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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与谢愈暗中来往时不怕被人?说通匪, 如?今却将?这句话扯来给自己做幌子,侯爷, 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容汀兰回头看了一眼形容狼狈的容郁青,哽声质问祁仲沂:“难道因为你心?虚怕人?察觉,我们一家人?就该被你蒙在鼓里,白白承受丧弟丧子丧舅之痛。郁青他做错了什么,余生要像畜生一样被你赶来喝去?你如?今对他尚有几分怜悯,若是哪天?厌烦了,是不是真?要一刀杀了他,你真?是好?深的算计,好?冷的心?肠!”

祁仲沂耳中针扎似的嗡嗡作响。

他以如?此不堪的方式与容汀兰相见,无论如?何解释,落在她耳中皆是狡辩。

两人?僵持不下时,身后白马观里又起动?静,杂乱的脚步声向后门靠近,容汀兰一惊,手中的匕首跌落在草丛中。

见她这副反应,祁仲沂皱眉问她:“难道埋伏在山下的不是你的人??”

容汀兰摇头,“我不知道山下有人?。”

祁仲沂心?中暗道不好?,切声叮嘱容汀兰:“你们待在这里别乱跑,我回去探探情况,你放心?,你若执意要让他走,我不会拦着……信我这一回。”

他在容汀兰胳膊上捏了一下,旋即闪身折返进后门,容汀兰如?今思?绪混乱难安,容郁青扶她找了个隐蔽处坐下,小心?翼翼问道:“姐姐,要听他的话吗?”

容汀兰望着面前黝黑无尽的山林,想?起杜思?逐如?今尚在观中,俯身将?落在地?上的匕首拾起,慢慢用袖子拭去刀刃上的血。

她说:“只等这一回。”

“那?姐姐与侯爷以后……”

“先平安离开这里,再说之后的事。”

容汀兰靠在粗粝的后墙上,阖目缓叹道:“无非和离,无非休妻,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我与他的缘分也该尽了。”

祁仲沂折回观中,正碰见谢回川的人?一边押着杜思?逐,一边押着秦疏怀,张罗着在院子里烧炭,要拷问他们是哪儿来的奸细。

两人?见了祁仲沂,皆如?见了救星,异口同声喊道:“侯爷!救我!”

谢回川闻言眯起了眼睛,上下打量祁仲沂,“你的人??你不是说不带人?随行吗,偷偷摸摸这是要做什么?”

“现在来不及解释这个。”祁仲沂只觉得头疼,转身去看那?两人?,先问杜思?逐:“你是和夫人?一起来的?”

杜思?逐说是,忙问他:“容姨在哪儿?你把她怎么了?”

祁仲沂懒得理他,又问秦疏怀:“得一师父,有些日?子没见了,你又是谁的人?,为何到此地?来?”

“我怎么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如?今被吕光诚的人?围山了,哎呀这事闹得……侯爷怎么会和山匪搅在一块?阿弥陀佛,都是孽缘啊。”

谢回川冷笑着要啐他,祁仲沂止住了他这不合时宜的脾气,问秦疏怀山下有多少人?。

“骑兵二百,又就近调了四百多人?,三面围山,已经将?能逃的路全部封死了,只剩西边断崖。碰上有人?告密,吕光诚这回铁了心?要抓谢老大,甚至还将?刑部左侍郎姜恒请来做个见证。”

一听这话,谢回川气得踹裂了脚边的凳子,骂道:“吕光诚这个龟儿子倒是会找王八壳缩起来,他想?跟爷硬碰硬,倒也省了爷跑去蜀州的力气。眼下既然跑不了,叫弟兄们都抄起家伙,咱们找条小路杀下山去!”

“等等!”祁仲沂拦住了他,“如?今我夫人?与妻弟都在山上,你杀下去倒是死得痛快,我永平侯府通匪的罪名就真?洗不掉了。”

谢回川冷哼,朝他一拱手,“除非侯爷另有妙计,否则真?要对不住侯爷了。”

祁仲沂略一思?忖,说:“你听我的,保证你能全身而退,且不带累我永平侯府的名声。”

他叫谢回川附耳过去,如?此如?此交代了一番,谢回川听后惊讶地?扬起眉毛,问祁仲沂:“你真?不想?活了?”

祁仲沂道:“不然依眼下的情景,你觉得我能独活吗?”

谢回川回身看了一眼院中的兄弟,这些都是跟了他十几年的忠义之士,见他们如?今也是一脸凝重,谢回川点点头,对祁仲沂道:“好?,那?就听侯爷的安排。”

祁仲沂让人?放了杜思?逐,带他去白马观后门外寻容汀兰和容郁青。

祁仲沂向容汀兰起誓道:“你把郁青交给我,我保证让他全须全尾下山,此后能堂堂正正出现在世人?面前,若有违此誓,我愿在天?下人?面前请罪,甘受凌迟而死。”

容汀兰目光犹疑地?盯着他,许久后摇头说:“不行,我不能再和郁青分开,除非你告诉我实?话,你究竟打算做什么?”

祁仲沂说:“我不能告诉你,让杜思?逐护送你下山去。”

“我不能离开郁青……”

一言未毕,手刀劈在后颈上,容汀兰身体一软,倒在了祁仲沂怀里。

容郁青见状霍然起身,“混账东西!你放开我姐姐!你要对她做什么!”

祁仲沂将?容汀兰抱在怀里,冷冷瞥向他:“你若不想?也挨一下,就闭嘴跟过来,等会有事要交代你做——把那?套铁枷也带上。”

他抱着容汀兰回到观中,让相熟的观中道士打开密室,将?她放在密室的榻上,解下披风盖住她,默默看了她一会儿。

然后转身对杜思?逐说道:“我将?她暂交给你照看,此间?密室不怕水火,你们待在这里,等事情平息后再出去。她是永平侯夫人?,是太后的母亲,身份贵重,你务必要保全她,平安将?她带下山。”

杜思?逐抱拳道:“太后娘娘早有叮嘱,请侯爷放心?。”

杜思?逐留在密室里守着容汀兰,祁仲沂头也不回地?走出去,将?容郁青、秦疏怀、谢回川等人?一齐喊到面前,开始细细交代接下来的计划。

深浓如?墨的夜色慢慢转淡,山下的人?逐渐等得不耐烦,马儿咬着嚼子不断撩蹄,吕光诚挠着脖子上被蚊子叮出的一片鼓包,耐心?全无地?骂道:“格老子的,不会是被人?给宰了吧,怎么还没动?静?”

姜恒淡淡道:“吕司使再耐心?些,再有一个时辰天?就亮了,届时咱们带人?上山去看看。”

然而并未等到天?亮,山上就传来了动?静。

远远只见八九人?明火执炬、持刀持剑,呼喝着押着三人?在前,沿着山路迎面走来。那?三人?正是戴着枷的容郁青、被反缚着手的秦疏怀和永平侯祁仲沂。

吕光诚见了这几人?,见了鬼似的瞪大眼睛,姜恒面上也露出惊讶的表情,“永平侯怎么会在此处?戴着枷的那?个,难道是,难道是……”

前年年底,容郁青曾在永京中走动?,结识各路官员,姜恒见过他一面,对他的风姿印象颇为深刻,如?今却有些不太敢认。

不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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