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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的人。况且,中行在,不会的。”
“……你到底想不想我去了?”
“……”
好些年他们都只两个人过年了,还有几次姚江除夕赶不回来,她就留在单位值班。虽说不认识黎老师,不知好不好相处,但有个地方姚江能带她回去,也是很好、很好的。
“对了,哥,告诉你个好消息。”姚淮郑重了几分,坐回原位,“岐阳的秋收结束了。主效耐碱基因AT1转育的水稻大丰收,和普元物流的合作可以敲定了。”
“你们当年的成果,推广得原来越远,应用得越来越好了。”她低头看着今年的秋粮统计数据,声音轻轻地。
她知道电话那头,姚江会露出一个泰然无声的微笑。
姚淮抿着唇,闭上眼睛,向后仰靠住椅背,哼一首熟悉的歌。
他们在缙坪山摘桃子时一起唱过,在永宁的田埂上一起唱过,在啤特果树的树荫下一起唱过——
“在茫茫的人海里,我是哪一个,
在奔腾的浪花里,我是哪一朵……
山知道我,
江河知道我……”
第111章 111 师兄
111
论坛的考察活动分别以故宫、国博、国家考古博物馆作为三条线路的收尾,之后回到会场举行闭幕式。天南海北各自扎根田莽的老中青三代考古人,或是多年老友、同门之谊,或是神交已久,好不容易齐聚一堂,有些人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了散场的时候,四处可见依依惜别。
相同专业方向的聚集在同一片区,大家缓缓往外撤,几步一握手,还能不时看到豪放的拥抱。历中行半途碰上洛安遗址的潘队长,跟他挥挥手,对方神色一喜,拉着他聊了半天发掘进度和近来一些的疑问,两人便落到人群后面。
和潘队长告别后,历中行看见章呈之放慢脚步,从前面的人流中退出来,等他走到并排的位置。
“师兄。”历中行冲他轻点一下头,算是打了招呼。
章呈之愣了愣,似乎没想到他还肯这样叫。
他们其实不是同门。郭恕的老师,是活跃在建国前后的国学全才,当代中国考古的奠基人之一,金石、文字、训诂无所不通,又学发掘仰韶村的安特生亲自下田野,因而桃李无数。章呈之的老板跟随他学习时,郭恕已经自立门户,二人虽有师兄弟之名,而无师兄弟之实。当初为了追历中行,章呈之才拉了这一层关系。
“对不起,昨天……不该冲你发脾气。”他说。
“没关系。”历中行微微加快脚步,逐渐跟上前面出会场的人。
“中行。”章呈之却用挽留的语调,叫了他一声。
历中行觉得他似乎有话要说,只好停下来,看着他。日前那一面章呈之匆匆离开,场面又尴尬,他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此时一打眼,发觉时间好像没有在他脸上留下痕迹。还是颀长身形,白净的双颊,俊秀的眉眼弧度柔和,可以演仙侠片的那种缱绻神情。
“考古司接下来可能会组织对新梁遗址的联合发掘。”五年深耕,章呈之如今在京城的人脉比他更广,“你不改变口径主动寻找夏文化,会有态度更积极的人过去。到时候新梁也许无法让你一个人说了算了。”
历中行略感意外,但随即点点头:“我不反对。”
“领队是责任,不是权力。”他举重若轻地笑一下,反倒松了口气,“有人过来帮我分担责任,求之不得啊。”
即便不让他一个人说了算,却也没有任何人能让他说的不算。历中行有这个自信。
他要守的东西,他守得住。
章呈之又是一怔,目光有些热,拂在他的唇角。
历中行在他的视线里迅速收回笑容,抬腕看了眼表,“不早了,师兄,我要赶飞机,先走了。”
“中行!”章呈之疾步跟上,轻声问,“你还怪我吗?”
历中行这次没有停,从会场大门外拾级而下,望着前方摇头,“都过去了。”
“那么,如果展开联合发掘,我会申请去河梁。”
章呈之是公事公办的口吻,可历中行头皮一紧,转头道,“你……”
“不早了,就这样吧。不见不散。”章呈之留给他一个漂亮的莞尔,和他在广场上分开。
第112章 112 灰坑
112
上级讨论、征询历中行意见,申报流程走了一个多月,章呈之果然还是要来了。
得到通知的当晚,历中行坐在床头一边等姚江,一边校对上一个遗址的出土物图录。这个季节,房型自带的室内恒温系统派上用场,他上身只穿了件短袖的纯棉T恤,姚江洗漱完走进卧室,也穿着条五分裤,几绺黑发垂在额前,看起来只拿毛巾擦了个半干。
历中行阖上平板放到一边,“来,给你吹头发。然后说件事。”
“你说。”姚江拿了吹风机走过来,历中行往里挪了挪,让他在床沿坐下。
“章呈之要来新梁做联合发掘。我跟你说过他。”
“嗯。”他点头。
“但还没说过分手原因是吗?”
姚江神色淡然地听着,掌心向上填入他手掌下方的空当。手指微弯,嵌进五指的缝隙。
“当时我觉得,是因为他触犯了我的原则。我提出分手,对他没有任何亏欠。”历中行看着两人叠在一起的手,蜷起食指,自然而亲昵地在对方指缝间滑动,“可是跟你在一起之后我才发现,原来那时候我真的不够爱他。我以为的全心全意,不知道里面有多少是为了回报他的感情,又有多少是真的动心。原来,他的不安和咄咄逼人是有道理的。”
“苏格拉底讲‘认识你自己’,确实是一生的功课。我爱你一次才知道,还有这样的爱,那么……那么好。你让我看见了一个新的自己,我以前从没见过。”他尽量用学术的腔调陈述这件事,镇定、平缓,只有耳朵不断地发热、发热,毫不留情地出卖他。
姚江扣住他的手指,偏头将唇凑到耳廓上贴了贴,“所以,现在对他有愧疚?”
那唇瓣也不知是凉是热,总之给了皮肤轻轻一击,历中行躲开来,又用嘴唇去迎。浅浅一碰,却悄悄探出舌尖,碾过姚江饱满的唇珠。
像偷到腥的猫,望住他的眼睛,惬意地笑起来:“姚总放心,我自觉约法三章:第一,和他说话只谈工作,第二,除了上班时间不和他见面,第三,避免跟他的任何肢体接触。还有,欢迎你随时来查岗,好不好?”
“只是我想,只有完全坦白了,才能让你真正地放心。所以,我得回答‘是的’,我现在,对他有点愧疚。”
“这三条……”姚江忽然抓住重点,笑了一下,“他对你是不是还有想法?”
历中行一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