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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玖凛静静看着他的眼睛,忽然觉得讽刺至极。
“既不想我死,又不给我活着的希望……哪有那么好的事。”
他站起身,拍干裤腿上的灰尘,凭着那股莫名其妙的勇气第一次如此直白的违抗江池渊命令,闷声转头就走。
出乎意料的是,江池渊并没有追上来。
他只是看着时玖凛因为脚腕处有伤而略显踉跄的背影,心底莫名烦躁。
他伸手在兜里摸了摸,却没能摸到一根能短暂缓解情绪的烟。
算了。
江池渊有些颓然地垂下手。
事情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他早就没了回头的余地。
——
时玖凛只要一闭眼就会看见那间被血浸透的房间和地上残缺破败的尸体。
腐烂的断肢,布满泥垢的衣裳……
梦中的他被吓到了,张大嘴想要尖叫,可嗓子却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发不出一点声响。
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那些锋利的东西一寸寸割开自己的皮肉,骨肉分离。
他从疼痛中惊醒。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时玖凛坐起身,把自己缩成一团,头埋在臂弯里小声呜咽。
不过是做了个噩梦而已,犯不着这么矫情。
时玖凛在心底不断警告自己。
可眼泪还是不断涌出,甚至濡湿了整条小臂。
江池渊被他的动静吵醒,本有些不悦,却在看到他蜷缩颤抖的模样时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责备咽了下去。
他没有开口。
屋内一时间只能听到钟表走动时的“嗒嗒”声和时玖凛略显沉重的喘息。
江池渊抱住他,侧头吻他的发丝和眼泪,嗅着他身上那股信息素,手上的动作愈发放肆猖狂。
时玖凛本就不指望他能真的耐下心安慰自己,咬着牙没有反抗。
哪怕眼尾还挂着泪珠,却还是乖乖打开了身体,放任他温热的手掌在自己身体上四处游走打转。
他闭上眼睛,不愿意去看自己的身体是如何被他一步步撩拨的起了反应。
真恶心啊。
毫不意外的,接下来是江池渊密不透风,压抑又窒息的侵略。
时玖凛手扶着他的肩膀,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指甲深深嵌入,在他肩膀处烙下数道红痕。
他垂头,发丝掩住了大半张脸,好半天才哑着嗓子凄凄开口:“你是真的不怕就这么弄死我啊……”
江池渊扑哧一下笑出了声,温声道:“怎么了宝贝,我在帮你啊。不是失眠吗,累了就能睡着了。”
时玖凛没心思和他拌嘴。
他仍然没能从那个被血染透的屋子里缓过神。
明晃晃的刀刃抵住他的要害,一刀接着一刀刺入,经脉被尽数挑断,刀尖摩擦骨缝,疼到颤栗……
江池渊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心不在焉,眼底刚刚那丝笑意瞬间沉了下去,眼眶不知是被气的还是什么竟有几分泛红。
“又想起他了是吗?”
时玖凛怔了一瞬,茫然的抬起头,对上他深埋着怒火的眼睛。
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江池渊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心底莫名泛起一股狠劲儿:“是啊,毕竟我们那么相爱。”
不出所料,江池渊被他这句话激怒了。
身体几乎被剧烈的贯穿感撕碎,将他挑衅的意图碾的稀碎,他没遏制住自己的哀嚎,被逼的叫出了声。
“你也配提及这些东西?”
江池渊气恼之余还有些纳闷。
这人是怎么做到这么记吃不记打的?
他拽着时玖凛的头发把他从自己身上掀了下去,任凭他摔在地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时玖凛有气无力地眨了眨眼,只觉着身心俱疲。
只要一闭眼睛就是血淋淋的地狱,他哪有时间去回味那些撕心裂肺的痛。
江池渊强忍下想将他撕碎了尸体喂狗的欲望,脸色阴沉,毫不留情用脚踩上他的臀肉,发泄似的用力碾了碾。
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他叹了口气,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神情肃然,却没有继续蹂躏他的意思,只是将脚移开,淡淡道:“床单都被你弄脏了……一会儿记得洗。”
时玖凛从地上爬起,抚平衣服上的褶皱,温驯到好像刚刚那个出言挑衅的人不是他一样:“是。”
他神情恍然,有那么一瞬间竟有些分不清梦和现实。
这么疼,那应该不是在做梦吧?
时玖凛喉咙干的发涩,累到恨不得倒头就睡。可他又畏惧那些血腥暴力的画面,每当意识快要被困倦感侵蚀时又会发狠使劲咬一口自己舌尖,强逼自己保持清醒。
江池渊走了,房间内空荡荡的,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看着床单上的污渍,情绪终于崩溃,失声痛哭。
等床单彻底洗干净时天边已经泛了白,那抹阳光撕破云层穿透玻璃洒在他身上时,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随后几乎是跌跌撞撞仓皇跑到阴暗处。
清醒的堕落对他而言也是一种折磨。
他看的清,却躲不过。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为切真地体会到了那股令人窒息的无助。
他明明那么清醒,却什么都无法改变,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他不知道自己最后又是怎么踩着黎明浑浑噩噩睡着的。
好像最后还是江池渊看他一晚上惊醒数回,施舍似的抱着他给他信息素安抚,又在他被噩梦侵扰时抱紧几乎是大汗淋漓的他,坚定的在他耳边道:“别怕,我在呢。”
时玖凛只觉着荒唐。
正是因为有江池渊的存在他才害怕的不是吗?
可他们之间高度契合的信息素实在是太过蛊人,时玖凛抑制不住沉沦其中,久违的放松。
真可笑啊。
依赖谁不好,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把他推进深渊的人。
未尝不是报应。
时玖凛转身,在江池渊诧异的目光下猝不及防咬住他的嘴唇。
他们离得很近,呼吸交缠,对方的温度近在咫尺——
——比这更亲密的举动他们也做了无数次,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个吻是那么赤裸暧昧。
江池渊沉默良久,干巴巴憋出来一句:“醒了?”
“嗯,”时玖凛支着身子,在他嘴唇上又舔了一口,勉强着笑道:“谢谢您,我先去洗个澡。”
身上几乎全是睡着时出的汗。
一切都是拜江池渊所赐,偏偏他还要因为一点小恩小惠对江池渊感恩戴德……
他刚要下床,手腕却被那人一把拽住。
他眯着眼睛,似笑非笑:“所以这是你给我的报酬?”
什么?
时玖凛大脑一片空白。
他只是想做些什么表明自己的态度,顺便讨好一下江池渊而已。
难道他的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