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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来翻去, 想到都晚上了,她应该穿寝衣。
恰巧门外阿秀又道, “崔掌书,热水已送进盥室,要奴婢服侍您沐浴吗?”
崔姣转过头看?床上,苻琰倚在枕头上,直勾勾的盯着她,她又烦又脸红,她今晚是死里逃生,他还想着那点破事,真想撬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乌七八糟。
“不用了,你下去睡吧,”她冲外面道。
阿秀便很?自觉的回房去,她被拨来照顾崔姣前,陆如意刻意吩咐过,不可随意进崔姣屋里,崔姣叫她,她才能进去。
崔姣耳听着下房门关住,才从?竹笥内挑出一件用湘妃色轻纱绮罗制成的诃子裙、一件外穿的宽袖坦印花掐腰襦衫、还有一件冬日里穿的霜秋色袄裙。
她偷瞄着苻琰,他要下来了,她匆忙抱着衣裳溜进旁边的小门里,反手把门锁了,不给他进来,等了等,没等到他推门,便安心的褪了衣物,舒舒服服沉浸浴盆中?泡澡,直泡的脸颊恢复了血色,才慢吞吞从?水里起来,换上干净衣服,开门出去。
她探头看?了看?床上,苻琰还躺着,眼?睛闭起来了。
崔姣便蹑手蹑脚到床边,脱掉鞋子,像前面一样想跨过去,奈何才伸一只脚到另一边,他就趁她不备扣着她的腰让她直愣愣跨坐在他身上,崔姣推一推他,“放掉妾吧。”
沐浴后,她的面色如敷上一层粉,透着生机勃勃的活力。
“不放。”
苻琰虽然这般说?,但把她放倒臂弯里,手指解她外穿的袄裙,被她攥住手,她嘟哝着,“妾的月事……”
“来骊山那天晚上就没了,你当孤不知??”苻琰拍走她的手无情道。
崔姣咬咬唇,还时刻盯着她的月事,难怪半夜摸到她房里,死缠着要睡她,他一个做郎君的,怎么就这般惦记着女人那些说?不出口的事,这世上那么多?女郎,他能不能别总逮着她一个人薅!做他的侍妾又不给月奉,全是她白出力。
那件被她防身用的袄裙被苻琰扒掉,苻琰支着身再解襦衫,褪到她的肩膀处,目光定?在她心口上,洁白无暇的肌肤,没有一点伤痕。
他指头抚了抚,崔姣微微的颤,痒酥酥的,她嘟起唇去亲他,就被他拥紧了,再被他托住脸,覆上密密麻麻的亲吻,她闭着眼?回抱他,再听他在耳边压抑着叫她牙牙。
这么浓情蜜意的时刻,崔姣煞风景的咦一声,“殿下怎么知?道妾的小名是牙牙?”
苻琰满腔怜惜还剩一半,勉强道,“崔三娘不是叫你牙牙?”
崔姣便想起来,他去新居前一天夜里,死活要睡她,让他得逞后,那天半夜她睡得半迷糊,也听到耳边有人叫她牙牙,她梦里只当是阿兄,醒来时,又觉得那声太真,却又不敢信是苻琰唤的,这回算是明了。
这小名还是崔明秀说?出去的。
崔姣眨巴眼?,佯作憋屈,道,“原来殿下与?她早有来往,妾的小名都是她告诉殿下的,怪不得她敢在这里对妾动手,都是殿下给她撑腰了!殿下若不喜爱妾了,为何不放妾出宫,却要让她来杀妾!”
这醋味是真酸,酸的苻琰想笑?,在新居时看?她和陆如意那般要好,还当她对他的依恋少了许多?,没想到碰上了他没放在眼?里的崔明秀,就又醋劲大发了,可见她一直谨记着他先时的训话,纵然可能对陆如意有酸意,但她是要做太子妃的人,便要与?她好相处,是做给他看?的。
苻琰刮了刮她的鼻尖,冷哼一声,“你那个三姊心术不正,孤岂会看?得上她。”
崔姣两手挂他的脖子上,双眸亮晶晶,“殿下,妾差点就死在她手里,她进了大理寺,还能活吗?”
苻琰定?眼?凝视着她,那眼?底清润无邪,年?轻的小娘子总是有一腔纯情,哪怕被伤害过,可心底的良善仍旧在,她仍旧不忍崔三娘因此送命。
苻琰冷酷道,“她做下此等恶事,该杀。”
崔姣就差欢呼雀跃了,崔三娘该死!死在她手里,以后若被人查出来,她还要担罪责,毕竟她阿兄还得科考,有苻琰这句话,不用她沾血,清清白白就能报仇。
崔姣很?开心,在苻琰脸上重重亲一下,“殿下又疼妾了。”
好歹是帮她这么大忙,崔姣也不吝啬,亲亲热热的要为他宽衣解带,其实没那么多?顾虑,跟他睡觉也有过甜头,就是他没完没了,但凡没公务在身,能纠缠一整宿不放人,再多?的精力也抵不住。
苻琰却按住了她,翻身下床。
崔姣便知?他过来就只是来看?看?她,恐怕身上压着一堆公务,还得回去料理,便也下来,抚平他衣服上的褶皱,垫着脚尖吻他,再枕到他肩头,很?小声说?,“妾只有殿下,有一日殿下不疼妾了,就放妾离去,妾不会缠着殿下不放的。”
苻琰又生怜惜,她兄长还不知?在何处,崔家狠毒也回不去,离了他,是真的无处可去,还好有他在,他可以护佑她一生,他也能一直疼她。
苻琰揉揉那头长发,道,“昆仑女奴说?你不好好吃饭,下次再这样不听话,就用你的月奉扣。”
他竟然还能听懂昆仑语,整日呆在崇文馆听那些老学究授课,是真的学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不过他为什么总罚她的月奉?每个月就发这么些,她给她阿兄都不太够,还得从?嫁妆里贴钱。
崔姣蜷着手指捶他,“殿下总盯着妾的月奉,谁不知?殿下富有,还惦记妾的小钱。”
苻琰翘半边唇,轻推她到一边,出屋去了。
崔姣卸下一身的劲,往自己身上也捶捶,她刚刚试探了苻琰,看?他那架势,就算将来真不得宠爱了,也不会放她走,他这条路本来就走不通,她也不抱希望,暂时也想不出好办法,且再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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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明秀被苻承泽带回去,是在后一日下午,崔姣和贵女们?在大公主宫里吃茶时听说?的,彼时皇帝蓄养好了身体,带着一众大臣重新入围场狩猎,大公主与?她在一起咬耳朵。
“三郎也是疏忽,襄王就在大理寺任职,送崔三娘过去,不是让他们?狼狈为奸吗?”
崔姣望一眼?陆如意,她在听其他贵女说?话,许是也不想掺和她的事情。
崔姣揪紧手帕,未置一词。
大公主抓了一把乌梅给她,让她拿着吃,再继续听她絮叨,“襄王也是蠢,这崔三娘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贵女,还护的像宝贝,要纳她进襄王府,还替她兄长崔大郎说?话,说?什么崔大郎也不是故意在林中?放声怪叫,掉进陷阱里,若不叫,就没人来救他了,阿耶还真被他说?动了,遣医师去给崔大郎看?脉,可惜去的太晚,崔大郎昨夜就断气了。”
乌梅酸酸甜甜的,崔姣连吃了几个,心情舒畅,崔大郎终于死了,死的好!
大公主戳戳她,声音更小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