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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被他发现端倪。
祝云雀很快收回目光,吸吸鼻子说,“谢谢,我已经没事了。”
话说完,她迈开步子,拿着选好的东西想走。
陆让尘却岿然不动地挡着她的去路。
两人距离拉近,近到处处都是他的气息,像罂.粟,将这一隅狭窄天地蛊惑得暧昧丛生。
祝云雀心下怔然,仰头。
他太高了。
只有这样,她才能和他对视。
陆让尘却不说话,清湛的眉眼肆意慵懒,英气又拿人。
心绪像夜里乱飞的萤火虫,祝云雀哽了哽,说,“你要买什么,我请你。”
毕竟上次是陆让尘请的客,而且她还有一百块钱没还给他。
然而陆让尘只是耐人寻味地看着她,目光平而淡。
被这眼神凉了下。
祝云雀小声问:“……怎么了。”
陆让尘不可捉摸地轻笑了下,宽肩微耸,“没什么。”
就是单纯觉得她这自愈力还挺强。
明明过马路的时候还哭得跟个孟姜女似的,这会儿在他面前倒像个没事儿人了。
行,就当他自作多情。
陆让尘移开视线在货架上扫了一圈儿,语意低淡,“来买点儿喝的。”
不等祝云雀反应,他从货架上拿下刚刚祝云雀碰过的那罐喜力,在宽大的手掌里颠了颠。
祝云雀眼睁睁看着。
心中某簇跳跃火苗忽闪两下,又噗地熄灭。
忽然就觉得自己病得不轻。
——他根本不是过来阻止自己的,他只是碰巧也想买东西。
思绪被这个答案缠住,祝云雀愈发无地自容。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服。
凭什么她不能喝酒,他倒是能了。
就因为他成年?
逆反情绪在作祟,祝云雀绷紧嘴角,到底在男生眼皮子底下拿了罐喜力。
陆让尘:“……”
陆让尘叉着腰,嘶了声。
祝云雀唇瓣微抿,较着劲儿似的,稍一侧身就绕开陆让尘去收银台结账。
淡淡的栀子香在鼻尖下浅浅飘过,陆让尘视线不受控地追着她看了几秒。
就没见过这种类型的姑娘。
又乖又犟的。
恨不能轻拿轻放。
摸摸鼻子,陆让尘蓦地一声嗤笑。
似是笑自己今晚的莫名其妙。
但再怎么无奈,他这性子也还是注定不会手软。
两人刚来到收银台前排队结账,陆让尘就仗着身高,将她手里那罐啤酒腾空抢来。
动作间,好闻的乌木沉香在空气中浅浅浮动,让人心跳加速。
“……”
祝云雀唇瓣嗫嚅。
陆让尘侧眸恣意妄为地看着她,吊儿郎当地挑眉,“谢了。”
祝云雀嘴角抖了抖。
这人怎么可以这么霸道。
然而再去拿已经来不及了,前方队伍已经排到她。
祝云雀往前一步,犹豫了下,扭头对陆让尘说,“你的我一起付吧,说好要请你的。”
陆让尘倒没拒绝,点了下头,“行。”
说完他抄兜在旁安安静静地等,轻而易举便将身旁年轻姑娘的视线吸引到他身上。
可他却懒得注意任何人,低眸不咸不淡地摆弄着手机。
这场面,瞬间就让祝云雀想起之前在学校超市,他请客的那一幕,旁人众星捧月地围在他身边示好,他却一身混不吝的痞劲儿水波不兴。
那时的祝云雀从不敢想,未来有一天,她会和陆让尘站在一起,为他结账。
甚至,只要稍一扭身,她的袖子就能和他的衬衫轻轻擦碰。
只是这一切,对现在的她来说,已经不再有意义。
祝云雀默默垂下眸,从兜里拿出一百块付账。
以为走到门口就要分路扬镳。
不想陆让尘忽然来了个电话,他略敷衍地应了两句,忽然抬手碰了她一下。
确切的说,是抬手,轻轻弹了下她的后脑勺。
像朋友间才会开的宠溺玩笑。
脑中蹦出这个想法,祝云雀脊背一僵,脚步顿在超市门口,扭头看他。
湿漉漉的杏眼意外又羞涩,像丛林中迷失方向的小鹿。
陆让尘就这么垂眸瞧她,喉结突兀地一痒。
微微咽嗓,他说,“我朋友问你,要不要一起吃烧烤。”
祝云雀睁了睁眼,显然被他的话意外到。
缓了两秒,她才慢吞吞地问,“你朋友?”
陆让尘抬了抬额角,用下巴指给她方向,“超市斜对面的那家烧烤店,户外第一桌。”
祝云雀视线茫然地搜寻。
陆让尘又说,“还有一个女生。”
本意他是不想让她一个人大晚上的乱走,又怕她认生害羞,所以才告诉她还有同性。
哪知祝云雀听到有女生后,神色直接变了。
先是惊讶,仓惶,继而变得尴尬。
果不其然,她抗拒摇头,像是非常怕的样子,“不用了。”
好意仿佛扑空的鱼钩。
陆让尘:“……”
倒是从未被人这样直白又嫌弃地拒绝过,少年拧着眉心,舔着唇压出一声气笑。
压迫感太强,祝云雀肩颈线条紧绷。
正想着要不要说点儿什么,陆让尘高大的身形忽而欺身过来,狭长深眸直勾勾睨着她。
距离倏然拉得很近。
祝云雀心脏就差从嗓子眼儿蹦出来。
陆让尘端量着她,明显有点儿不爽地扯了下嘴角,“怎么,我是能吃了你?”
少年语气透着这个年纪该有的胜负欲,还有一点隐约的逗弄,刚说完小姑娘脸就红了。
偏偏陆让尘不罢休地盯着她,像是非要在她脸上盯出一个回答。
祝云雀只能硬着头皮说,“对不起,今晚我约了人。”
陆让尘哦了声:“约你一起喝酒?”
祝云雀:“……”
脑袋突然空了。
还没等进一步解释,陆让尘却懒得再逗弄。
少年敛去嘴角笑痕,丢了句,“不想去就说不想,犯不着找借口。”
“……”
“走了。”
话落,空气中的乌木沉香也随之变淡,再留不住地消散。
祝云雀表情麻木地站在原地,望着那道步伐生风的高拔背影,直至彻底融为夜色,胸腔里的动荡都没有抚平。
就是这会儿。
手机响了。
祝云雀被震得指尖轻颤,终于恢复觉知。
垂下红肿未消的眼眶,这次的来电显是林朗。
电话接起,林朗声音关切,“我的妈祝云雀,你可终于接电话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家里人多担心你?你现在在哪儿呢,我从烟柳巷出来找你了。”
眼睫轻颤。
祝云雀像魂儿不在身上,就这么望着街道对面那家烧烤店。
林朗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