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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淙哲又把篮子里的玉米饼放在煤炉旁边,三角钱一只,一下就卖出去了三只。
趁着这拨人走了后,纪淙哲忙问林臻“卖得怎么样?”
林臻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拿着玉米饼,边吃边说“挺不错的,估计已经卖掉了二十几只了,我刚刚又下了二十来只蛋进去了。”
纪淙哲惊喜“哦豁,现在都还没开始唱戏呢,那待会生意不是更好?”
“嗯。”林臻问“你吃过没有?”
“吃过了,玉米饼我就先拿了这么些,家里还有,到时不够的话,我再回去贴个几十张。”纪淙哲看了眼地上的篮子“我待会回去再拿条高凳过来,要不然玉米饼放在地上别人看不见。”
“好。”林臻吃完饭,把茶杯放在地上。
纪淙哲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戏台子下仰着脖子问“大哥,我们玉米饼做好了,你们几个人要吃啊?”
台上的演员见是他,就笑着回“你给我们拿七张玉米饼,茶叶蛋也给我们也七个!我们刚午饭都没怎么吃,就等着你们的饼呢。”
“行!马上给你们拿。”
纪淙哲拿了饼和茶叶蛋,伸长手递给台上人,又收好了钱。
林臻见汤锅里的水不够了,铅桶又空了,就让纪淙哲在这里盯着,他拎着桶去井里打水。
等他拎着满满一桶水回来时,纪淙哲也做了好几笔生意了。
林臻摸出口袋里乱七八糟的纸币和硬币交给纪淙哲“我留一点找钱,其他的你拿回家去。”
“行。”
“待会你要来看戏吗?”
纪淙哲“我还真没看过农村的戏,待会我过来瞅瞅吧,我先回去拿凳子。”
说完,他拿着茶杯回去了。
到家后,他先去二楼把林臻给的一堆皱巴巴的钞票给放进抽屉里,又洗了碗喂了鸡。
等到他提着高凳再回祠堂的时候,那人已经是乌压压的一片了,里面挤得水泄不通,真是快赶上双彩镇的茶市了,就这样,外边还有一拨拨的人往里面走。
而祠堂里头更是锣鼓喧天,纪淙哲提着凳子跟着人群往里挤,上午他还能分辨出自家摊点的位置,这会被挤得,只能伸着脖子穿过密密的人头寻找。
等他看见林臻,林臻也正好看到他,只见纪淙哲挺着个大肚子提着凳子,光是从人堆里挤了出来就把林臻吓得不轻,他赶紧上去接过高凳。
“卧槽,怎么这么多人!”纪淙哲感慨着“嗯?你怎么挪地了?”
上午还是临近大门的过道,现在已经贴着楼梯下的柱子了。
林臻让他坐椅子,又把装了玉米饼的篮子摆在高凳上“靠门那边怕被人撞倒煤炉,放这边的话,楼上有人下来也能看见我们的茶叶蛋。”
纪淙哲抬起头一看,二楼的两条走廊上全是人,现在不仅中间空地那都坐满了人,甚至连戏台子下面都有许多小孩在玩闹。
林臻说“我觉得我们三百个鸡蛋恐怕都不够卖。”
纪淙哲低头看了眼筐,已经少了一大半,而篮子里的玉米饼也卖出了不少。
这时又有大人带着小孩过来买鸡蛋了,林臻赶紧拿汤勺舀了一只。
纪淙哲望着眼前这副情形,喃喃道“这个点就已经这么多人了,那晚上还得了。”
他本来是打算留林臻一个人在祠堂里卖鸡蛋,他就时不时过来看一眼,要是玉米饼不够了再回去做。
可眼下,恐怕他也得在这边盯着了,按这卖法,一不留神他就得起来回家去做饼。
于是他对林臻说“我待会再拿条椅子来。”
林臻问“你也要待在这里吗?”
“嗯,要不然什么时候缺饼了,来不及补上。”
林臻皱着眉望着这里乌泱泱的人群和闷热的空气以及吵闹的声音,不免担忧。可为了赚点钱没办法,他一个人确实顾及不过来,要是中途离开上个厕所什么的,也需要人盯着。
可纪淙哲既然来了,他就不想再让他挺着肚子进进出出了,万一磕着碰着就麻烦了。
于是他低下头凑到纪淙哲耳边“那你先卖着,我回去拿条椅子,顺便上个厕所。”
“你去吧,我看着。”
林臻回到家后,洗了把脸让自己清爽了些,在祠堂里待了几个小时,他身上全是煤饼气味。
洗完脸后,他又把刚收的钱放了一部分进抽屉,接着去给大茶杯装满了水后,拿了条椅子继续去祠堂。
林臻把杯子递给纪淙哲“喝口水。”
纪淙哲端起喝了几口后,盖上茶杯盖放在高凳下。
“我还是少喝点水比较好。”
林臻知道他肚子大了后,挤压到了膀胱,一天得跑好几趟厕所,这不,他话刚一说完,就要起来去上厕所了。
“那你走出去的时候小心点,别让人挤到你肚子。”
“知道了。”
俩人整个下午都待在祠堂里,中间林臻又回去贴了几十张饼,打了两回水。他俩以为光是看到下午的生意就已经够好了,结果傍晚五点时,戏文上半场停止,才见识到了什么叫忙碌。
高山村的人可以回家去吃饭,但是唱戏的那帮演员和邻村来的基本上都待在祠堂了。
于是小两口跟其他小贩们都忙得不可开交。
林臻已经把钱通通交给纪淙哲了,他忙着捞茶叶蛋卖玉米饼。
虽说只是些零碎的小钱,可纪淙哲收起来照样手软。
俩人忙得都顾不上吃晚饭,甚至连新煮下去的蛋还没来得及入味,煤炉边就又围了一群人。
等到六点半,下半场戏开唱后,他俩才稍微闲下来吃了玉米饼。
林臻倒还能玉米饼和鸡蛋一起吃,可纪淙哲现在碰不得茶叶,只能就着白开水啃玉米饼。
天一黑,祠堂里除了戏台子灯火通明,其他角落全都黑漆漆的,也就透着一星半点的亮光。
可却比白天更加热闹了。
纪淙哲本来还想着看看农村的戏,结果忙了一整天,半点看戏的兴趣都没了,脑子反倒被吵吵闹闹的声音搞得嗡嗡嗡的。
可他现在不仅走不开,甚至都不好走出去,因为出去得费力挤,进来还得挤。
他现在这身子骨,林臻也不让他随意乱动。
于是他坐的腰酸背痛,硬是坚持到了散场。
随着一声锣鼓落下,今天的戏唱完了,人流立刻朝门口涌动。
小两口等着闹哄哄的人群散去,整座祠堂冷清下来后,才开始收拾东西回家。
在祠堂里闷了一天,纪淙哲走到外头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感觉人都活过来了。
回到家里,两个人拖着疲惫的身体愣是草草地洗了个澡才上床。
今天累是累了点,但看着空荡荡的篮子和汤锅以及一抽屉杂乱的纸币,还是值得的。
纪淙哲倒在床上就开始连连打哈欠,林臻还坚持着坐在桌前算账。
“今天卖了多少啊?”
林臻清点完钞票,在本子上算好后回道“今天卖了两筐多的鸡蛋,一筐有六十只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