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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但她并不是那种喜欢把责任全推到别人身上,以此减轻自己负担的人。
这个男人真是……不知道说他什么好。冬月睁开眼睛盯着他,发现他面容依旧平静,看不出喜怒,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不喜欢解释,却无所谓帮别人分担罪责。迁怒也好,责怪也好,恨意也好,很多事明明他并不是罪魁祸首,但他也不介意将别人的情绪照单全收。
回想起以前,她打过他一枪,找过他麻烦,平时也对他很不客气,他都从来没有对她生气过。
这大概就是赤井秀一这个男人的温柔之处吧。一种属于强者的温柔。
“……不,真要说起来,我们算是‘共犯’吧。”她说道。
他微微一怔,随即笑了笑:“共犯吗,不错的说法。”
“是吧。”冬月也笑了笑。
“其实我有一个弟弟。”她的神色像是陷入回忆,“很任性,脾气暴躁,一点都不可爱……但是听说他现在已经长大了,入学了警校。”说到后半句,她的笑容说不出是欣慰还是愧疚。
入学警校,是为了追随姐姐吗?听起来与本堂瑛佑有些相似。赤井想道。难怪在听他说到“继承遗志”时,她的表情像是有所触动。
“倘若这次计划哪个环节出了意外,失败了,或者之后在哪次行动中,我不小心暴露了——”
她顿了顿,“之前带你去过的那个安全屋,书柜的倒数第二个抽屉里有一封信,帮我交给一个叫鹤田悠的人。”
说出这句话时,她的声音清冷宁静得像夜晚的河面。
眼前这张秀美昳丽的面容上,表情有些伤感,但她眼中的神色却十分温柔,就像浸透了黑夜里的皎洁月光。这种温柔有着沉甸甸的分量,如此厚重,却又如此动人。
“那封信,我在潜入组织之前就已经写好了,毕竟死到临头是没有时间写的。”
作为一个前路不定的卧底,这是她回应他感情的方式。
第66章 破晓 2
◎劫后余生◎
残阳如血,沉沉的暮色没有带来丝毫暖意。
派来接她的车里,除了司机之外,只有两名不认识的组织成员。
说是来接她,但一路上那两人一左一右用枪指着她的头,半句言语交谈都没有。车内死寂一片。
冬月十分配合地坐在座位上,没有任何多余动作。
这不是她第一次见朗姆,但却是她第一次独自面对朗姆。
以前有波本陪在她身边,她只需要保持沉默,在适当的时候开口附和波本就行。而今天,她需要一个人去战斗了。
她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怎样的问话。虽然在脑内做过很多猜测和模拟,但真实去面对的时候,依然可能会面临预料不到的情况。哪怕一再告诫自己要冷静,内心也依然会忐忑不安。
视线不自觉落在车子前方的后视镜里。
从这个角度看,自然是什么都看不见的。冬月在心中默默算了一下时间,从医院离开已经二十分钟了,那个家伙应该正跟在后面吧?
虽然对赤井秀一的性格和作风颇有看不顺眼的地方,但她对他的能力抱有相当程度的信任。
想到他那张波澜不兴的脸,她的心情奇异地安稳了一点。
见面谈话的地方是一座位置偏僻的楼房。
冬月拄着拐杖,站在房间中央的空地上。
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室内光线昏暗。
不远处的光头老人正负手而立。他下颌很宽,法令纹深刻,微微下陷的眼窝里,一双阴沉的眼睛如同幽冷的深渊,正在审视着她。
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但他身上那种怪物一般危险的气息依然很足,不容小觑。
不知为何,在看到朗姆的一瞬,冬月心底就有一种不安的预感。
很快这种预感便成真了——
“有人看到你和警察待在一起。卡慕。”
开口便是石破天惊般的陈述。没有问波本的死因,甚至都没有提波本的名字。提前想好的说辞一句都用不上,也没必要说出口了。
一瞬间,冬月感到凉意渗透了骨髓,衣服底下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听到胸腔里的心跳正在一下一下袭击着耳膜。
两秒钟的沉默时间里,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朗姆应该没有实锤她是叛徒或者卧底的证据,只是在诈她。否则以他对叛徒的痛恨程度,会直接下令射杀她,而不是等她回答。
“……事实上,这是波本计划的一环。”
冬月开口解释道,语气平稳而镇定,“我按照他的指示接近了公安警察。我们废了一番功夫,刺探到了一份非常宝贵的情报。”
“情报?”
见朗姆对这个说辞有些兴趣,冬月不敢松懈,提着一口气,继续说道:“在警察厅的大楼,公安内部,有一份绝密资料,内容是各国情报组织派进组织的卧底名单。我们得到了这份资料的具体位置和安全密码……”她顿了顿,语气沉重地补充了一句,“这是波本用生命换来的情报。”
闻言,朗姆若有所思了片刻,盯着她,嘴角咧开一个笑容,说道:“听起来真像是一个充满吸引力的陷阱。”
这个笑容出现在这张苍老的脸上,一点都不慈祥,反而有种冰凉又充满戾气的感觉。
冬月心里一跳,几乎以为自己已经被这双老谋深算的眼睛看穿。
但是朗姆的下一句话证明了他并不是没有丝毫心动——
“你需要证明自己不是在说谎,卡慕。”他意味深长地说道,“比起深思熟虑的话语,我更相信人最本真的状态。”
冬月看到他抬手示意了一下。站在她身后、一直用枪指着她的两个组织成员走上前来,推着她走到一旁的座椅边,动作粗暴地按着她坐下。
拐杖掉落在地。与此同时,袖子被捋了上去,露出胳膊。
下一刻,冰凉锋利的针刺入皮肤血管,药剂被推入体内,冬月顿时便意识到了朗姆下令给她注射的是什么。
——组织用来审问的利器,吐真剂。
她的心猛地一沉,如坠冰窖。
普通的迷//药对她来说几乎不起作用,但她不清楚自己的体质能否扛过组织专门研发的吐真剂。
事实证明,吐真剂的厉害不是普通迷//药能比得上的。
一针下去,她的视野很快就模糊起来,大脑也开始难以维持清明的思绪,就像发起了高烧一样,疲倦而混乱。
在这一时片刻间,无数的想法和念头在大脑中闪现。
倘若她不小心泄露了什么不该泄露的情报,那么不仅今日就是她的死期,还可能会牵累到别人……
冬月不由想起了自己的遗书。此刻她心中竟有些庆幸自己在出发之前交待了这件事。
那封信她写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