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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只要给他找到一个理由就可以想方设法狡辩。
系统冷冷一笑:【距离你们八点钟的方向,几百米的距离,一只花豹正在逼近,如果你不想直面它的话……】
话还未曾说完,宿时漾就一个鲤鱼打挺起了身:【卧槽卧槽,系统你不早说!!】
人的潜力果然是无穷的——他现在腰不疼了腿不酸了,感觉浑身上下都充斥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力气,把萨仁扛到自己身上就往山洞艰难地挪过去。
他还是头一回这么烦躁自己娇生惯养的身体,压力大不说,搬个人都要一步三喘,和他从前的身强力壮差距极大。
萨仁即便是烧得迷迷糊糊,半梦半醒时也极力睁开眼皮。
他不是感受不到自己身体正在被挪动,只是因着伤重发烧,就像是隔了一层朦胧的薄雾,仿佛在做梦一样。
低头垂敛眼眸,就见身下的青年咬紧了牙,正吃力地向前走着。他脸颊涨得通红。汗珠从额头淌下,细细密密地濡湿了头发,浓长的眼睫被一滴坠下来的泪珠打湿,轻轻颤了颤。
饶是如此,他也没有干出把身后背着的人扔下的冷漠行为,持之以恒得不可思议。就仿佛,他背上带着的不是累赘,而是做人的底线。
萨仁脸上莫名浮现出一个纯真的笑容,这笑不带任何虚伪和冷嘲热讽,就是一个年岁不大的孩子干干净净的粲然一笑,梨涡若隐若现。
他的脸颊压在宿时漾的脊背上,垂着眼睫掩着的蓝色眼珠温顺又乖巧。
*
【他昏过去了,那我是不是就可以用系统商城的药来救他啊?】宿时漾问系统,大晚上的还出去找草药,怕是不太容易。
然而系统对他并不是百依百顺,直截了当地说:【不行哦,只有会影响到剧情走向的主角才可以使用药粉,其他人要的话就必须拿积分买。】
宿时漾自剧情开始直到现在也只用了赚了那么一点点积分,现在系统就狮子大开口要走了三分之一,十分硬气的他当然表示不干。
【我出去找就是了,你把草药的图片加载给我看就行,这个总可以做到吧!】宿时漾气呼呼地说。
系统微笑:【这个当然可以了。】
宿时漾就先把萨仁放在洞口稍微深一点的地方,处理完蚁虫,又驱走了一条无毒的蛇之后就离开了,他走之前还稍微把入口处遮了遮。
少年已经烧得神志不清了,还得寻一些退烧药回来。
约摸一刻钟之后,宿时漾拖着沉重的双腿和酸疼的肩颈从外面回来了。
而他的手中却只抱着一捧捡来的干燥枯枝和叶片,至于绿色草药,压根是没有的。
不仅如此,他还在脑海里跟系统讨价还价:【我都买了退烧药还有凝血药,你就不考虑考虑再给我送一个打火机吗?难道你真的想要我跟原始人一样使用钻木取火吗?你好狠的心啊,统哥!!】
【我真就不值得你柔情似水地对待吗?】宿时漾在这噫噫呜呜,据不要脸而力争。
系统不胜烦扰,最终还是答应给他一个打火机,条件就是他可以乖乖闭嘴。
有了好东西就成,宿时漾不挑。
条件艰苦时他哪里还会嫌弃太多,当即就对着系统来了好几个么么哒,乐开怀地往着山洞走。
幸好此地外的苔藓和杂乱藤蔓他走之前一模一样,应当是未被人动过。
宿时漾刨开外边的草堆,才走进去就发现自己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触感很柔软,吓得他差点跳起来。
他定睛一看,才注意到自己刚刚踩的居然是个人——萨仁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最里边爬出来了,正虚弱地横在洞口,一看就是爬到一半没力气了。
“你跑到这里干什么啊。”宿时漾忍不住吐槽,“就算爬到洞口了,难道你还能跑出去吗,还不如等我回来呢。一点都不相信我,人和人之间的信任呢。”
骂归骂,他手中的动作是一点没停。
宿时漾单膝跪地准备先把萨仁的衣服给扒拉掉。
草原上的王公贵族服饰不似大魏那般复杂,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扯开萨仁的腰带,再干脆利落地把衣服给扒下来。
或许是接近入秋,更深露重,是以当萨仁被剥光之后,还打了一个寒颤。
宿时漾没办法,他现在得赶紧给人止血降温,不然他怕这小孩之后烧成一个傻子就不妙了。
这种事就是一回生二回熟,宿时漾从头一回给人上药的生疏陌生到现在都已经有些熟练了。
在山洞深处有一小潭,潭水清凉,凄寒彻骨。宿时漾撕开衣服,拿最干净的部分去浸湿里面的水,冰得他斯哈斯哈个不停。
现在还没时间点燃火堆,他两只手都被冻得通红,过来给萨仁这小屁孩擦拭伤口时,对方或许是身强体壮扛过了冷的那会儿,现在浑身发着低烧,就一直在往冰源处凑,惹得他把对方推远了好几次才能继续手上的事。
宿时漾在上药时简直愁的不行啊,老虎的威力普通人不知道,但他现在却是很清楚了。
庞大的爪印撕破了萨仁的腹部,幸亏没有太深入,没有给他开肠破肚,只是肋骨处的森森白骨露了出来。
瞧着都痛,也怨不得会发烧了。
难不成他注定是要习惯为别人上药这种事吗,怕是之后都能去自考医师了。
宿时漾心里吐槽的时候还在小心翼翼地处理完伤口,撒上药粉止血又包扎,条件艰苦他不可能平白变出绷带惹来萨仁的怀疑,只好用干净的内衣撕成布条给他绑起来。
可是萨仁的衣服料子很硬,在刚才还沾染了血水被弄脏了。
宿时漾没办法,只能脱自己的。
他先是解开自己衣服旁边捆起来的腰带子,衣衫如同流水似的从身上滑下,最后堆叠在脚边。
萨仁迷迷蒙蒙睁开双眼时只看见了一片白,那么圣洁,那么温柔,仿佛是他母族那边圣山上的雪。幼时曾去过一次,冻得他折胶堕指却也不愿松开半点。
最后一握,又化开在手心里,变成暖融融的一捧水。
“真累啊我滴妈。”宿时漾维持不住自己的形象了。
不过他觉得自己一向没什么形象可言,更别提现在——浑身被汗弄得仿佛从水里捞出来的,加之不知道在哪里滚了一圈,头发上都沾着碎枝,脏兮兮的外袍还扔到了一旁。
火堆也背着萨仁点好了,有科技作弊就是方便,他两三秒就把火给燃了起来。弄完火堆后,他还用两人脏了的外袍垫在身下,将萨仁搬了上去,干净的衣服则是盖住身体保暖。
一通忙活下来,宿时漾简直累得连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他龇牙咧嘴,暗想明天一到肯定手酸脚酸,累得像个残废,可是旁边就只剩下一个重伤在身的病人,食物该怎么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