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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罐,煮沸矿泉水,手动磨好咖啡豆,冲泡咖啡。

他嗅着咖啡的醇香,坐在布椅上,聆听外面的雨声。

雨声,白噪音的一种,和谐的治疗音,可以缓解焦虑、治疗失眠。

这个办法是从一篇杂志上看到,不过与其说听雨能有上述作用,不如说在听雨的过程中能感受到“不喜不惧”的人生哲学。

“放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惧。”——听从天的旨意,顺其自然,不喜不惧。

但当他看到一人一狗站在他帐篷外面时,内心的第一反应仍旧是喜悦。

看到他,怎能不开心?

陆柏年拉开帐篷。

煤球摇晃着小尾巴在帐篷前徘徊,似乎在叫主人赶紧进去躲雨。

被雨淋了整整两个小时的陆辛辰视物不清,全身因寒冷而颤抖,怔怔地望着帐篷边上的车。

陆柏年的车?

他不敢相信,还真让他遇见了陆柏年。

等头顶撑过一把黑色的伞时,才看清男人的脸。

真的是陆柏年。

他身上的衣服是干燥的,只是半只肩膀露在伞外被雨淋。

陆辛辰可惜那件衣服,腿脚往后退了退。

他一退,那把伞便撑过来一点,如此反复三回,陆柏年叹了口气:“你还想淋雨啊。”

语气是嗔怪的,声线是温柔的。

“陆爷。”他依旧不忘用称呼提醒对方。

“嗯,进去吧。”

陆柏年给他拿来毛巾擦拭头发,又拿来衣服和裤子:“车里只有一套外衣裤。”

这是他在淋湿情况下的备用衣裤。

他把便携式取暖器放到陆辛辰身旁,“没有干毛巾了,烘干身体再穿。”

这个帐篷也就五平米左右,陆柏年说完转过身,抱起煤球用纸巾帮它擦干身体。

煤球不惧生人,非常配合。

陆辛辰蹲在取暖器前,等手指不再颤抖了,才开始脱衣服。

他先脱掉上衣,等上半身烘干后,穿上外套,然后脱掉湿裤子,烘干下半身,最后穿裤子。

陆柏年的裤子穿到身上长了好几公分,他弯腰卷了两卷,再把湿衣裤装在背包里,而后走到陆柏年面前。

“大了点,不碍事。”外套是棉衣,裤子是单裤,穿在刚被冻到的人身上显然不够。

他脱掉外套,裹在陆辛辰身上。

陆辛辰刚想说不用,便连打了几个喷嚏。

“不是说会好好照顾自己?”

“我……”陆辛辰想为自己辩解,但今天的行为是他故意为之。

“看来不太会照顾自己。”陆柏年抬眼看向一旁的充气床垫,“先去休息会儿。”

床上有条被子。

陆辛辰坐进床内,用被子裹紧身体,接过陆柏年递过来的热水,喝了些,被冻够呛的身体才感觉好受些。

“谢谢陆爷。”

陆柏年微微一勾唇,从小叔到陆爷的称呼转变,他听上去感觉还不错。

煤球很乖,跑到取暖器旁边,朝陆辛辰摇了摇尾巴。

“也谢谢你啊,谢谢你带我过来。”

得了夸奖,煤球的尾巴晃得更厉害了。

陆柏年坐在布椅上,拿起杯中尚未喝完的咖啡,长腿一伸,余光瞥见一人一狗。

听着外面的雨声,突然想起陶渊明那句诗“天运苟如此,且进杯中物。”

——不强求,但也有所求。

-

30号这天,雨偏偏下个不停,乡下一段泥泞路差点走废了王念珠的一双限量版高跟鞋。

她到江城大学问过余卓的同学,同学说他已经好多天没来上学,想来是余建民夫妇为了那张欠条事先在做准备。

虽然300万欠条在余建民张凤夫妇手里,但她不慌不忙。

儿子现在已经二十岁,即便他们不同意儿子跟她走,只要自己说出儿子的真实身份,儿子会不跟她走?

江城陆家小少爷,这个身份怎么说,都是吸引人的。

而二十岁的成年人,就算余建民夫妇想把他关起来,也是关不住的。

“等会儿如果吵起来,你再像上次一样溜走我就跟你离婚!”王念珠警告自己的丈夫。

来到那家小卖部,一个大肚子正在收银台清点钞票。

“余建民张凤哪儿去了?”

王念珠的态度不算友好,但大肚婆认出了她:“呀,是王阿姨啊,我爸妈在里头呢,我去叫。”

余建民叉腰从里面出来。

“余卓呢?我儿子呢?”她东张西望地往里找。

余建民言简意赅:“嫁人了。”

“啊?!!嫁人?”

“是啊,给女光棍做上门女婿去了!”

“啊啊啊——”王念珠突然暴起,拿起旁边的东西砸向余建民。

“你卖我儿子!你他妈敢卖我儿子!”

余建民闪身躲过:“你能卖我儿子,我为什么不能卖你儿子!我告诉你,你儿子值三万八,卖我儿子的零头都不够,哈哈哈,你儿子就值这么点,便宜货!”

“我艹你妈!你儿子才是便宜货,你全家都是便宜货!”王念珠逮什么砸什么,余建民的鼻子被她砸出血。

“妈的,敢打我老公!”刚刚出来的张凤看到自己丈夫被打,气不打一出来。她直接一个箭步冲上来,照着王念珠的脸结结实实扇了两巴掌。

干活的手,劲儿有多大可想而知,王念珠顿时眼冒金星嘴角渗血。

陆柏良看到妻子被欺负,上去揪住张凤的衣领,在脸上给了一拳。

“你个畜生敢打女人!”余建民加入战斗,同时冲女儿喊,“赶紧去叫人,把你弟弟你老公都叫来,我要打死这两个畜生!”

第15章

王念珠见他们叫人,冲陆柏良喊:“老公,我们也叫人!看谁打死谁!”

脱下自己的高跟冲余建民抽过去。

张凤一看还收拾不了你个老女人了,拿起一旁的扫帚同时抽过去。

陆柏良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叫人,急忙挣扎过去帮自己老婆。

四个人顿时扭打在一起。

与此同时,余卓成天哭哭啼啼。

老大受不了,在父母面前拍桌子:“你们怎么给我弄来个废人?根本干不了那事儿。”

“不能够吧。”父母不信。

老二说:“我试过了,根本不行。”

老三老四举手证明:“我们都看到了,根本不行。”

父母看向最漂亮的老五。

“坏掉了吧。”老五说,“一点反应都没有。”

“艹!张凤那贱人竟敢骗我钱!收拾收拾,我们上他们家退货!”

老大:“浪费我青春,还要他们赔钱!”

“对,不赔就闹!”

一行人带上唬人的铁锹锄头连夜租了辆破电动三轮车,出发前往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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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电话问过余建民夫妇余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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