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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只愿意。相信自以为是的恶,再咆哮着不顾一切把所有威胁的刀刃一齐,刺入那些人爱自己的人的身体。
他是真的配不上
“你告诉我这些都是为了什么?”时玖凛眼眶红到可怕,“只是为了唤醒我的良知?”
老人盯着他脸看了好一会儿,又慢吞吞走到最开始那个地方,拿起搭在椅子扶手的外套重新盖在脸上。
只留下一句还未来得及被风吹散,像是幻境一般的低喃:“我活不了多久了,实在是没工夫去想那么多……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在表层的真相下也许还藏着其他细枝末节……也许直到现在,你看到的也都是假的呢?”
恶魔竟然被唤醒了人性,那就理应为之前自己的所作所为忏悔。
这人说话怎么文绉绉的?
像是在给他讲什么大道理似的,
时玖凛却根本无心在意这些。
他跌跌撞撞走出公司,早已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似乎是想把这一切都重新夺回来攥在手中。
现在风平浪静,他只觉得自己自以为是的灰色天空都隐隐有了裂缝。
他在那一瞬间只觉得无力。
他什么也改变不了。
时玖凛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如此厌恶自己。
只可惜时间过了太久,该流的眼泪早就流了,余下未跌出来的水雾也早在眼眶中干涸,化作又干又涩的一抹红印在眼尾。
他笑不出来,就连眼泪也眨不出一点。
像是个在长期屠戮黑暗社会中已然麻木的人一般,不管外界再怎么刺激他眼底也始终不会有一点点起伏波澜……
又好像是累到了似的,甚至连呼吸都小心翼翼,一副什么都改变不了的可怜模样。
他也太烂了。
时玖凛拖着身体,久违的迷茫。
他好像真的,直到现在甚至也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
时玖凛哭不出来,情绪堆积在胸口找不到发泄方式,到最后也只是化作一声看起来轻描淡写的叹息,不了了之。
而那些陈年旧事除了让他更厌恶自己以外没用一点用处。
逝者已逝,一切都是他的错。
他手上染的鲜血他已经数不过来了。
时玖凛张开十指,茫然的盯着自己空落落的掌心,大脑嗡鸣。
阳光下,指腹边缘那层相较而言脆弱的半透明皮肤发着血一样的红。
时空交错,两双轮廓一样的手跨越时间的限制重叠。
一样好看的骨节,只不过另一个上面全是血污。
他后悔了。
那么多条人命,要他怎么还才能还清?
就算是把整个人分成八块让他们分食恐怕也不够吧?
前路漫漫,他看不到尽头。
第126章 身体本能的臣服
推开房门的那一刹那,浓厚的血腥味可以说是扑面而来,习惯了户外冷空气的鼻子乍一下触碰到室内信息素混杂着莫名其妙的腐烂味时极其不适应,呛的他下意识捂住鼻子向后退咳嗽了两声。
时玖凛大脑本就乱成一团,闻到这气味时更是愕然。
他竟然,已经流了那么多的血吗?
时玖凛根本顾不上其他的,第一反应顺着气味来源找江池渊。
黑色长钉上粘连着血肉,被安静放在浴室白色瓷砖上,周遭血液扩散。
江池渊正半跪在水龙头前冲洗伤口。
他脸上没有丝毫多余的感情,像是一台冰冷感受不到痛的机器一般只是在完成某种指令。
水声太大,他每一根神经都几乎被能把他撕裂的痛觉侵蚀,根本没注意到时玖凛的靠近。
所以当身后突然有声音响起时,他是实打实被吓了一跳的。
江池渊下意识把手背在身后,神情看起来像是有些心虚。
他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说出什么话,便被时玖凛泛着冰的眼神刺到连嘴也长不了。
那股血腥味熏的时玖凛头脑发昏,仿佛有一团寒意直直冲上脊髓一般,弄得他心烦至极,下意识冷冰冰问了句:“谁让你拔出来的?”
江池渊垂眸,发丝被水粘在后脖颈处显得格外乖巧,就连睫毛也泛着湿意。
他对信息素的掌控很明显没有身体完好时那么游刃有余,不自觉向外扩散的信息素带些茫然失措的意味,衬得他整个人无辜又可怜。
他低着头,带些讨好意味道:“你不喜欢的话……再重新钉上?”
时玖凛余下的话瞬间被卡在了喉咙中。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眼尾那抹红愈发深邃,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自尊呢?怎么乖的跟条狗似的?”
江池渊却只是站起身,安静把那只手伸到时玖凛眼前,甚至主动捡起那枚长钉放入时玖凛手中。
而从始至终,他一直都在看着时玖凛。
带着不舍,眷恋,还有很多时玖凛一时间形容不上来的东西。
他的视线太过灼热,以至于时玖凛不敢和他对视,急匆匆移开视线。
他一把将那枚长钉打落在地,用高高在上的口吻,像一个下达命令的长官那样对江池渊道:“我要使用你。”
“……啊?”江池渊愣了一瞬,险些没反应过来。
时玖凛耳朵通红,嘴却一点也没松:“怎么,还要我重复第二遍?”
这话说的……好像他愿意把自己留在他身边真的只是单纯把他当泄欲工具一样。
江池渊觉得好笑,又抑制不住觉得悲凉。
他弯腰,将受伤那只手背在身后,行了个标准的绅士礼。
他的声音极低,顺从道:
“遵旨,我亲爱的Alpha大人。”
时玖凛心脏猛的漏了一拍。
如果不是有之前那些事……他恐怕真的会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江池渊吧?
他的虔诚,他的顺从,他和自己契合度极高的每一次呼吸……
也许,就算他们都是Alpha,时玖凛也会抛下所有伦理去爱他。
也许他可以为了他违抗天性,反抗本能,就算余生都只能靠抑制剂也没关系——
——可偏偏就是这么阴差阳错。
江池渊随手扯了一长条纱布往自己血肉模糊的手腕处囫囵缠了几圈,朝时玖凛不好意思似的笑了笑:“怕我的血毁了你的兴致。”
时玖凛只觉得刺目,缓缓闭上眼睛。
为什么他能卑微至如此地步?
他不该是这样的。
他可是至高无上的Enigma……
血液从伤口渗出,又被白沙布吸走,大片红刺眼骇人,让人哪怕只是看一眼都心生恐惧。
时玖凛挑起他的下巴,也不知是惩罚还是嘉奖,轻轻咬住他的唇瓣。
这是最后一个无理由爱他的人。
却又偏偏是他最想逃离的人。
江池渊声音都透着隐忍:“宝贝,你要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