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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也吐不出来。

这些剧烈的疼痛几乎占据他大脑,逼得他他全身上下的神经都被痛觉侵蚀,逐渐分不清这里和那里疼的有什么不同。

痛到已然麻木。

他无所谓的笑了笑:“这算什么,之前……”

江池渊一听这前缀就是要翻那三年的旧账,头都要大了,一把堵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往下说。

时玖凛愣了一瞬。

他轻车熟路伸出舌尖舔舐他的指缝。

这反倒是让江池渊愣了下。

“你他妈……”

他憋红了脸,后面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时玖凛歪头看他,饶有兴趣道:“怎么?”

江池渊松开手,几乎是跑着逃走。

他们说到底都一样,不管遇到什么第一反应都是逃避。

时玖凛眼神暗了暗,字正腔圆叫他的名字:“江池渊。”

他明明也很痛苦。

他看到他的Enigma大人停下了脚步,身体僵硬甚至不敢回头,像是犯了滔天大罪的恶人在等待法官审判死刑似的紧张兮兮。

“别去浴室了。”他随手将散乱的发丝拢了拢,笑着道:“我给你口。”

短短几个字,险些将江池渊所剩无几的理智全部炸毁。

他猛的回头,不可置信的看向时玖凛,张了张口却是什么也没能说出。

时玖凛主动走下床,一步步靠近他,向之前无数次那样。

可又好像有什么不同。

江池渊大气不敢出。

他看到时玖凛站在他的面前,膝盖缓缓向下弯曲。

“别……”江池渊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阻止他接下来的动作。

他是真的,受不了时玖凛跪在他面前。

“你在害怕什么?”

他轻声道:“最该害怕重蹈覆辙的人不应该是我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别问了。”

他们都是胆小鬼。

江池渊本以为自己只是害怕时玖凛那些杀人不见血的冰冷话语和那个毫无感情的眼神。

现在才发现,自己竟然更害怕时玖凛对自己回应。

时玖凛却不管不顾,他勾了勾唇角:“我要是不跪下怎么给你口?”

“不是,我……”

江池渊近乎语无伦次。

他这才发现竟没有任何一个次能形容出他现在的感受。

受宠若惊?喜出望外?

不,好像都不是。

他闭上眼睛,狠心拒绝了时玖凛难能的主动:“不需要,我自己来就好。”

时玖凛毫不留情连皮带肉撕开他的刻意至极的谎言。

“是不想,还是不敢?”

江池渊十指无意识紧握。

好半天才松了一口气,像是认命了似的坦然道:“是不敢。”

时玖凛没有回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等待他的后文。

“我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只是犯贱,但……我总感觉,如果接受了这些,你就会在我面前消失不见一样。”

哪怕那个先消失的人应该是他。

他本就患得患失,像是在沙漠中走久了,濒临死亡的人忽然得到一瓶救命水一样,他分不清那是真的水还是大脑自我欺骗产生幻觉。

他甚至不敢拧开瓶盖尝一口。

如果是假的,那他就连最后一丝能支撑自己走出沙漠的信念也没有了。

时玖凛沉默片刻:“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我知道,我知道。”江池渊情绪都险些因为这句话崩溃,“但是这句话能不能别由你来告诉我?”

他也想活着,他也想能再多看几年这世界上的风景,多陪自己爱的人几年。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命都被别人捏在掌心,每一天都可能是自己的死期,提心吊胆惴惴不安煎熬的度日。

“宝贝,我真的好羡慕你啊。”

江池渊调整好自己的姿态,把那些过于激烈癫狂的情绪尽数收敛起来,这才低声道:“你当然可以做到不回头,反正你的心里没有任何人,你大可以大步向前走,不受任何束缚……”

他不受感情羁绊,他能看破一切,他能用最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那句“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连他自己也没注意到,他说出这句话时怨气有多大。

他追不上时玖凛的脚步。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配站在他身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教会这个没有心的人学会去接受爱。

他做不到。

时玖凛有些纳闷:“你又在发什么疯?”

羡慕他什么,羡慕他长在黑暗中一身污泥,还是羡慕他已然麻木到跟死人没什么区别的灵魂。

还是很疼。

穿透骨髓,遍布至全身的疼。

躺在床上时还没怎么察觉到,可一旦下了地,似乎每走一步都会有类似于撕裂的感觉蔓延。

江池渊垂眸:“那你就当我是在发疯吧。”

他最后也还是没接受时玖凛看似好心的建议,独自去了浴室。

时玖凛四肢发软,头却重的要命。

他揉了揉假笑到有些发僵的唇角,听卫生间内传来的水声出了一瞬神。

他会借着水声掩饰偷偷哭吗?

第144章 乖乖受罚

如果所谓的情感到最后只会变成身上的负担,那它究竟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江池渊便是最好的案例。

时玖凛心底五味杂陈,甚至有一些对江池渊的惋惜。

他可是Enigma。

为什么他要因为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而停下脚步。

算了,关他屁事。

时玖凛在心底暗自许诺,不论如何,至少他不能沦落到和江池渊一样。

就算是没有江池渊,就算是他真的死了,那也不会对他产生半点影响。

可不知道为什么,时玖凛试着去想了一下江池渊死在自己眼前的模样,心脏却忽的紧了一下。

跟身体上的疼痛不同。

这种感觉更像是灵魂在不经意间丢失了什么东西一样。

他找不到心脏缺失的那一块,或者说,他甚至不懂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浴室内水声忽大忽小,渐渐停歇。

时玖凛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好像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受伤的那个人似乎总是他。

他依旧伤痕累累。

只不过之前是被迫,现在是犯贱主动而已。

他依旧讨厌身上黏腻的感觉。

也讨厌不怎么干净的床单。

但现在的时玖凛却已然顾不上那么多了。

他重新走向那张床,几乎是在头沾到枕头的那一瞬间便被极深的困倦感席卷。

他闭上眼睛,第一次仔仔细细回忆那有些模糊却又极其深刻的三年。

从他第一次闻到江池渊信息素开始算起。

从第一次被打到毫无反抗之力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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