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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量调得稍微有些高，贺知鸣略带怨气的声音连周衍都听见了，“发叔已经给我打电话诉苦，你准备什么时候去赌厅？”
“再过两天，我还有点事儿没忙完。”贺知熠瞅了一眼在旁偷笑的周衍，不动声色勾起唇角捏了捏他的手。
“还要两天。”那头贺知鸣似乎捂住了听筒，不知在跟谁交谈，声音由高转低，忽然换成一个上了年纪略带威严的男声，“熠仔，你是要累死你发叔是不是？还有阿J，我打不通他的电话，你明天就跟他一块过来。”
贺知熠听出发叔的声音，语气立马换成小辈式的，沾带孩子气，“明天不行啊，发叔，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我谈恋爱啦，明天要帮男朋友搬家。”
“你谈恋爱了？”发叔的声音由阴转晴，“什么时候的事，光哥和红姐知道吗？”
“干爹干妈知道啊，他们没有告诉你吗？”
“没有啊。”
贺知熠很好的将矛盾转移了，听见发叔在那头低声问哥哥知不知道自己谈恋爱的事，冲周衍挤了挤眼睛。
“既然是帮男朋友搬家，那过几天再来也没事，我这把老骨头还可以顶几天。阿J呢？”
“他恐怕也不行，他这几天好像在陪舟仔。”
“舟仔？他们不是……”发叔有点懵，“你不要跟我讲他们也在谈恋爱？”
“十有八九。”贺知熠很郑重。
“哎哟，你们这一个两个的，扎堆啊？行，我也不催你们了，下个星期，不能再迟，听见没有？”
贺知熠当然满口答应，挂电话前，耳朵尖听到发叔在那边问哥哥，“怎么你两个弟弟都谈恋爱了，你还没有着落？”笑得倒在周衍肩上，“哥哥就得长辈治他。”
周衍看他乐，给了泼泼冷水，“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搬家了？”
贺知熠倏地坐直，“你不打算搬来跟我一起住？你不打算也不行，明天我自己过去收拾。”
“你有钥匙？”
“我没有，你有啊，我现在上去房间拿。”他耍赖了，站起来真要从饭厅出去，被笑着的周衍一把拉住，“你怎么这么不禁逗？”
贺知熠哼了一声，给他剥虾，“你不要我，肚子里的宝宝还要我呢。”两人谈完，周衍自然也给了贺知熠准话——小孩不打掉，这不，贺知熠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
周衍嚼着虾憋笑，“我可没说不要你，你自己说的。”
他这话好，贺知熠听了高兴，一高兴又给他剥了几只，认真分析他搬家的必要性，“陈敬这人，虽然当时给你道了歉，但他很记仇，你一个人住在那儿，我不放心，还是搬过来。”
“只是不放心？”
贺知熠剥虾脏了手，不好抱他，只能挨着他拿脑袋蹭他，“当然不是，最主要是我想像现在这样，时时刻刻都能看见你，跟你说话跟你玩笑，晚上还能抱你睡觉。”
周衍被肉麻得差点咽不下嘴里的虾，看眼在客厅看电视的阿姨，让他坐好，“好好，明天就搬，顺便去店里看看。”
“这店，你是怎么打算的？”
“什么怎么打算？”
“是要开下去还是休息一段时间？继续开下去，我担心你忙不过来，我得找个人帮你。如果休息一段时间，更好，之后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自己当老板怎么样？”
周衍撑脸想了想，“怎么办，我一时想不好？”
“想不好也没关系，慢慢来，日子还长着呢。我们俩。”
又贫嘴，周衍瞪他一眼，两人眼底皆是笑。
第二天，两人睡到自然醒，先去的店里。闸门一开，淡淡灰尘弥漫在日光下，两人退后一步，等了会儿才进店。
周衍看着店里熟悉的桌椅板凳和柜台，伸手揩了把桌上灰尘，“明天有得收拾了。”
贺知熠牵着他从店里出来，下了闸门踩稳，“我花钱叫人收拾吧，收拾干净你再做生意。”
周衍低头扫眼自己现在什么迹象也看不出来的肚子，笑着没有拒绝。上了车，开过码头，两人很快到了周衍住的自建房。
阔别这儿一个多星期，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乍要搬走，周衍还有点舍不得，看着贺知熠往箱子里收拾东西，想起他第一回找上这来的情景，忍不住笑。
“怎么了？”贺知熠听声转过头。
“想起你当初拿视频找上门来。你说，你当时是不是记恨我打你那一巴掌？”
贺知熠不瞒，边收拾边说，“是有点儿，但我一来，看你在码头上辛苦，就有点后悔了。”
“后悔你还拿视频给我看。”周衍心里有这么一句话，嘴上却没说出来，要不拿出来，也没后边这些事了不是？见贺知熠收拾满了一个箱子，让他拉开柜子最上面的抽屉。
贺知熠以为是有什么东西要拿，照办拉开，一眼看清静静躺在绒盒里的金吊坠，猛地睁大眼睛转头。
他的反应，意料之中。周衍走到他身边把吊坠拿起来递到他手上，什么也没说，转过身，低头露出白皙后颈。
贺知熠瞬间反应过来，走到他面前给他戴，手有些颤声音亦然，“我以为你真的丢了。”
颈上似有温暖轻羽落下，周衍知道他戴好了，抬手勾住他脖子，轻轻吻了他一口，“没有，我舍不得。”
贺知熠忍不住拥紧他，“这吊坠是我让干爹干妈找老师傅打的，为此还被他们笑话，你知不知道，当时你说扔了，我心里……有多难受。”
周衍也知道当时的话伤人，安静的被他抱着，掌心不断在他后腰轻抚，“对不起嘛。”
“我以后再也不叫你贺总了。”
贺总，听到这俩字贺知熠现在还心有余悸，和他额顶额，有些严肃，“以后我可不敢再跟你吵架了。”
“为什么？”
“我根本吵不过你。”现在有贺总，之后还不一定有贺什么，贺知熠是真有怕。
周衍弯了眼睛，啄他眉心一口，“以后我俩哪儿还有吵架的机会啊，你这么迁就我。”他这话里，多少有点故意哄人的意味，但没办法，贺知熠就吃这一套，回敬亲了他好几口，满身干劲继续收拾去了。
中午的时候，来时还空荡荡的后备箱，回时已经塞得满当当。家里，阿姨早准备好了饭菜，洗手就有热汤喝热饭吃，两人吃饱喝足，并不打算整理。周衍有些犯困，贺知熠见他打着哈欠，催他上了楼。
贝贝小半天不见他们，亲热得不得了，周衍和它玩了会儿，钻进了软绵绵的被子里。贺知熠的怀抱很暖，没一会儿，周衍就眼皮泛沉，迷迷糊糊间想起父亲的事还没告诉贺知熠，轻声说了。
贺知熠听完心头一震，情不自禁拥紧他，“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周衍想起那天，得知怀孕、警署的电话、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