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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茵恩脚上穿着锃亮的皮鞋,踩在木质地板上,乘坐着电梯来到七楼,根据前台说的房间号,他很快来到房间,敲门。

敲了三下。

房间没有动静。

莱茵恩睨了一下房间的电子锁,没一会,电子锁竟然主动开门,他见怪不怪地走进去。

在莱茵恩的预想里,沈愉肯定第一次见到他会心虚,会生气,也会凶巴巴地要咬他。

唯独让他没有预料到的是,他找到了一个躲在箱子里,红肿着眼睛的小孩。

原本一开始的询问被堵在喉咙。

沈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自从被带出来后他就格外喜欢箱子,狭小,逼仄的环境里,总让他想到江屿。

把他藏在箱子里,会每天过来帮他换衣服和照顾他,知道他身体难受还会用他的胸帮自己,可是,为什么他会死呢?

陷入巨大悲伤的沈愉已经忘记当时是怎么离开,他只记得当时他哭得难受,他想要找江屿。

可是系统说虫族死亡,会连同尸体都不见。

这些消息让沈愉迷惘,他无法接受,而被江屿雇佣而来的雇佣兵先生,遵守着规定,将沈愉送到这座偏远的星球,还留给沈愉一瓶抑制剂。

“这是江先生叫我留给你的,说是会让你身体恢复起来。”

雇佣兵拿钱办事,处理完一切,就要离开,可看着沈愉哭着眼睛肿肿,难得多了几分同情心,询问他需要什么?

沈愉疯狂摇摇头,一直说着江屿还有箱子。

雇佣兵不能帮他找来江屿,却能给他找来箱子。

这也就是沈愉房间里为什么有箱子的原因,而后雇佣兵还要去做其他的交易,跟前台嘱咐了一下一日三餐让机器人直接送餐进来就好。

雇佣兵做得仁至义尽。

后来雇佣兵走后,沈愉委屈地自己藏在箱子里,可怜巴巴地让系统绞尽脑汁地哄他。

可沈愉还是很伤心。

直到莱茵恩的到来,他还是一副很伤心的态度,哪怕他被莱茵恩抱起来放回床上,哪怕莱茵恩难得温和地询问他发生了什么,陷入巨大悲伤的沈愉,终究一言不发。

起初想尽快带沈愉回去的莱茵恩,因为沈愉这种情况,只能暂时留下来,陪着沈愉。

同时他也在调查在沈愉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收到一系列资料中,看到绑架沈愉的江屿竟然将全身最后的筹码用来帮沈愉逃走,一时之间,莱茵恩眉头拢起。

帝国和联邦看似是一个主体,可是这几年对方都互相在争斗,都想要吞并对方,所以他们都打主意打到研究基因身上,而周成野表明是联邦的人,实际上是帝国派出去的间谍。

这些帝国和联邦都想要攻破基因的问题,而虫族基因正好是他们攻破进程的一大要素,这时候怀揣着虫族副本基因的江屿自然被帝国和联邦盯上,但这些年江屿一直躲在监狱,根本让他们找不到机会接近。

可现在,江屿为了沈愉,用基因副本做交易跟帝国做了交易,换取沈愉逃离的机会,甚至不惜以死亡为代价,给自己复制了一份基因副本,交给了帝国,让帝国给了他一瓶改变基因的药剂。

这瓶药剂全星球才只有十瓶,只是专门针对基因改造的药剂,因为用料昂贵,造价十分难得。

但为了基因副本,他们还是肉疼地交出药剂。

这也就是故事的全部,看完全部后,莱茵恩烧毁了全部资料,揉了揉眉骨,他终于明白沈愉会变成这副样子。

一个活生生的人,是无法占据人的全部情感。

如果在对方互相最有好感的顶峰,一切戛然而止,成为死人。

后者的分量,让人无法忽视。

他侧过身,往卧室的方向走去,看到沈愉蜷缩身体,像个将自己藏起来的小羊羔,藏在一团被子里,试图躲避着什么。

莱茵恩说不上来的感觉,只是觉得这情绪太过陌生,以至于心里似乎有密密麻麻的针线被扎着。

“沈愉。”莱茵恩坐在床头,掀起他蒙在脑袋的被子,声音低沉,想要安慰他,可话到嘴边,他竟又说不出任何话,只是耐心地抚摸他的头发说:“我们明天回监狱好不好,我带你去看你喜欢的大胸肌,还有你喜欢的人鱼我也让他提前来看你。”

若是以前,莱茵恩绝对不会这么大方,可是现在,莱茵恩无视心底的别扭,只想让小孩别难过。

可沈愉无动于衷,眼不见人的态度,让莱茵恩明白他还在伤心。

他的指腹慢慢地摸索着沈愉的头发,轻声地说:“我知道你在难过什么,可死亡是人之常情,我以后也会死。”

这句话触动到沈愉,令他下意识睁开眼睛,惊慌地说:“你不准死。”

“人都会死。”莱茵恩垂下眼帘,以一种平静地口吻说:“没有人会长生。”

“可是……为什么?……”沈愉腔调带着哭音,他无法理解为什么会遭遇这样的情况。

他是不是不应该让江屿带他去监狱,不应该嫌弃他不够爱自己,不应该经常打他,不应该凶他。

可是这些后悔的情绪让其汇聚成汪洋大海,让沈愉再也忍不住地哭了起来,他像个懵懂的孩子,不停地忏悔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以为这样江屿就能回来。

可江屿已经死了,无论再后悔都没有用。

沈愉联想到这里,声音更加大声,莱茵恩让沈愉躺在自己怀里哭,耐心地安抚他。

“其实不论你离不离开,江屿都会死。”

莱茵恩感受到小孩的呼吸声急促得不行,他一边安抚地拍着他的肩膀,一边说:“他是虫族混血,岁数自然比正常的成年虫子岁数少,况且他一直都向往死亡,因为这是他的归宿,作为杀死虫母的宿命。”

“为什么?”沈愉懵懂地扬起漂亮的小脸蛋,眼睛氤氲一片,他都看不清眼前的莱茵恩,也不明白他的意思。

莱茵恩平静地说:“你杀死了谁,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就像我,沈愉,我杀死了自己的弟弟。”

沈愉瞪大眼睛,却看到监狱长摘下手套露出没有皮肉的骨架。

之前沈愉好奇过,但沈愉一直没有过问,可如今当他摘下手套,某些隐秘的故事也朝着沈愉打开。

“我以前有爸妈,还有弟弟。后来我爸妈更看重我的弟弟,于是我嫉妒他,杀了他。”

谁也没想到,作为监狱最大的掌权者,其实是个私底下也有罪恶过往的家伙。

沈愉惊愕地看他,随即抽泣地说:“你骗人。”

“我为什么骗你。”

“因为你才不是这样的人,虽然我们认识不到三个月,可是监狱长不是忌妒心重的人,而且我每次都挑衅你,你都不会生气。”

沈愉自认为他看人没问题,这让莱茵恩眉眼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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