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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了下眼睛,没听懂:“什么?”

“你刚刚说下次,没有说完。”慕越抬起头问,“下次什么?”

“下次不要让她进来了。”陆端宁回答。

慕越一愣,试探性地问:“她是指云姣?”

陆端宁嗯了一声。

慕越很少能在陆端宁脸上看到这种表情,他对外总是温柔又冷漠,几乎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这种近乎于“迁怒”的表情,对慕越来说格外新鲜,忍不住追问:“为什么?”

陆端宁却不肯回答,只看了慕越一眼,睫毛就垂落下去,是张很不高兴但不愿意说的脸。

慕越观察他的面色,猜想是不是自己到之前他们两个人说了什么,才会让陆端宁露出这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闷闷不乐的神情。

“到底怎么了?”慕越凑近问他,陆端宁还是不回答,来后几次仍旧没有结果,慕越越发不解。

他故意说了一句“没劲”,作势要走,陆端宁又跟了过来。慕越一顿,正要得意地问他“想说了吗”,一只手突然箍紧了他的腰,后背紧贴上陆端宁的胸膛。

慕越眨了眨眼睛,身体腾空,轻巧地转了半圈,很快被放回到地面上。

“慕越,”陆端宁看着他茫然的眼睛,语气不自觉带上一点严厉,“猫都知道不往地上踩,这里满地玻璃渣你看不见吗?”

有时候,他觉得慕越像一只过分天真毫无防备的小动物,面对危险的时候总是来不及反应,只会呆呆地站在原地……就像现在只会呆呆地看着自己一样。

他缓和了语气,无奈地说:“去沙发上坐着。”

慕越应了声哦,看着他将地板上的碎片都清理干净,还顺手将西施从冰箱上面抱下来,挠了挠下巴,在她的扒拉下走向她的专属零食柜。

慕越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终于反应过来陆端宁第一次阻拦自己应该也是想说这个。

他忍不住将头埋进墨绿色的沙发靠垫里,心想慕越你都在想些什么啊。

可这是自己的错吗?陆端宁只在他还没分手的时候说过喜欢自己,回到单身状态之后,他反而没再提过,更别说表白确定关系。

他做决定毫无征兆,经常让慕越措手不及,可是他想有准备的时候,偏偏老是会错意。

慕越枕着靠垫悄悄抬起头,看到陆端宁背对自己,低头给西施喂了块冻干。

陆端宁是怎么想的呢?慕越思绪乱飞,心想他不会觉得根本没必要走表白确定关系这个流程,只要自己没有和其他人在一起,就是和他维持着未婚夫之间的亲密关系吧?

第73章

胡思乱想了一遭之后,堵在心里压抑的难过好像缓解了一些。

好像陆端宁真的有这种魔力,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特别安心,就像这个明亮又静谧的小房子,只是远远地看一眼慕越就觉得心里很温暖。

在这里,他是陆端宁喜欢的人,不是那个弱小又糟糕的慕越,不坚定也不果断,会在两个人之间反复无常。

他讨厌那个不愿意让陆端宁和齐临发生争执的自己,讨厌偶尔会想起齐临的自己,讨厌下意识给了乌鸦原先住址的自己。

他对陆端宁说谎了,他没有搞错,包裹会寄到这里来是因为齐临的房子没人住,所以原路退回了,乌鸦问他怎么回事,他才给了这里的地址。

他不敢对陆端宁说出实情,更不敢深入去想为什么,好像他真的对齐临还有留恋一样。

直到云姣戳穿了一切——

“你知道他为什么喜欢齐临吗?因为他缺爱,他身边没人愿意爱他,不是欺负他的就是想跟他上床的……齐临装得那么好,对他百依百顺予取予求,你说他为什么不喜欢齐临?”

“我能说啊,不就是捅他一刀吗?又不是捅我自己身上我为什么不敢?可是捅完之后呢,窟窿怎么补?我不会这个啊,你呢,陆端宁你会吗?”

他缺爱,所以他迫切地想要建立一段正常的、稳定的关系,补齐心口不停漏风的窟窿。

因为齐临愿意爱他,承诺要和他永远在一起,所以那个人是齐临,而就算没有齐临,也会是其他人。

现在他和齐临分手了,那个窟窿的存在又变得让他难以忍受,每当想起齐临的时刻,他总能清楚地听到风呼啸着穿过空荡荡的胸口的声音。

这个声音,让他迫切地想要抓住点什么。

他就是这样的人,这辈子都不可能像陆端宁一样执着,守着一个可能找不到的人一心一意。

慕越打开冰箱,拿了一罐饮料出来,西施跟在他身后,温暖的小肚子贴在他脚上想引起他的注意,他却没有理会。

仰头吞咽了几口,因为太快,冰凉的液体划过下颌,没入慕越的领口,一直往脖颈深处流。

他克制自己不去想云姣说过的那些话,他要把齐临留给自己的影响,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通通忘干净。

因为云姣不守时的突然造访,桌上的饭菜早已经凉了,陆端宁重新加热了一遍,出来想问慕越喝不喝汤,却看到他搂着一个靠垫躺在沙发上,眼睫毛密绒绒地垂下来,好像睡着了。

……如果茶几上没有摆着一排东倒西歪空掉的啤酒罐。

西施抬起头朝陆端宁“喵”了一声,陆端宁低头看她,表情却不像给她冻干吃的时候那样温柔了,皱眉问:“你怎么不看着他一点?”

西施歪了歪脑袋,拖长音又“喵”了一嗓子,不理解两脚人类为什么总对她提出一些无理的要求。

慕越的酒量似乎很差,很轻易就喝醉了,叫他起来喝点水他也不醒,还顺着陆端宁扶他的方向跌入他怀里。

陆端宁摸了摸他的头发,软软的,被醉酒后的体温烘得温温热热,摸起来很舒服。

他应该有段时间没有剪过头发了,几缕额发没过了眉眼,后颈的头发也偏长,长成了一个潦草得接近鲻鱼头的形状。如果是别人这样看起来很没有精神,但因为慕越长得太漂亮,这个疏于打理、很容易就睡得乱七八糟的发型就变得独特又可爱。

明明能猜到慕越是因为难过才喝醉的,任何一个有同理心的人都不应该在这种时候作弄他。

陆端宁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欺负他的欲望,想做一些慕越清醒时没机会做的事,比如戳戳他粉白的脸颊,在他短暂清醒的时刻问他“我是谁”,看着他迷茫地睁开眼睛,又轻又软地叫自己的名字。

有时候是“陆端宁”,有时候是“小鹿”,有时候是被问烦了的“坏蛋走开”。

陆端宁问:“谁是坏蛋?”

慕越鼓了鼓脸颊,别开头不想跟他说话。

不管他给自己什么反应,陆端宁都会有一种触电般的雀跃,好像他真的把自己下落不明的小妻子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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