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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女性模仿男性到底还是有点难度的,希望到时候不会被一眼看穿。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终于到了约定的点。
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一步一步,平稳而有力,和呼吸声纠缠在一起。
黄昏快要降临的雾蒙蒙的天空下,安静无人的废弃停车场内,来者在不远处停下了脚步。
冬月直起身,抬眼望向应约而来的人。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面容慈祥的老人。头发灰白,留着同样灰白的胡髭,身穿黑色西装,气质看起来儒雅又稳重。
这就是FBI里的内鬼吗?
她打量着眼前的老人。记得名字似乎是叫詹姆斯·布莱克,是赤井秀一他们几个人的上司。
这时,耳机里传来了赤井低沉的嗓音。他的语气带着少见的感叹。
“果然是你啊——”
冬月模仿着他的语调,微微扬起嘴角,开口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闻言,名为詹姆斯的老人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依然是慈祥而平静的。
停车场里的这一幕对峙映入了远处的瞄准镜里。
“大哥?”
伏特加有些惊讶地看向琴酒。
原因无他,银色长发的男人此刻的表情很可怕。身上升腾的杀意,比之前冷静中带着兴奋的状态更加冰冷狂暴,就像是被惹恼了一样。
事实上,琴酒确实感觉到自己被戏耍了。
身为一个经验丰富、杀人如麻的狙击手,他的眼力比常人敏锐得多,甚至到达了一种恐怖的境界,能够做到从很远的地方就辨认出任务目标的性别、身高和体型。
有句话说得好,最了解自己的人不是密友就是宿敌。以他对赤井秀一的了解,认错是不可能的。瞄准镜里的那个家伙,绝对不是赤井秀一……甚至不是男人,而是一个女人。
他勉强压抑住胸中涌起的愤怒,掏出手机,拨打了贝尔摩德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他冷冷地开口:“给你三秒钟时间否认扮成那个男人的是你,不然我就开枪。”
贝尔摩德带着些许疑惑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我没有做好脑袋开花的准备。”
她的话音刚落,琴酒就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虽然停车场里的那个家伙不是赤井秀一,但也肯定是那个男人的同伙。
他冷笑一声,放回手机,重新举起了枪,幽冷的绿瞳里杀意弥漫。
与此同时,停车场内,属于老上司和下属之间的对话也在继续着。
“十年了吧,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
冬月继续不紧不慢地转述着赤井的话语。
十年……
分量很重、信息量很大的一句话。
在这一时片刻里,她不禁在脑海中推算了一下年龄。看来赤井秀一应该是在美国读的大学,并且一毕业就加入了FBI。詹姆斯是他的上司,也是认识十年的老朋友。
这样的老朋友最终被发现是黑方的话,也难怪他的语气如此感慨。想必此前他在假死期间推理出结论时,心情一定很复杂。
她顿了顿,继续转述道:“我很想知道在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当你出现在这里的时候,这个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詹姆斯笑了起来:“你的确不需要知道——”
说话间,他猛地从外套内掏出了一把枪,枪口对准过来。
但是下一刻,在他开枪之前,一颗蓄力已久的足球就以强劲的力道打飞了他的枪。
“砰”的一声,足球和枪落在了远处。
戴着黑框眼镜的小侦探从车子的另一边跳了下来,稚气可爱的脸上是成竹在胸的微笑,而他手腕上的麻醉针也对准了詹姆斯。
而与此同时,冬月也用左手从腰后拔出了自己的枪,指向对面的老人。
“看这个情况,你应该明白了吧,你毫无胜算。”她说道。
被枪口和麻醉针指着,詹姆斯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慌乱的神情,他只是平静地看着她……或者说,看着“赤井秀一”。
“胜利,一个多么虚无缥缈的词汇。”
他缓缓开口,目光落在某个地方,眼中流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无数人能够攫取胜利的果实,但是直到它被吞咽下去之前,没有人知道它会到谁的嘴里。”
正在这句话响起的同时,一个细小的红点,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冬月的身上。
——来自琴酒的狙/击/枪,死神敲响丧钟的预兆。
高楼之上,银发男人的手指放在扳机上,即将扣动按下。
然而,远处打来的一枪比他更早。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狩猎者在瞄准猎物的同时,浑然不觉自己也是别人眼中的猎物。
伴随着耳膜里听到的声响,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肩膀。
在被打中的一瞬间,巨大的撞击感让他手中的枪直接掉落在地。
在这一刻,生死关头,凭借此前多年枪林弹雨里锻炼出的反射神经,琴酒猛地错开身体,躲开了致命的第二枪。子弹划破了他的脸颊,死神与他擦肩而过。
藏在护栏后的视野盲区里,几秒的麻痹后,被火焰烫到的强烈灼烧感和剧烈的痛楚袭来,他捂住正在喷血的伤处,厉声说道:“在十点钟方向。”
话音落下,基安蒂和科恩立刻掉转枪口,瞄准他提示的方向。
之后视野里的画面被血色充满,喷溅的血液就像被狂风吹散的砂砾。黯淡的天光之下,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气味和血腥味。
与其说是交锋,不如说是单方面的猎杀。
从遥远的另一边不断打来的绯色子弹,击中了组织的杀手。而这边却在射程之外,无法准确击中对面。
这大概就是狙击水平的差异。
……不,应该是在发现他们之后,刻意找了一个绝妙的位置,让彼此之间的距离成为生存与死亡的天堑。
望着倒在血泊中的基安蒂和科恩,琴酒第一次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肩上的伤口还在不断地流血,有一种被无数蚂蚁啃咬的感觉。狙/击/枪/射出的子弹非同小可,能在体内高速旋转出一个空腔,搅碎皮肤底下的骨头和经脉。
“撤退。”他咬着牙对伏特加说道。
他能判断出自己的伤势很重,肩膀算是废了,以后再也打不出从远处击杀叛徒的精妙狙击了。
再不甘心也只能被搀扶着尽快离开,因为以那个男人的作风,应该还有后招在等着他,再不撤退的话,恐怕会死在这里。
临走之前,琴酒的目光落在遥远的高楼天台上。
没有狙/击/枪的瞄准镜,他自然看不清那个男人的身影,但是他知道,那个男人一定还在瞄准着这边,狩猎的视线正在捕捉自己的身影。
这感觉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