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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丹霞面色阴郁,俊美脸庞也因愤怒有些扭曲:“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唯有信奉,方可自由!”他忽然张开双臂,嗓音拔高,“我是在带领整个宗门登临神位,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懂什么?!”
翡照月对他的话嗤之以鼻:“你所谓的登神之路,便是将情人骨据为己有,供整个宗门采补?”
“——赵丹霞,以如此龌龊之法修炼,你如今的宗门同那几年前覆灭的合欢宗又有何分别?”
漫天花雨愈发盛大,连带着温暖春风都染上几分肃杀。
赵丹霞面色一变,知道翡照月将出极招,当即身形变化,整个人化作魔形,丢掉契剑扑将而来!
翡寒衣冷笑一声,听春一扬,正欲接招,余光却见玄衣身影一闪。
苍蓝幽火曳着金色光尾飞袭而出,当即击中赵丹霞胸口。
后者闷哼一声踉跄两步,面色阴郁:“翡照月,你竟还会这招!”
翡寒衣:“……?”
他下意识望了一眼神情戒备的兰风逐,忽然失笑——这么大一只龙崽子,竟被邪阵忽略了?
察觉到他的视线,兰风逐勾唇笑了笑。
冰凉柔软的龙须尖尖穿过罡风花雨,亲昵勾了勾翡寒衣垂在身侧的手指,又在对方皱眉时动作熟练地捏了个洁尘诀,按在翡寒衣手背。
翡寒衣:“……”
他差点气笑:“谁准你碰我的?”
——刚才的事还没翻篇呢!
兰风逐讪讪:“我只想帮阿翡。”
翡寒衣掀他一眼:“我需要你帮?”
兰风逐:“……呜。”
他呜咽一声,躲去了一旁。
赵丹霞面色阴鸷,见翡照月疯子般在那里自言自语,当即身形一动想要逃跑,却被陡然盛大的花雨拦住去路,割得浑身上下没一处好皮。
“赵丹霞,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翡照月面无表情,提着听春缓步而来,一贯清澈温柔的嗓音是罕见的沉冷冰寒:“萧泽玉,究竟在哪?”
淡粉色花瓣在剐蹭他青衣的瞬间再度变得柔软,顺着无比丝滑柔软的飘逸布料滑落,仿佛只是为了帮他洗去身上浊尘。
赵丹霞看着,脑海中忽然冒出几年前这位少年天才首次出世时,万象长生楼楼主曾亲自对其批语——春风解意,玉剑辟尘,花雨不沾衣。
他默了片刻,忽然咧唇一笑:“你来晚了。”
“声声早已喂了他化功散,预备剔骨了。”
赵丹霞嗤笑一声:“没了修为,他也就只配做个炉鼎。”
呼!
漫天罡风骤然加重,青衣男子眼尾上挑的眸子微眯,天生带着攻击性的美貌便显得愈发锋利,仿佛削铁如泥的刀剑。
无数飞花逆向升空,顷刻化作一场盛大磅礴的“暴雪”!
兰风逐仰头望向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只见丹霞宗巍峨高耸的建筑在无数剑气割裂下分崩瓦解,轰然倒塌。
那些花瓣仿佛有了自己的思想,海浪般沿着建筑倾颓的缝隙涌入,似乎在寻找什么。
而翡照月的面色也愈发苍白,可见此招消耗甚大。
蓦地,他神情异动,身形顷刻消失原地。
与此同时,兰风逐也眼前一花,作为被阵法识别为“翡照月”一部分的存在跟着瞬移,来到一处阴暗角落。
房间内只有两名少年,皆是十五六岁的模样,只是一人吓得跌坐在地不住颤抖,而另一人则被银锁束着手足,浑身上下剥得只剩一套单薄里衣。
溢入房内的桃花花瓣当即纷乱旋舞,锁链应声而断,萧泽玉失去束缚,跌倒在地。
他本该在药物作用下深度晕厥,此刻却骤然吃痛惊醒,眸中倒映出被万千飞花裹绕的挺拔青衣,登时泛起一层水光。
“师尊……”
他泪如雨下,哀戚出声:“真的是您……”
作者有话说:
第一个火葬场开始咯
第17章 月照迷心·七
迟来的悔恨。
翡寒衣没有回应。
他只是垂眸俯视着声泪俱下的少年,轻轻勾了勾唇角。
与当年丹霞宗相关的记忆逐渐明晰,次第冲刷着早已冻结沉寂的冰冷灵台。
若真按照当年事态原模原样复刻的话,萧泽玉应是一直昏厥的状态,直到海崖边被翡寒衣身上的魔气惊醒。
阵法之力陡然强盛,驱使着翡寒衣缓缓倾身,伸出了手。
一如十余年前的无数次,轻柔却有力地拭去了少年眼角泪水。
只是与萧泽玉记忆中温暖柔软的触感不同,那双修长匀称的手如今竟冷得骇人,接触皮肤的瞬间,便激得他不由自主一激灵。
翡寒衣的手顿在半空,没有开口。
……当年他也未曾说过一句话。
将丹霞宗拆了个七七八八后,他终于找到已被喂了化功散的萧泽玉。
少年那时才被挚友背叛,加诸辛苦修炼的成果即将毁于一旦,心绪过于激荡,以至于陷入昏迷时也在流泪哭泣。
翡照月看着倾尽心血栽培的弟子倒在地上,拼了性命修得的灵力正如海水退潮般由他体内溢出、退却、消弭无踪。
一向骄傲的青衣剑客握着剑铗的指节发白。
他沉默了很久,忽然抬手,按住了自己的前胸。
翡照月天生亲近木灵,是学医的好苗子,却也同样得天眷顾,生就了一副剑骨。
正因如此,他拥有这世间最为特别的剑意。
剑之一道,多是与人争、与剑争、与天地争;故修者之剑,为斩杀、为诛戮、为摒除杂念、为力争上游,是杀伐之剑。
翡照月却与所有剑修都不同。
他的剑混合了木灵之力,是为守护、为拯救、为生命、为世间一切美好的救赎之剑。
也正因如此,在当下这种境地,世间能救萧泽玉的唯有翡照月一人。
除了他,便是瑶池月仙亲临,也做不到逆转化功散的效果。
本该深度晕厥的萧泽玉愣愣望着前者,心底忽而涌现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师尊——”
他下意识想开口询问对方要做什么,却被一直默不作声的兰风逐打断。
玄衣少年紧紧抓着翡寒衣的手臂,血眸深处金潮流转,分明格外璀璨,却又显得冷沉阴鸷:“……阿翡,你要做什么?”
翡寒衣没有第一时间甩开他,而是忽然抬眸,望了兰风逐一眼。
微微上挑的眉眼含笑,却无半分沉重之色,反倒兴致勃勃、跃跃欲试——
他在这个阵法中被回溯到了当年样貌,那么身体本质呢?
丹霞宗一战在获得诅咒之前,他如果此刻自尽,能顺利解脱吗?
兰风逐直觉他要做的绝不是什么好事,攥住对方上臂的手指无声收拢,几乎用力到指节发白。
他眉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