,后头……”
温佳妮接上:“是我。”
“不,不,是我们。”佳淇眼睛清亮,是蒙了一层湿雾,“她埋怨我们拖累她,没有我们,她早就跟爸爸离婚,离开温家。”
温佳妮揉了揉佳淇的发顶,声音温柔,“和你无关,毕竟是我先出生嘛。”
佳淇没有再作声。
天色暗下来,夏日余温未退,屋子好似把白日里的夏日都吸进墙里、地里去了,坐在栏杆上,栏杆是热的,手摸上旁边的木质圆柱子,也是热的。
哪里都是热的。
只有心在这会儿是冷的。
心里冷得很,脸上却淌了汗,皮肤上闷闷的,很难受。又搞不清楚,到底是心里难受,还是热得难受。
温佳妮抹掉额上、鼻上的细汗,说:“佳淇,这里热,我们到大伯母那边去吧。”
两人回到大伯母那边没有多久,生日派对快要开始,佣人过来,请他们到主厅去。
说是生日派对,却不大像生日派对,倒更像是赵家的家宴。
听敏之说过,赵家直系的人不多,多的是旁系。到这儿来,除了温家这边,占人数最多的便是赵家旁系的那些人了。
温佳妮坐在这儿,望向赵嘉原那边。
这时,有人喊佳雯,她闻声望过去,看到二姑父,也看到跟着一起过来的郑书文。
大抵是因为站在一群撑着圆肚子、略微谢顶的中年男人之间,反衬得郑书文斯文得体。
熟悉的白衬衫、黑西裤,简单却吸睛。
许久未见,他仍有叫人忍不住动心的资本。
她知道,自己动心的很不是时候。低下头,错开郑书文的视线,她对大伯母说要去下洗手间。
郑书文找过来时,温佳妮正坐在二楼阳台的栏杆上,两条腿悬在外头,下面什么都没有,楼下的窗户亮着光,铺在下面的草坪上,屋子里有人走动,草坪上人影绰绰。
她两只手抓着栏杆边缘,夜风习习,吹动她裙摆,好像随时都会掉下去。
上来见此一幕,郑书文被吓到,不敢过去,只站在入口,厉声呵斥,叫她下来。
温佳妮扭头看了郑书文一眼。
倘若是以前,倘若是在她十七八岁的时候,毋庸置疑,她一定喜欢极了他为她这样紧张、担心。
好笑的是,那只是一种自作多情的少女爱情幻想——
在赵嘉原眼里,她的爱情,是可鄙的。就是在她这儿,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已经变得十分可鄙了。
她有自知之明,却深陷其中,不知道是沼泽里的污泥抓住了她,还是她不肯出来,又或是说,是被眼前这个男人给抓住了……
从栏杆上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