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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
穆山显也很给面子地跟他握了握,松开时,他微不可察地拍了拍谢景的手臂。
谢景看了他一眼,“这位是……我哥哥。”
路知泽结结巴巴地说:“是、是。”
在场没人不知道那是他哥哥。
解心语眼睛在三人身上转了转,小姑娘年纪轻,但还挺机灵,开玩笑道:“路知泽,你能不能看看人家是怎么当哥哥的,开一个多小时的车过来接人,你呢?有没有点哥哥样,让你顺路捎我一下都不肯,那假期的火车站人山人海的,出租车候车位排一个小时都上不了车……”
路知泽顺坡下驴,“好好好,等吃完饭我就送你回去,保证把你安全送到家,好不好?”
“可别了。”她调皮道,“我呀,吃完饭打车自己走,你们说不定还要喝个酒、聊个天什么的,一聊就聊到九点多了,我可熬不住。”
“你打得到车吗?哎我现在就叫吧。”
“……不是,哥你有没有点人性啊?”
这对兄妹打打闹闹、一句接着一句的,很快就把凝滞的气氛重新活络了过来。
穆山显偏过头,谢景还是闷闷不乐的,只是情绪平静了一些。他定定地看了好几秒,直到帮忙点单的服务员走了进来,才挪开了视线。
这顿饭,吃得依旧不冷不热。
谢景在外人面前话很少,他是个很没有安全感、感知又十分敏锐的人,只有在熟悉的人面前才会说个不停。
桌上说话最多的还是路知泽和解心语,这对兄妹都属于开朗健谈的类型,光是他们俩就能聊两个钟头不带停的,穆山显只偶尔附和几句。
好在解心语是很懂得把握分寸的,聊天要么聊大学生活,要么聊他哥的一些糗事,慢慢地,谢景也会笑一笑,加入他们的对话中了。
路知泽悬了半天的心也终于松了口气。
他今天穿着一身短袖浅蓝色条纹衬衫,纽扣只有最顶上那颗解着,头发也特意做了造型,看起来多了几分成熟,和以往篮球校队里爱穿10号球衣的那个男大学生略有不同,格外帅气。
只是刚才出了些冷汗,喷了定型喷雾的刘海散落了几许,反而自然和谐了许多。
老实说,他的初衷不过是雄性的竞争欲望发作,看到对象的哥哥那么优秀,很难不产生自卑心理。但路知泽在学校里被人追捧惯了,让他被压一头实在有些不甘心,否则也不会特意把他爸换掉的一辆五十万的旧车开了过来撑场面。
但是这一顿饭下来,他对这位大舅哥倒是改观了许多。反而是谢景有些太任性了,一点面子都不给,虽然是他没有事先告知,但好歹心语也是他的妹妹,这样冷着实在太尴尬了。
还好解心语是个懂事的,要换个人在他妈那儿告一状,那他妈对小景的印象就差了。
他心里闪过许多念头,手上却殷勤地夹了块糖醋肉放到谢景碗里。
“来,小景,你尝尝这个,是甜口的。”
谢景轻声说了句谢谢,他声线生来如此,轻柔绵软,像是江南水乡孕育出来的美人。
路知泽刚才的那点别扭心思很快就消失了,没有注意到穆山显淡淡地瞥了自己一眼。
解心语往嘴里塞了块鸡翅,眼睛在他俩之间来回飘,心想怪不得能把我哥迷得神魂颠倒啊。说起来这对兄弟也是,明明不是亲生的,但这基因彩票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弟弟长得柔弱清秀,哥哥却是丰朗俊逸,一个omega,一个alpha,就好像是天生互补一样。
再看她家这个……呃,还是算了。
虽然人家家长没说什么,看着态度很是和气,但解心语却有种感觉,谢景有这么好的哥哥当模板,到底是怎么看得上路知泽的啊?
解心语内心腹诽了一番,忽然,门嘎吱响了一声,服务生端着热菜走了进来。
是一道白灼虾。
路知泽刚准备说什么,穆山显就先动了筷子,却不是夹到谢景的碗碟里。他手指修长,指甲剪得很干净,手指动作时手背上的青筋会微微拱起,哪怕不用男香,好似能闻到他身上干净清爽的味道。
他动作很熟练灵活,好像已经习惯了做这样的事,白灼虾虾身都是粉白的,河虾味道鲜,很有嚼劲。剥完,穆山显沾一点醋,再放到谢景盘子里。
“吃吧。”他道。
谢景从上完菜之后,目光就落在他哥身上没有移开过,直到此刻才乖乖地把他剥的虾一一吃干净。
吃了半场,路知泽心情不似刚才那般紧张,那点毛毛躁躁的性格又钻了出来,一时没管住嘴,对解心语感慨道:“什么时候你也找个会给你剥虾的,那我这个当哥的也就能放心了。”
他话音落下,谢景动作微微一顿。
解心语正忙着吃呢,根本没注意到刚才的那点端倪,上半场活络气氛把她累够呛,这会儿可不得逮着机会把车费吃回来?
“算了吧,说得好像你给我剥过一样。”她怼道,“我自己会剥,你管好你自己就行。”
说罢,朝谢景眨眨眼,“是吧,小景?”
谢景扯了扯嘴角,淡淡一笑。
·
到的时候是五点多,再出来已经是八点了。
原本明亮的一点霞光都不见的天还是暗了下来,路灯把马路染成暗黄色,黑夜驱散了些许闷夏的暑气,夜风吹着格外凉爽。
餐厅附近停车位紧张,穆山显停得有点远,要稍微走一段路去取车。
解心语虽然开玩笑说自己打车回去,但路知泽到底是做哥哥的,不能真那么没良心,她看路知泽好像还有话要说的模样,便借口先回了车上。
眼下,就只剩下了路知泽和谢景。
见四下无人,他咳了咳,“小景——”
“分手吧。”谢景打断道。
路知泽怎么都没想到,他们私下里说的第一句话竟然会是分手,他当场愣在了原地。
过了好一会儿,他手足无措道:“为什么?是因为我带我妹妹来没有事先跟你说,所所以你不高兴了?还是你对心语有误会?她虽然是omega,但也真的是我妹妹,你相信我……”
谢景道:“我相信。”
路知泽啊了一声,脸色讪讪地。
你看,男人并不是真的对自己的错误全然不知,他们明知道这么做可能会让伴侣生气、误解,但还是一意孤行地做了。
因为他“诚实”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所以他的伴侣也必须“宽容”地原谅。
但谢景的好脾气是有限度的。
比如,他从来不在他哥哥的事情上宽容大度,相反,他自私霸道、小肚鸡肠。
谢景也十分清楚这一点。
“你带你妹妹来究竟是什么用意,你心里清楚。”谢景平静道,“在交往的第一天我就跟你说过,如果你接受不了,我们可以不必在一起。”
“不是?我没说我不能接受啊。”路知泽也有点急了,当然,说到最根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