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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一般,传来剧烈的疼痛,痛到她眼前发黑。
几天后,她终于放弃了拨通号码,决定接受现实。
而现实就是——殉职的卧底警察暂时不能举办葬礼,甚至连死亡的消息也不能通知家属。
就连墓碑上,都没有姓名,只有一个警号。
她之前去过那片墓地。
那里有很多这样的无名墓碑,埋葬的全是殉职的卧底警察。大多都尸骨无存,里面埋的只有遗物而已。
因为卧底的犯罪集团还没有被瓦解,怕被犯罪分子查到真名和更多情报,从而报复家人、牵连同事。
自从他去卧底之后,她不是没有想过也许会出现无法挽回的结局。她设想过的。就在一个月前,松田殉职的那天,她就已经把最坏的可能想象了一遍。
但真的到了这个时候,从前的一切设想都如此苍白。
她感到自己的灵魂碎裂开,并且永远缺失了一块。那种痛苦和空虚,那种遗憾和恨意,无论旁人用怎样的方式安慰都无济于事。
夜里,她梦见他死前的景象。
也许是在哪个废弃车间的无人角落。也许是在狭长昏暗的小道上。但是无一例外都是孤立无援。
黑夜那样冰冷,那样寂寥,那样令人恐惧。他死前会是怎样的绝望?
又梦到他被组织里的人和公安里的内鬼联合起来诱骗去了那里的景象。
她在梦里一遍遍呼唤他的名字,让他快跑,不要去。但声音怎么也传达不出去。
大脑昏昏沉沉的,仿佛一时置身火海,一时置身冰河。艰难地睁开眼,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房。
养母正坐在床边,说她的上司石田先生发现她昏迷在家,把她送到了医院。医生说是疲劳过度加上精神状态太差导致了发烧。
十二月末。
东京都的街头,张灯结彩的圣诞树已经从街景中消失。因为快要过年了。
细雨夹杂着飞雪,她在湿淋淋的天气中出院回了一趟家。养父母对她的康复很是高兴,做了一桌丰盛的料理。
吃完饭后,和大学放寒假回家的弟弟两个人一起坐在暖暖的被炉里聊天,听他眉飞色舞地讲述自己在社团里的亮眼表现。
她脸上是温柔的微笑,心中却在告别。
对不起,亲爱的爸爸妈妈和弟弟。
我曾答应过奶奶,要以花歌的身份好好活下去,但我做不到自己一个人幸福,我不能让他一个人静默无声地沉睡在黑暗里。
…………
回到住处后,独自一人时,赤井秀一才打开了那个礼物盒查看。
里面竟然是一对耳钉。
白色的透明晶体显得有些冷清,但小巧精致的梅花形状又带着几分可爱。
一看便是要送给女性的东西。
看来苏格兰有一个同伴,并且这个同伴是个年轻女人。也许是恋人,也许是姐姐或妹妹。
之后一段时间,他暗中在组织里观察有耳洞的女人,以及和梅花有关的女人。
但组织里并没有名字里带梅的女人。他试探过基安蒂,因为基安蒂的眼尾有凤尾蝶。但那个女人除了对枪//击有高//潮感,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完全可以排除。
从气质适配度来看,似乎明美更适合戴这样的耳钉。但显然明美并不是苏格兰的同伴。苏格兰的同伴是谁成了暂时无法解开的谜题。
不过,令赤井秀一没有想到的是,明美和苏格兰不是同伴,却是童年好友关系,甚至两个人小时候还是通过波本才认识的,只不过后来失去联系十几年罢了。
原来三个人是幼驯染,也难怪自从那场任务之后,他在组织里就被波本处处针对。
知道这件事是因为明美知道苏格兰死去的消息后,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哭泣,被他发现了。
“难道你其实知道苏格兰是卧底的事吗?”他有些惊讶地问。
明美摇了摇头。
“三年前,苏格兰刚刚加入组织的时候,我们曾经偶然遇见过。”
她顿了顿,露出回忆的神色,“当时他自我介绍用的是化名,并且装作并不认识我。因为觉得他应该是出于非常重要的原因必须改名换姓,我就顺着他的话,假装是自己认错了。”
“……抱歉。”
他简短地解释了一下任务当天在天台上发生的事。
虽然在向组织报告时说的是自己亲自完成了任务,但此刻面对明美,他不想让她觉得自己是杀死她朋友的冷酷无情的男人。
但明美的神色却仿佛并不意外。
她的眼瞳清澈而明亮:“我知道大君是不会动手的。”说这句话时,她的语气带着信任和理解。
“……”
赤井秀一说不出心中的复杂感受。他伸出手抱住她,手指轻轻擦了擦她眼角的泪花。
“那你和波本是一直都有联系吗?”
“小学时因为父母的关系转学就分开了,之后有将近十年时间没有见面吧。直到琴酒带我去美国参加志保的毕业典礼,途中偶然遇见了……当时波本很惊讶,差点和琴酒打了起来。”
说是护送她去美国,其实也是组织对她们姐妹两人的监视和控制。
妹妹是组织的科学家,因为天赋出众,继承了父母的聪慧,从小就失去了选择人生的自由,姐妹两人也无法经常见面。
当年她与零君分别时,志保还没出生,而她作为组织的底层成员,过着与普通人相差无几的生活,平时也少有机会接触组织的其他干部,也因此在重逢之前,零君并不知道她在组织里,而她也不清楚童年好友长大后竟然也成为了组织成员,还是高层干部。
如今物是人非,童年的美好回忆就像一场梦,而梦终会有醒来的一天。
…………
一室一厅的公寓房间,布置得极为简单,家具也不多,看不出有什么偏好或特点,让人感觉居住在此的人就像是短暂居住的旅客一样。
——这就是苏格兰威士忌生前的住处。
波本曾经来过几次这里,因此很清楚地记得地址。
他的目光落在卧室里的笔记本电脑上。
这是组织此次交给他的任务——整理苏格兰的遗物,搜查情报,最好能挖出真实姓名。
苏格兰死的那天他会出现在现场,他给组织的解释是,不能接受好友是叛徒,信任被辜负,因此要亲自监督任务。
那位先生对他的表态非常高兴和欣赏,直接把搜集苏格兰遗物情报的任务交给了他。
表面上看起来这个任务交给他是最合适的。因为苏格兰生前与他相熟,他最有可能知道一些有利于情报搜集的细节。
波本打开电脑。
理所当然地,屏幕上跳出了密码框。
破解密码时,他试了很多次。
生日自然是不对的,过于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