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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边总是格外热闹。
老人吃过晚饭后来这里散步,年轻小情侣在这借景拍照,远处有小贩在卖会发光的小玩具,吸引数不清的孩童聚集在一起。
好像每个人都很幸福。
可时玖凛现在最见不得的就是别人过得好。
都死了才好。
这些人,全都死了才好。
最好来一场大火或是海啸,把这个城市,把这个世界都毁灭了才好。
江池渊注意到了他近乎疯狂痴恋的目光,强忍下想上前扇他一耳光的冲动,命令道:“闭眼。”
时玖凛垂眸,不甘心似的眨了眨眼,最终也还是没敢反抗他的话。
视觉消失后,其他感官便较之前敏锐了不少。
他感受到那股柔和的风围着自己打转,像是有意识一般从他的指缝穿过,带来微凉舒适的触感。
他听到海浪拍打礁石所发出悦耳声响,抑制不住脑补出了一副月光下大海涨潮的画卷。
他……
“唔!”
还没等他再仔细感受一下海边潮湿的空气,便被一个柔软冰凉的东西打乱了节奏。
是吻。
江池渊按住他的头,轻车熟路撬开他的牙关。
这是他们这段时间以来唯一能称得上是近距离接触的事件。
时玖凛微微睁开眼睛,水雾在眼眶中游走打转。
他极为配合的将嘴张开了些,方便江池渊在他口腔内一寸寸侵略攻占。
江池渊手指插入他的发丝,安抚似的轻轻摩挲,眼底是少见的柔和。
好在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太久,他甚至并没有等到那股熟悉的窒息感来临江池渊便松了口。
他们谁也没有先开口。
谁也不想打破这短暂的温存。
——
滚烫的咖啡,尖叫的人群,莫子黑不断渗出的眼泪。
这些词语被搭配在一起时,时玖凛只觉得好笑。
讽刺至极。
休息时间在咖啡店遇见小白莲他一点不觉得奇怪。
他这个人本就爱装模作样,在江池渊面前立各种假惺惺的人设,没什么好意外的。
可当他刚小心翼翼接过那杯装在纸壳里的咖啡时,莫子黑却撞了上来。
时玖凛瞳孔骤然紧缩。
好在他身手一向不错,将咖啡抬高了些,总算是避开了莫子黑的袭击。
却看到小白莲眸底划过一丝不甘,咬了咬牙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的模样。
他用身体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随后猛的抓住时玖凛臂弯,让他把那杯咖啡尽数倒在自己身上。
“啊——!!!”
莫子黑爆出一声尖叫,随后猛的向后退了几步,看似不小心的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他瞬间吸引了这家咖啡馆所有顾客的目光。
Omega皮肤娇嫩,他又有意将袖口别起,此时白皙的胳膊已被咖啡烫得通红,看着可怜。
时玖凛身体一僵,忽然间就明白他这是要做什么了。
他缓缓回头,果然看到了江池渊站在门口。
事情的真相是什么重要吗?
重要的是结果。
结果是他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手里握着一杯空了的咖啡。
而莫子黑摔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胳膊还受了伤。
江池渊并没有出声苛责,只是站在远处静静看着他,唇角勾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
时玖凛甚至从他的视线中读出了玩味,嘲讽,轻蔑。
在对视的那一刹那,时玖凛便什么也明白了。
江池渊是Enigma,五感比他们要强得多,他一定是知道真相的——
——但那又怎么样?
时玖凛嗤笑一声,大步走向柜台。
热水壶里装着刚烧开,甚至还在沸腾的热不断冒着热气的水。
温度绝对比那杯咖啡要高。
时玖凛撩起衣袖,露出大半截胳膊,不紧不慢拿起热水壶将开水浇在自己身上。
很疼,疼到他握着热水壶把的手都在剧烈颤抖,最终控制不住将手放开,热水壶摔落,内胆破碎的声响剧烈刺耳。
他几乎被烫掉了一层皮,蚀骨的痛觉猛烈到神经都好似在一抽一抽地跟着疼。
时玖凛笑的坦荡:“喏,欠你的,现在还给你了。”
他余光瞥到了江池渊。
他看到江池渊那丝笑意僵在了脸上,眼底怒意越烧越旺。
随后大步朝他走来,拽着他的手小心避开受了伤的地方,把他拉到水池处将水开到最大。
水流声激烈,和嘈杂喧闹的人群倒是格外适配。
江池渊抓着他手腕的力气很大,时玖凛被他攥到胳膊处一片红痕,毫无挣扎之力。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被烫的地方甚至能隐约听到皮肉被煎熟的“嘶嘶”声响。
江池渊用冷水冲刷那块皮肤,黑着脸叫了救护车。
当然很疼。
但时玖凛就好像是痛觉丧失,什么也感觉不到一样,甚至全程没看自己那条被痛觉腐蚀的胳膊一眼,只是饶有兴趣地盯着江池渊紧皱的眉头。
他似乎很紧张?
噗,有什么可紧张的,他在江池渊手下被一次又一次从死亡线拉回来的次数还少吗?
被烫了一下而已。
仅,此,而,已。
医院内开着冷气,消毒水味道刺鼻。
二度烫伤。
胳膊处一片深红一片白,甚至夹杂着几颗水泡,哪怕是只看一眼都觉得瘆人。
江池渊的脸色更难看了。
在做了简单处理,确认没什么大碍后,他带时玖凛回了别墅。
几乎是把他拎着摔进了三号房间。
骨头和地板碰撞,又重又闷的声响。
江池渊取下一根鞭子,甚至急到没给他脱衣服跪好的时间,便咬牙狠狠抽了过来。
一鞭下去,时玖凛失声哀嚎,衣服上多了条血痕,整个人都几乎要被恐惧感淹没。
江池渊这回是真的发了狠,一鞭接着一鞭好像是要把时玖凛往死里抽,鲜血浓郁的色彩一点点蔓延。痛感驱使下,时玖凛失了方寸,竟手脚并用挣扎着往门外爬,好像只要出了这个房间就能逃过这场惩罚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是已经还给他了吗?为什么还要打我??!”
江池渊拽着他的头发将他扯了回来,又在他后背处抽了一鞭。
“我让你还了吗?”江池渊几乎是咬牙切齿,“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自己决定对自己的赏罚了?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
他已经很久没被拖到这个房间打了。
而一旦进了这里,他便没有一点全身而退的可能性了。
时玖凛忽然间便懂这个房间存在的意义了——
——让他恐惧。
就像是催眠那样,在日复一日的挨打中潜移默化。把这个普通的房间和被打到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