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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大桌子,有几个老师没来,感冒的严重,实在来不了,现在在卫生所输水。

饭过半巡,张校长起身感谢道:“这顿饭迟到了太久,本该是为各位接风洗尘的接风宴,现在反倒闹成了送行宴,对此,我深感歉意。”

“如果还能有机会能与各位见面,我一定会补足这次的缺失,好好招待大家。”张校长以茶代酒,郑重地喝了杯茶,朝在座的叶嘉等人鞠了躬。

他两鬓斑白,年过半百。

在村子里德高望重,做出如此的举动,让叶嘉等人全都心惊的站起身,连连阻止。

杨思楠在一旁笑,郝悦送给她一套护肤品,握着她的手,“有机会去海市找我,我带你玩一圈。”

“好啊,”杨思楠是个爽朗大方地性子,轻轻抱了抱她,“谢谢。”

一顿饭宾主尽欢,吃吃叙叙,时间便到了深夜。

十一点半。

村子里很安静,农家人晚上睡得早,天一黑就不再出门了,街上灯影寥落,小超市还开着门,老板却不知所踪。

吹着深夜冰凉的风,大家各自上了车。这趟来吃饭骑的是小三轮,小三轮后车厢挂着透明挡风帘,一路晃晃荡荡的行驶在路上,经过卫生所前面的路时,叶嘉打眼一看,看见小超市里出来一个人。

卫生所盖在村中心,门口的路是水泥路,很平整。

一辆越野车停在大榕树下,叶嘉脸颊还有些被空调暖风熏出来的红,眸光却很冷静,叫前头的唐秋风把他放下。

“你在这下?不回宿舍了?”郝悦皱眉问。

叶嘉找了个借口,“我去卫生所买点药。”

“你也感冒了?”郝悦讶然。

“还好,去量个温度看看。”

郝悦没再说什么,点点头:“那你去吧,注意安全。”

叶嘉下了车,寒风中,他身段修长、挺拔,冲锋衣包裹住脖颈下颌,一头乌发凌乱,背影落拓又分明。

郝悦挑了挑眉,从那辆越野车上收回视线。

彭明明还有点奇怪,“我屋里就有温度计和感冒灵,干嘛不让我说?”

“你说什么说,”郝悦没好气的瞪他,“明天还想不想坐专车走了。”

“那当然想。”彭明明老实道。

郝悦:“想就闭嘴。”

……

梁特助买了个五块钱的牛奶面包,裹紧了外套,才从小超市出来,打算再买瓶水,眼角余光就瞥见一道熟悉的人影。

他一时汗毛直竖,差点没拿稳面包,“叶……叶先生。”

梁特助推了推眼镜,自打被叶嘉发现身份,接着用这身份对付了沈知韫一把后,梁特助就不敢再小瞧叶嘉。

以前他觉得叶嘉是个刚出校园的学生,天性里带着学生气的单纯,现在可不敢再这么想了,叶嘉明显不是他想象中的温和乖巧。

能跟沈知韫同频合拍,某种程度上,叶嘉绝不是个好糊弄和好招惹的人。

“梁特助,”叶嘉冲他一笑,目光落到他手上,“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

梁特助不敢瞒他,“沈总在卫生所输水,我来给他买点东西。”

“他感冒了?”

“体温有点高,是发烧。”

叶嘉闻言一顿。

梁特助见缝插针,叹口气,道:“听医生说是着凉惹得祸,再加上这些时日太疲惫,飞机飞了十几个小时,没休息好,三餐也不准时,种种缘故堆积在一起,就扛不住了。”

说完,他悄悄去看叶嘉,正对上叶嘉似笑非笑地眼神。

梁特助:“……”

梁特助闭嘴,主动把面包和热牛奶递给他:“我多嘴了。”

“没事,”叶嘉没接过东西,“你拿着吃吧,别也累垮了。我去给他买点东西带过去。”

梁特助一愣,隐隐激动,推了推眼镜:“您要去看沈总……那我回去了?”

“回去吧。”

叶嘉走进小超市,买了两袋面包,输液的人最好不要喝水,叶嘉不确定沈知韫会不会渴,还是给他买了瓶电解质水。

买完东西,他去了卫生所。

卫生所门口有一小片空地,水泥地面,路灯幽幽,诊所内空间不大不小,一个输水大厅,摆着几排椅子,左手边是药房,右手边是诊室。

正厅角落坐着一个人。

屋里暖气开的高,沈知韫脱了外套,搭在手肘。他仰靠着座椅,阖目养神,眉头微微皱着,周身散发着生人勿扰的冷淡气息。

左手输着液,细管蜿蜒,吊瓶才降低三分之一的高度,估计还要输个半个多小时。

叶嘉坐到他左手边,沈知韫没睁眼,语气有些疲惫,“你去休息吧,明天的会议暂时推迟,改到后天。”

他没听到梁特助利落的回应。

耳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声音不大,沈知韫缓缓睁开眼,眼底倦意寥落,沉沉的侧头看去:“你……嘉嘉?”

沈知韫瞳孔一缩,叶嘉嗯了声,已经把塑料袋撕开,浅褐色暄软的面包散发出淡淡香气,电解制水也拧开瓶盖,放到手边。

“梁特助说你没吃晚饭,”叶嘉道,“怎么弄的?”

或许是发烧引起的,沈知韫脸色不正常,带着病态的红,眼眸一如既往幽深平静,下眼睑却同样因为疲倦、血丝,而颜色深浓。

他罕见的脆弱模样。

修瘦分明的手抬起,温度灼烫,轻轻碰了下叶嘉的指尖,便接过面包,语气中有些笑意:“谢谢。”

“昨晚吹了点冷风,”他没有吃面包,而是向叶嘉解释道:“明天要回海市,输水好的快点。”

叶嘉点点头,拿起他的大衣,让他穿上。

沈知韫眼底笑意漫开,想说些什么,叶嘉便道:“知韫哥,你年纪不轻了,别像年轻人一样以为吹冷风是小事。”

沈知韫笑容一僵,神情掩映在角落的阴影中,好半天,他才若无其事的接过叶嘉手里的大衣,披到肩头,“也许是淋雨淋得。”

“嗯。”叶嘉没多说什么,看他披好外套,目光便挪了回来。

身边,沈知韫在吃他买的面包,吃的缓慢,偶尔会轻轻朝他看来,观察他脸上的情绪,一块面包不大不小,刚刚好饱腹。

吃完,拧开瓶盖的电解质水便递过来。

沈知韫温和的注视着他,“谢谢。”

“不客气,”叶嘉也很客气的回,“照顾你是我的责任。”

笑容又僵住,沈知韫拿着水,插着针管的左手动了动,指尖蜷起一个弧度,又克制的放松,唯见手背上绷紧的青筋。

他喉结滚了滚,哑然:“嘉嘉,我们之间只剩下责任了吗?”

“不,”叶嘉说,“还有你的共同财产。”

沈知韫彻底安静。

他静了几秒,开始迅速回忆昨天与叶嘉的每一次对话。

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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