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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讯器扔到一旁的茶几上,实在难以理解,为什么系统会给他设置穆远川这样的堂弟,更难以理解的是这样的人竟然还是皇帝。

他微微叹了口气,颇有些头疼。

下一刻,他外套里忽然有什么东西嘀嘀地响了两声。穆山显瞬间反应过来,那是他的对讲机。

他一共有两只,另外一只,留在谢景手里。

穆山显迅速按下通话键,声音很沉:“谢景?”

对面没有传出任何声音,只是过一段时间,会冒出刺啦刺啦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在地面摩擦一样,听起来有些怪异。

就连017也一脸茫然,“这是……摩斯密码吗?”

也不像吧,听上去没什么规律。

穆山显眉头紧皱,他在系统商城里买了防护道具,只要谢景不离开山洞,就不会出现任何问题。这是最理想的状态,但是考虑到或许会有特殊情况,他离开之前特意把黑狮留了下来。

有这两道保命符在,谢景不会有任何危险。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

“是黑狮吗?如果是,你抓两下地面。”他道。

017:“???”

然而下一刻,对面果然传来两道沙沙的抓地声,竟然真的是黑狮。

“是谢景出事了吗?”017担心地问。

穆山显也不知道,但他明白,黑狮不会无缘无故联系他,以防黑狮弄错暗号,他道:“从现在开始,我来问你问题,如果是,你用力抓两声;如果不是,只抓一声;不确定的问题就不抓。”

沙沙。

黑狮抓了两下,表示已经清楚规则。

“和谢景有关吗?”

沙沙。

“他现在状态好吗?危险吗?”

沙。

看来不太好。

穆山显心里一沉:“是变异种?”

沙。

不是。

穆山显脑海中渐渐明朗,有了数:“是不是发高烧了?你把他扶起来,让他喝些水。”

黑狮闷声抓了两下,看来是了。

“反复高烧是正常的,别烧傻了就行,你照顾好他。”穆山显道,“我等会儿就回去,有什么不对的情况你再联系我。”

“……”

之前都是穆山显在照顾,现在换成黑狮,它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恨自己长着一双不灵巧的爪子,一不小心就会把人抓伤。

沙沙沙沙,黑狮在地上抓了很多下,着急又无奈,愤怒又无助,但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期待穆山显早点回来。

·

早上出门时还是微雨,回来雨已经停了。

黑狮子虽然叛逆,但这次却格外的听话,顶着谢景让他坐了起来,又叼着水瓶让他喝了点水,一人一狮坐在床上,一起等待穆山显回来。

穆山显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谢景抱着膝盖,坐在阳光照不到的阴影里,长长的睫毛垂着遮住了那双空洞、漂亮的眼。洞壁长着潮湿暗绿色的苔藓,他靠在墙壁上,宁静静默,像是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培养皿中,而他是用来供给给隐匿于黑暗中的孢子养分的母体。

高烧把他的脸烧得通红,可是皮肤又因为生病变得苍白,像一只刚蒸出笼的包子,白雾缭绕的,筷子一戳,滚烫的流心豆沙就漏了出来。

他烧得迷迷糊糊的,脑袋垂着歪在一边,半趴在黑狮的身上。昏昏沉沉之际,他感觉好像有一只手扶住了他的身体,那只手冰凉冰凉的,把他扶着坐起来后,又贴了贴他的额头。

“有点烫。”

穆山显喃喃自语,他正要问黑狮大概的时间,手里忽然触到了滚烫暖和的温度。他愣了愣,罪魁祸首却没什么意识,把柔软的脸贴在他的掌心。

也不知道该说谢景的脸格外小,还是说穆山显手掌宽大,半张脸都握在了他的手里。

穆山显顿了片刻,一只手垂在膝盖上,另一只的拇指按着谢景侧脸,指腹微微陷了进去,像在一团面团上留下了属于自己的印迹。

谢景就像一株被人拨弄却无法闭合的含羞草,只是聊胜于无地挣扎了一下。

过了很久,对方终于松开了手。

穆山显就像是一座嵌在水中的冰山,此刻情绪如潮水般全部褪了下去,逐渐恢复平静。

“再忍一忍,等会儿就好了。”他轻声说。

谢景好像听见了他的安慰,嗯嗯哼哼了两声,像小孩子撒娇,也不知道在嘟囔什么。

他拨开谢景耳后根的发,用耳温枪测了下温度。

39.2℃。

难怪看起来这么难受。

结合热正式开始后再注射抑制剂也是没有用的,这个阶段只能硬生生地熬过去。

谁都帮不了他。

穆山显给他喂了两颗药,又贴了退烧贴,冰凉的温度激得谢景微微一缩。他一躲,退烧贴就歪了,穆山显只得按住他的肩膀,不让他乱动,重新贴了一次。

这次一气呵成,贴得刚刚好。

穆山显松开手,刚抬头,眼底就映入一双乌黑得像葡萄一样的眼睛。谢景长着一双杏眼,眼角微钝,开扇的眼皮更添内敛和温柔。

他微微睁大的时候,就变成了漂亮的圆眼。

明明那目光里一点光都没有,但是穆山显依旧有种莫名的错觉——

就好像他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眼神里还带着几分不懂事的清纯。

穆山显抬手,轻轻扫过他的眼睫毛。谢景下意识地闭上眼,那睫毛柔软,带着些许弹性,轻轻按下去的时候,就一戳一戳地顶在他的指腹上。

“……干什么,”他轻声道,“撒娇?”

谢景没有回答,也不知道睡着还是醒着。

穆山显把他的手放回衣服外套里,正准备离开,簌簌两声,谢景又重新伸了出来,拽住。

他把手抽回来,谢景再次按住。

明明力道不大,但偏偏就是甩不开。

穆山显沉默片刻。

谢景眼睛半睁半阖,看不出他是清醒的还是无意识。穆山显又坐了一会儿,等到谢景呼吸平静后,把他的手轻轻掰开,但他又立马握住。

“你要干什么?”

谢景不回答,穆山显等了片刻,两只手指把他的脸捏住,他也不挣扎,“说话。”

谢景还是不回答。

穆山显忽然有种被磨人的孩子缠上的错觉。

半晌后,病人轻轻地碰了碰他的手背,嘴唇张了张,声音模模糊糊的。穆山显弯下腰,想听清他说的到底是什么,却只听到轻轻一句呓语。

“……渴。”

声音软绵绵的,像撒娇。

穆山显捏了捏他的脸,怕他呛到,就把他扶了起来。谢景靠在他肩上,喝了两口,又把嘴闭得紧紧的,一口都喂不进去了。

穆山显以为他喝够了,便把水瓶放到一旁,谢景又拉住了他的袖子,低低地说:“渴。”

穆山显沉默了片刻。

“既然渴,刚才怎么又不喝?”

谢景支吾了一声,脸下意识地侧着埋在他肩膀上,穆山显把他的脸掰过来,指尖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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