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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银发少年头顶猫耳颤动两下,金银异色的双眸分外瑰丽,隐约泛着水汽,眼尾薄红一片,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
他原本严丝合缝的雪白劲装不知何时已如春笋壳般层层剥落,小半截白玉似的肩膀暴-露在外;腕带松脱,袜袋也已散落,玲珑清隽的皓腕显现一截,凝雪似的脚踝与小腿更是毫无遮掩。
而不管是他松散凌乱的领口,还是双腕双踝,都紧紧裹绕着半透明的蓝金色物什,一端连着兰风逐自己,另一端却还在不安分地逡巡着,似是想要钻进更深处——
这可真是一派好风景。
兰风逐呆愣着,第一反应是抬起右手,给两人都捏了一个洁尘诀。
翡寒衣:“……”
他咬着后槽牙,将问题一字一字挤出牙关:“……你缠够了吗??”
兰风逐猛然醒悟!
肆无忌惮吃着少年豆腐的龙须顷刻松开力道尽数撤回,猫耳少年立即捂紧领口,尤带水意的金银瞳狠狠瞪他一眼,又将兰风逐的心剜痒了几分。
他缓缓起身,帮对方拾起散落一旁的袖带与袜袋,边试探开口:“阿翡——”
翡寒衣猫耳一竖,满眼戒备:“你又要干嘛?”
兰风逐悻悻收手:“……我只是想帮你。”
翡寒衣哼笑一声:“怎么,不装了?”
他下意识想踹一脚对方胸口,一抬腿忽想起如今足上未着寸缕,只好又愤愤缩回来,没好气道:“转过去!”
兰风逐耷着头,乖乖转身。
才坐定,又闻前者道:“你可以啊,连我都瞒住了,若非今日中招,我怕是被你卖了还要帮你数钱——”
他没说完,兰风逐忙道:“我不会卖阿翡的。”
“我让你抬杠了吗??”
少年音量陡然拔高,又压下去,恨恨道:“何时想起来的?”
他早就发现这个与世隔绝十多年的“灾介”与人类社会融合得太快了,无论是交流还是待人接物,堪称过目不忘。
故而这一问,指的是兰风逐能逐步恢复力量的办法——他才不信龙这种神话生物会真的懵懂无知,超常的学习能力大约只是基操罢了。
对方沉默片刻,努力让自己忽略身后衣料摩擦的簌簌声,轻声道:“吾族生而知之,修习上清心诀逐渐摆脱灾厄影响后,便偶尔会忆起些。”
这样说其实有些牵强,因为他记起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对当下的自身或许有些用处,却还是看不清过去与未来。
翡寒衣低哼一声:“好了,转回来吧。”
他真是被做猫妖时的记忆与性格影响了,竟如此心浮气躁,情绪不稳。
其实龙崽子此次是因系统不在,助其屏蔽诡异的力量消失,加之对方本身实力也就相当于入灵初期,连辟谷都做不到,自然会被血月影响。
但理解归理解,体谅又是另一码事!
翡寒衣忍了又忍,才压下开大号将对方爆锤一顿的冲动。
兰风逐依言回身,见对方已恢复黑发褐瞳的人类模样,眸底不由划过一丝失望。
翡寒衣准确捕捉到了他的情绪,当即恶狠狠道:“少给我胡思乱想!”
玄衣少年低低“哦”了一声,也跟着收起了自己的鳞片与龙角。
下方人们还在祷告,兰风逐看了会,才道:“阿翡,接下来要做什么?”
翡寒衣睨他一眼:“你这么有主意,怎不自己想想?”
兰风逐默了好一会,才不情不愿地开口:“泽玉仙君迟迟未至,怕是遭遇了什么变故,我们最好去看看。”
他并非没有想法,只是实在不喜萧泽玉,”才一直装傻,企图逃避。
但于情于理,此刻都该这么做。
翡寒衣哼了声,神识铺陈,准确无误地在小镇最为偏僻的角落捕捉到对方气息。
他情绪波动很大,连带着体内灵力都澎湃激荡,若非大喜大悲一般不会如此。
翡寒衣沉默片刻,心底冒出一种预感。
“……血月加冕,是世间有极恶妖魔现世。”
他忽然没头没脑说了这么一句,兰风逐险些以为自己幻听:“什么?”
翡寒衣没应,只睨他一眼:“看起来你不需我带着了。”
话音未落,他已足尖轻点,飞掠而去。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萧泽玉最后停留处,此地已空无一人,唯有海风吹袭,与遥远处绵绵不绝的海浪声。
翡寒衣微微眯眼看了会,继而抬手剑指一勾——
翡色光华一闪而逝,快得让人几乎看不清轨迹。
而面前看似正常的墙壁却已如纸屏割裂,双分垂落,露出后方蜿蜒向上的石阶。
翡寒衣没说话,只是提起衣摆,当先一步拾级而上。
这里似是一处仙门洞府的遗迹,依海崖而建,依稀可见从前规模虽不大却仍旧巍峨宏伟,看得出掌权人打理之用心。
缥缈檀香气被海风送入二人鼻尖,再向上,山石矗立,上刻“丹霞”两枚大字,铁画银钩,剑气纵横,可见题字者修为不俗,内功纯正。
见到这二字,翡寒衣脚步顿了顿,旋即若无其事转换方向,继续向前。
丹霞宗,这个现实中已然覆灭的宗门,对翡寒衣来说却十分熟悉。
当年妖魔作乱劫掳修士,萧泽玉作为主角接下任务一路追着线索来到此地,被从前的好友欺瞒,险些失身于此。
翡寒衣当初的任务是前来补刀,并在对方临阵突破地玄一品时偷袭,被前来支援主角的众位桃花撞见,暴露自身已然堕入魔道的事实。
而萧泽玉则会被他一掌击中胸口坠落海崖,又被一见钟情的反派boss救下,并在对方帮助下重塑心脉,修为突飞猛进。
翡寒衣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兰风逐察觉他情绪不佳,便也乖乖闭嘴,没有追问。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雾气缭绕的丹霞宗山门前,只见一道身影静默伫立,似乎在等待什么。
察觉有人靠近,他缓缓回首。
看到二人,面色惨白的少年皱了皱清秀的眉:“你们是谁?”
这竟是那日在翡寒衣与魔主眼皮底下逃跑的叶澄。
兰风逐自然认出了他,唇瓣微动,却被翡寒衣抢了先。
只见白衣少年随手攀折下一节细嫩竹枝,随意比划了两下,唇角微勾,凉凉道:“取你性命之人。”
叶澄眉心一皱,又忽而舒展开。
“我不管你们是谁,”望着面色不善的对手,他却不逃反笑,“仪式既已开始,便一起来玩玩吧——“
话音未落,少年身影已淡化消失。
海风席卷,转瞬吹散雾气。
二人眼前一花,仿佛时间倒流,只余破败残垣的丹霞山门自发重组,竟变得完好如初。
兰风逐目露惊疑,下意识望向翡寒衣,却见抱臂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