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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就当作莫名奇妙找他打了一架的赔偿吧,倘若日后他被人追杀,遇到危险,需要的时候也可以来这里避一避。
坐下来之后,冬月靠着椅背,稍稍恢复了一点力气。因为之前哭过一场,又打了一架发泄了怒火和郁气,此刻她情绪已经彻底平稳下来,思路也变得清晰。
她先是简略地说了一下金巴利的事。
“金巴利知道的秘密一定很重要,可惜我没来得及问出来……波本现在已经知道了我的卧底身份,下一步应该就是求证了。”她沉声说道,“以波本的作风,近期可能会去工藤宅找你的麻烦,你有办法应对吗?”
面对这个提问,冲矢昴,或者说赤井秀一,语气平静地回答:“既然如此,那就先一步把他抓起来。”
冬月怔了一下。
……该说不愧是赤井秀一吗,无论做什么都想掌握主动权。
她闭了闭眼睛,脑海中闪过之前分别时波本的眼神,低声说:“给我一点时间,他……交给我处理。”
听出她话语里的坚持,他没有开口反对。
气氛凝滞了片刻。
她忽然睁开眼问道:“你对库拉索有了解吗?”
冲矢昴看向她。
“库拉索是朗姆的人,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他说,“听说她是人体实验的产物。”
“我也是。”她像是嘲讽般冷笑了一下。
这句话里的意思让他眯着的眼睛又一次睁开了。
但她却似乎并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只是说道:“以后如果你那边得到了关于库拉索的情报,记得分享给我。”
冬月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库拉索这条线,从她个人的角度来说,抓到库拉索,比抓到组织里任何其他成员都更加重要。
当年她的亲生父母被组织灭口之前,曾经考虑过联系警方,为此留下了一个作为证物的硬盘,里面有组织做人体实验的相关资料。因为硬盘当年存放在另外的地方,不在家中,所以幸运地没有毁于火灾。
后来她离开山形县转学的时候,把那个硬盘一起带了出来。
可惜硬盘没有密码是打不开的,而且只要输错三次,硬盘里的资料就会自动销毁。
她并不清楚密码,只记得母亲生前提起过,这个硬盘当时是共用的,常年待在组织实验室里的人应该都知道。或许她幼年时也是见过的,但如今早就已经忘记了。不过……若是库拉索拥有超强的记忆力,有很大可能性记得密码。
久远的记忆在脑海中一闪而逝,冬月收回思绪。
她望向冲矢昴,对上他探究的目光。
这个表情,应该是正在思考她刚刚那句重量级的情报。
“看来你有很沉重的过往。”他说。
听到这句话,冬月只是弯了弯嘴角。
——明摆着是不想告诉他。这种情况下,无论他怎么打探,她也不会多说一个字的。
他意识到这一点,所以也就没有继续开口询问。
感觉到身体恢复了一些行动力,冬月动作迟缓地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了医药箱。
她先是给自己倒了杯水,吃了一粒退烧药,然后从箱子里翻出来一瓶冷冻喷雾,走到他面前。
冲矢昴扬了扬眉梢,脸上露出标志性的微笑:“自己惹的麻烦自己解决吗……不错的习惯。”
她没应答这句话,只是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睫,拉住他的手臂,动作轻缓地把他的袖管推了上去。然后轻轻按喷嘴,对着淤青的地方喷了一遍。
临近夜晚的夕阳是暖色的,从窗外洒落进来,凌乱散在她肩头的黑发泛着柔和的光泽。
和发热的额头不同,她的手此刻有点冷,纤细的手指触碰到他的时候,指尖有种湿润柔软的凉意。
——打架的时候气势汹汹的,这时候又是轻手轻脚、眉眼温柔的样子。
善变的女人。
这种忽冷忽热,时而刺人,时而温顺的态度,就像她神秘莫测的过去一样,让人有种抓不住的心痒。
处理完淤伤,她收回喷雾,又细致地帮他把袖子放下来,衣服理平整。动作轻柔又妥帖。
他望着她的眼睛,开口说道:“谢谢。”
原本以为他会说一些戏谑的话语调侃她,没想到会是一句温和的道谢,冬月心情有些微妙。
矛盾的男人。她心想。
当他是赤井秀一时,让人感觉他冷峻又霸道,而当他是冲矢昴的时候,便是温柔又绅士的模样。
回想起来,在她初次认识他时,他就已经是莱伊了,少年时经历过什么,为什么会成为FBI,又为什么去组织卧底,一切都是她所不清楚的谜题。
冲矢昴走后,屋内重新空荡了下来。
空气寂静得有些冷清。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冬月没有开灯,只是安静地坐在一片黑暗中,望着散发荧光的手机屏幕发呆。
半小时前,波本发了一条消息过来,表示想和她见面,有重要的话想对她说。
她还没有回复。
她相信这个邀约不是抓她的陷阱,而是真心实意地想要传达重要的话。
但她还没有想好要如何面对他。他的问题,她无法给出答案。
冬月闭上眼睛,脑海里无数的画面席卷而来。
无论是两个人一起做任务时的默契配合,还是每一个温存相依的夜晚,无论是同病相怜、互相安慰彼此排解寂寞的真实,还是一起走在阳光下约会的虚幻……都深深印刻在她的记忆里。
她又想起昨天晚上,在她因为过度的折磨而难受时,发出的那些压抑的抽泣声,不仅没有得到他的怜爱,反而似乎更加刺激了他的施//虐//欲。
倘若这是他的爱,那未免也太过偏执沉重了。
他不是没有温柔的时候,事实上,大部分时刻他都对她很温柔。
但他依然是恶魔。而且是一个披着天使皮囊的恶魔。
他说的其实没有错,她就是依靠着他才在组织里活下来的。两年多的时间,她已经依赖他成了习惯。没有他,或许她早就已经死在琴酒的枪下了。
那么……她爱他吗?
在这个夜晚,一个人的时候,她叩问自己的心。
爱。她回答自己。毫无疑问。
如果不爱他,便不会那般纵容他,任由他对自己做任何事。如果不爱他,也不会那般崩溃,恨他逼着自己杀人。
这份爱是黑夜里独自前行的安慰,是点燃她冰冷缺损灵魂的火焰,但同时也有可能是催命符,是不定时会引爆的炸//弹。
在这场与黑色组织旷日持久的斗争里,不知有多少卧底无声无息地死在黑夜里。也许有一天,毁灭的命运同样会降临在她身上。
但现在还不到那一天。
因为她手中还有牌,局面还没有到最糟糕的程度。波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