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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儿有水池,萤火虫在水边最多。

崔姣便领着几人进西池院,北边就是大水塘,夏夜里月光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水边的芦苇丛中有不少萤火虫在其中闪着亮火飞舞。

崔姣让她们把灯笼熄了,几人捏手捏脚的走到芦苇丛前,拿着团扇扑萤火虫,扑到一只便放进手边的香袋内,连扑了数十只,点点光晕聚在香袋中,在这幽静的夜里分外明亮,却没来由的让人觉得宁静。

崔姣生了促狭心思,笑问她们,“你们知道这萤火虫的由来吗?”

女史们摇头,一脸好奇的催她说。

崔姣道,“听我阿耶说,人死了以后,魂魄就会化为萤火虫,夜里出没。”

都是不大的小娘子,大半夜听她说这个,都吓得哆嗦,木香不小心脚踩到地上的枯枝上,自己把自己吓一跳,陡然叫了一声。

其他的人也跟着乱叫起来,崔姣本来是说出来吓唬她们的,结果她们叫起来,把她也吓到了,手中的香袋都险些没拿稳。

“是谁在吵闹?”

是家令的声音,崔姣几人连忙噤声,朝说话的方向看去,只见家令提着灯站在院子门前,他身旁还站着苻琰,正一脸阴郁的瞪着她们。

比罗刹鬼还瘆人。

崔姣手心里捏着把汗,回头看了看女史们,都缩着肩膀像蔫鹧鸪,她便撑起胆子,带着女史们走上前,行礼道,“妾带她们过来捕萤,不慎惊扰了殿下,妾之过……”

苻琰往她手上的香囊瞟了一眼,转步朝崇文殿走去。

家令给她使眼色,让她跟过来。

崔姣便叫女史们先回廊房,她自己追到苻琰身后,也不敢多问,到崇文殿前,看他转进了偏殿,应是去沐浴的。

崔姣偷空问家令,“殿下不会跟妾置气吧?”

家令上了年纪,看崔姣这样的小娘子如此在意苻琰的心情,甚觉娇憨,回她道,“殿下怎么会生崔掌书的气,只是从鹰鹘院出来,恰好听见你们在玩,才过来看一看。”

鹰鹘院正好离西池院近,难怪他听得见,那地方养了些飞禽,是能捕猎的凶禽,这么晚去那里,不会是有什么猎事吧。

苻琰带着一身水汽从偏殿出来,绕去了黾斋,崔姣不用家令提醒,赶紧跟去了。

苻琰坐在书案前看那些政务,旁边堆了好几本册子,崔姣已经见怪不怪了,等看完了政务,他还得翻阅册子,这是教苻琰的三师三少留下来的功课,他得连夜做好,再请教这些先生。

崔姣这时候是真敬佩他,现下身上的伤是好了七七八八,之前刚回长安,身上那么重的伤,也不见夜间早些歇息,该怎么还是怎么。

每至夜深都要新添灯油。

崔姣耐心的看着灯油一点点耗掉,她手上还拿着装萤火虫的香袋,等太子看完了公文,油灯也快要熄了,她就换掉油灯,把香袋挂在了笔架上,幽幽萤光也可充作光亮。

苻琰偏过脸,“偷懒?”

他都不生气,崔姣已经不怕他了,轻声道,“以前阿兄夜读时,一到了夏天,妾就捉萤火虫充油灯,阿兄说这叫囊萤夜读,很有雅趣。”

苻琰扯了扯嘴角,“你不是和你的女史说,这些都是鬼魂么?”

崔姣呐呐道,“那是吓她们玩的胡话。”

苻琰放下册子,转过脸正对着她的眼睛,良晌道,“你有没有跟孤说过胡话?”

第11章 第十一章

崔姣眸光有一瞬闪动,当然有了,她说的那些甜言蜜语,哪一句都是胡话,她也没法,人在困境里,只能求活,至少她没害过他,他要她做的事,她都做了。

撇开胡话,她确实是个十分称职的爱慕者啊。

崔姣眨了下眼,乌眸深情,“殿下觉得什么是胡话呢?”

每每她这样看着苻琰,苻琰与她对视过后都会挪开目光,那汪秋水深深,像要让他溺死在眼中。

薄唇紧抿,苻琰久久没言语。

崔姣的视线一点点、一寸寸落在那浓墨似的长眉、点漆黑眸、挺直的鼻梁,最后停在他的唇上,她最知道用这种欲缠非缠的眸光逼退他。

他喜欢听崔姣口里的情话,却不喜欢与她身体触碰,不必献出自己的身体,便能取悦他,何乐而不为呢。

说他难伺候这时候又格外的好伺候。

她酝酿了一会儿,颤颤道,“妾不过此身为殿下所托……”

她本是跽坐在他身前,如今堪堪伏身,半臂落在臂弯处,抬起雪浓玉娇的脸庞,脖颈细秀,雪脯如凝脂点樱,萤光下,她如精魅所化,要勾他的魂,求他疼爱,得他垂怜。

她与苻琰相视许久,脖子都快酸了,正以为他要恼怒的让她滚了,他突然伸指钳住她的下颌,猛地一口噙住她的唇。

崔姣全身一滞,下意识要挣扎,但只一动,他另一只手就扣住了她的腰肢,不许她乱动,她被迫趴在他膝头,仰着脸被他胡乱凶狠的啃了几下嘴唇,唇上有点点疼了,然后稀里糊涂又被放开。

“出去,”苻琰冷身道。

他手中执卷,正经的仿佛方才那些举动不是他所为。

崔姣被白占了便宜,只能自认倒霉,拉了拉掉下去的半臂遮好身体,闷闷的垂着头退走了。

窗下过去了她的身影,苻琰眼睛抬起,怔了怔,将手边的一杯冷茶一口灌下,继续处理政务。

崔姣回房后,女史们还没睡下,她人失了平时的活泛,都猜是因她们在西池院乱叫被太子给罚了,只是她也没受伤,只有嘴唇有点红肿,便都害羞的想着,原来这才是太子殿下惩罚的手段。

女史们服侍崔姣沐浴过后,崔姣叫人取铜镜来,南星拿来让她自照,只瞧镜中粉面桃腮的小娘子嘴巴比涂了口脂还红,细看还有点肿了,她伸手指尖摸了摸,还疼。

崔姣忽然就抱住头呜呜哭起来。

南星和其他两个女史一时摸不着头脑,这为什么哭呢,她是殿下的侍妾,被太子殿下亲嘴巴应是常有的。

难道她不喜欢被太子殿下亲吗?

但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说不定是被太子亲了,喜极而泣呢。

几个女史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等她哭完,所幸她哭过之后就睡下了,没再出别的事。

只是半夜崔姣被噩梦惊醒,守夜的木香揉着眼睛问她做了什么噩梦,她捂着怦怦跳的心口道,“梦到被一只很凶的野狗给咬了,还好是梦。”

然后又倒头睡了过去。

隔日木香把她做梦的事跟玉竹、南星说了,三人心照不宣的掩下了这梦。

这事就没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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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中就到了中元节,据传这一日鬼门大开,魑魅魍魉在人间横行。

崔姣一早起来,就见东宫内外都有仆役手拿着艾草四处驱邪,一些显眼的地方也贴了符咒。

照着中元节的规矩,太子已不在东宫了,随皇帝赴太庙祭祖,大约得到下午才回,崔姣能有半日偷闲。

早上崔姣过来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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