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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知翡亦是到了融合手下世界的紧要关头,不能再透支自身分散力量了,故而将一位族人召来替换自身,旋即飞身而起,冲出界外。

苍蓝描金的龙焱登时化作长剑,向着空中肉团劈砍而去——

焰刃所向披靡,几如摧枯拉朽般将合成版怪物劈作两半。

断裂处被烧焦的海葵状触手团子无力掉落,可下一瞬便有更多的补上。

以兰如今逍遥境的实力,却也只能将肉团将将压制,使其忙于修补自身无暇攻击阵法,无法将之彻底歼灭。

而渊虺则似乎在飞快学习着他的应对策略,就在远方天际其他世界的倒影愈发清晰而神殿内部传来的力量开始出现波动的刹那,硕大触手团顷刻崩解,再次裂成无数小团,登时将少年包裹在内。

“族长!”

下方族人焦急的呼喊声传来,兰忙揪开攀附上衣角的恶心物什,扬声道:“我无碍,维持好阵法!”

此起彼伏的呓语冲入灵台,几乎冲散兰周身缭绕的龙焱。

猩红咒文开始在他周身成型,隐没于无数蠕动挥舞的细丝触须之间。

少年调动所有力量抵御侵袭,却乍然捕捉到了令人牙酸的吱咯声。

天空中骤然浮现出几个不同世界的投影,每一个投影中,皆有一株通天彻地的浅金色巨树。

它们正以一种极为怪异的姿势扭动着,将浓稠血雾搅得翻腾扭转,竟化作无数狂蟒恶兽。一部分拼命撞击禁制、试图从中挣脱;另一部分则探向深空,试图于其他世界的巨木重合。

与此同时,黑玉神殿光华大盛!

白衣曳曳的修长身影漂浮而起,周身流风缭绕、花雨纷飞,圣洁耀目,几乎让人移不开视线。

他悬停于阵法中心正上方,张开双臂,阵纹霎时爆发出极为灼目的光芒。

暖如骄阳的璀璨神力骤然迸散,于是自龛界神殿而始,每一个世界中都有一轮曜日升起。

和煦阳光不容抗拒地将所有血雾灼烧逼退,老旧车轮般搅弄风云的渊虺触须们顷刻动弹不得,身上血红眼珠再次张口嘶吼,却也只能被强盛阳光尽数焚烧殆尽。

阵法中已近力竭的龙族们皆为这强大无匹的力量开始欢呼喝彩,唯有一直关注着白衣神祇、且接受了有关鸿蒙知识的兰知道,对方是在透支自己的神力与生命,只为强行将渊虺限制,让它无法再大肆加害世界。

“阿翡——额!”

他心中焦急,拼命想要甩掉纠缠不休的触手团子们,却乍然浑身一僵。

细细密密的疼痛开始由四肢百骸涌向躯干正中,兰抬起手臂,却见苍蓝泛金的鳞片之下,血红咒文正如群体迁徙的虫豸,正在顺着自己的经脉涌向内腑!

诅咒!

他一惊,竟不由自主化做原型。

苍蓝巨龙怒吼一声,想要飞向周身光华开始黯淡的白衣神祗,后者却微启双眸,不再明亮璀璨的金银眼眸仍旧光华温和,似乎没有悲喜。

在祂身后,浅金色巨木之上,一颗不知何时出现的心脏正快速跳动着,彰示着渊虺滔天却又无力的愤怒。

兰目眦欲裂,看着对方苍白唇瓣微启,无声开合。

兰兰,要记得——

唤醒我。

“不!!”

混着龙吟的沙哑嘶吼与无边神力同时爆发,恐怖灵压将苍蓝巨龙一路倒推而出,生生挤出了龛界!

兰立即发力飞回,却被温柔神力排斥在外;体内渊虺诅咒已然开始运行,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灵丹正在快速消融,却提不起半点战意,满脑子唯有一个认知。

翡将自己与渊虺核心封印在了龛界。

也就是说,这个怪物短时间内再也无法威胁到其他世界的存亡。

可祂自己呢?

祂付出了什么代价?伤得严不严重?

巨龙满眼赤红,拼命撞击着龛界界膜,额角已然溢出鲜血,却发现自己已完全被排斥在外,甚至无法透过界膜看清内中情状。

兰累极了。

灵珠消融带来的疲惫感让他无法再维持原型,疲惫地倒在界膜之外。

鸿蒙之中,光阴难计。

兰躺倒在柔软却又坚不可摧的界膜上,感受着力量的流逝,灿金竖瞳倒映出一望无垠的无尽深空,以及黑暗中错落闪烁着的无数世界。

蓦地,他眼珠转动,倒映出近在咫尺的另一个世界。

这也是翡统管的世界之一,名为“絮”,此刻已然因神明先前的力量距离龛界无比逼近,若非渊虺忽生变故,甚至已然带着它的触须之一与龛界融合。

被翡整治过的触须失去了行动的自由,竟真变得与树一般无二,仿佛一个通天贯地的长钉,将整个世界死死钉住,随时等待着渊虺的享用。

兰直直盯着界膜内遮蔽半面天穹的浅金色树冠想了一会,猛然起身,竟毫不犹豫变回原型扎入絮界,一头撞向树干!

他用出的仅存的全部力量,一声响彻天地的轰然巨响中,巨龙已然长角断折,金蓝鳞片下鲜红渗出,灵珠表面亦是裂纹横生,似乎下一瞬便要四分五裂。

可渊虺也没讨到什么好。

山河动荡、天时失序中,浅金色巨木竟拦腰折断,轰然倒塌!

苍龙长嘶一声,身形又骤然膨胀数倍。

在絮界仙门从这乍生的变故中做出反应之前,它已卷着巨木断折的上半截,拼命冲出界外!

钉死絮界的效力因触须断折而消失,本就极为临近的两个世界被去而复返的巨龙顶住界膜,借着尚未消散的神力强行融合——大陆的虚影发生重叠,万事万物开始交杂共生。

曙光初现。

世界融合。

巨龙虚影化光收束,化作鲜血淋漓的玄衣身影,被鸿蒙深处的元气洪流卷挟着漂流辗转,路过无数光华璀璨的世界。

兰不想挣扎,灵丹已至濒临碎裂的边缘,他太累了,只想就这般一路沉睡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少年面貌的兰已然褪去稚气,成为青年;久到他周身伤口已然快要被诅咒蚕食见骨;久到他昏昏沉沉间,几乎快要忘记自己是谁;久到他于深沉阴暗的梦境中被熟悉气息吸引,无意识地随着鸿蒙洪流再次回到这里。

龛界的封印已然变得薄弱,被他强推着融合的絮界与恒界早已水乳交融、不分彼此。

承托兰的鸿蒙之气忽然消失,青年失去依托,一路坠落,坠落——

直到摔入一片繁花正盛的桃林。

兰躺在草甸中,感受着不算温暖的流风,看着日落月升——这里的月亮不似龛界山巅净雪一般的洁白,而是猩红、不祥、透着令人作呕的诡异血色。

他一眼辨出那是渊虺渗透的力量所至,体内诅咒也因此开始了久违的活跃,嚣张地开始大肆啃噬灵丹。

蓦地,他听见林叶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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