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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筋暴起,“他因为我……被这样折磨过无数次。”

众人无不惊骇!

霍伊尔一脚踹墙,“他妈的能不能鞭尸!老子他妈的!!!!”

陈斐雄鹰一般的女人偷偷流下泪水,陈邈握紧拳头,还是当年那个小孩子,动不动就哭。

郁弥清脸色难看到极致,差点没站稳幸亏郁段及时扶住,他哑声问,“什么时候的事。”

“十八层地狱。”

宁婕颤抖着,“他……受苦了……”

一句轻飘飘的烧死这句话蕴含了多少痛苦,世间根本没有任何形容词能够形容。

赵渡上前一步,坚定无比,“所以告诉我,如何在我不离开他又能治好他的同时,我应该怎么做?”

心理医生们长吁短叹,背着手良久后才道:“爱吧,给他很多很多的爱,无条件全身投入的爱,帮他找回自己,在这过程中对你脱敏,用一次次的爱挽救他于水火之间。”

至此,赵渡当天便带着陈岁安出院了。

他们乘坐同一辆昆机先送陈斐陈邈两人回北半球的小楼,然后赵渡再带着陈岁安回南半球专属于他俩曾经的家。

舱内,陈邈红着眼眶坐在沙发里嗑瓜子,逗陈岁安做出点反应,什么反应都好。

赵渡并不在这里,他在驾驶舱的副驾驶。

昆机翱翔于漆黑夜空,脚下是繁华热闹的都市,万家灯火汇集成连绵不绝的明亮光带,迷幻又绚烂,和谐又美好。

陈斐抱臂看着转瞬即逝的座座城市,清嗓问,“今后你打算怎么办。”

昏暗的驾驶舱里,赵渡像是凝固了,沉默的如同一尊冰冷的雕像。

“治好他。”

陈斐又问,“假如治不好怎么办。”

竭尽全力去做事,抱最坏的打算。

赵渡说:“他活多久我活多久。”

下机前陈斐和陈邈欲言又止好半晌,望着陈岁安低低询问。

“你想跟姐夫回去吗?”

陈岁安乌黑的眼珠子动也不动,于是赵渡就这样把他带回了家。

事隔多年两人再次回到了南半球的家,在夜色掩盖下这片街区空旷的吓人,陈岁安自己走,赵渡停好昆机后提着住院期间陈岁安的换洗衣物跟在后面。

没了尔虞我诈,没了勾心斗角也没了生离死别。

他们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在一起。

陈岁安在大门前乖乖等着,等赵渡开门。

家里冷冷清清打扫的很干净,就是没什么暖意。

开门后陈岁安径直往楼上走,赵渡便跟着上楼。

两人一前一后。

就在陈岁安关房门的间隙,赵渡说,“能不能让我进去给你洗澡。”

——咔哒,房门关上了。

赵渡在隔壁客房住下,听墙壁那头的水流声呼吸声,凌晨两三点他下楼到厨房跟面点师傅打全息电话,手把手学那些麦香四溢的甜品,包括但不限于芋泥奶酪球、小蛋糕、泡芙、华夫饼、巧克力奶油卷、樱桃酱。

天蒙蒙亮,经历了37次失败后成品出来了。

有人曾说小时候睡不着听到楼下厨房传来面点师叮叮当当的声音会让他感到安心,所以在此过程中赵渡没怎么收敛动作,不过也不高。

天光大亮他端着托盘上楼,托盘里是一小碟一小碟的甜品,还有一杯牛奶一杯豆浆。

他温声叩门,耐心询问自己能不能进来。

赵渡等会儿便主动推门进去轻手轻脚将托盘放在倚墙柜上,看着床上那团很薄很薄的人形轮廓不敢靠近更不敢惊扰。

他知道陈岁安是醒着的,陈岁安也知道他在。

“宝宝。”赵渡按捺不住主动开口,“现在要起床吗。”

卧房内拉着窗帘,些许光亮从下摆射进映亮了一隅地板。

陈岁安慢慢撑着床坐起,呆滞地盯着赵渡。

“不想吃。”

他其实身体恢复了一点,因为住院二十多天在医院营养液作用下长了点肉,脸颊凹陷程度没那么深。

赵渡丝毫不提自己做了一个通宵,站在原地柔声问,“想吃什么。”

陈岁安只是摇头,不说话。

“我可以靠近你吗?”

“不要。”

“那你自己想起床吗,还是再睡一会儿。”

“你出去。”

赵渡又端着托盘出去,这样的日子过了很长很长,他们与世隔绝在没人叨扰的情况下赵渡做起了全职保姆和护工,所有事情亲历亲为。

饭他做,卫生他打扫,就连仿生人都没再使用过。

白日里陈岁安会在客厅看书,从赵渡那整面书墙里随便抽一本下来一看就是一整天,赵渡有时候在厨房里忙,有时候会陪他一起看,两人从不近距离接触,始终保持两米间隔。

夜晚时陈岁安自己去睡觉,赵渡就会在他隔壁客房住下,陈岁安素食也还是吃的很少,每顿饭几乎都要赵渡哄很久,家里厨房灶火全换了电磁板,任何能弄出火苗的东西都没有。

久而久之,陈岁安又开始削瘦,赵渡也跟着瘦下来。

很多次在陈岁安发呆的时候赵渡就会看着他,说自己没有被他伤害,说很爱他,陈岁安没有回应赵渡便会不厌其烦的继续说,也做在行动中。

比如每天晚饭后他都会带陈岁安出门走走,在庄园里走走或者其他什么地方,他给陈岁安准备毛茸茸的长围巾,又给他戴帕帕克帽,在大雪纷飞的傍晚看冰天雪地的世界,在室外待不了多久他又带着陈岁安回家,蹲下给陈岁安拖鞋的间隙问他要不要去勒威克过新年,陈岁安不回答赵渡也就没有提。

勒威克港太冷了,他怕陈岁安生病。

于是新年只有他们两人。

头一天彭钰童便送来了定制成衣,赵渡给陈岁安挑了件最喜庆的大红色的骆绒圆领毛衣,白色家居裤,他又白又瘦,穿这个简直漂亮得没法。

早上时分陈岁安静静坐在落地窗边看书,手指翻开一页又一页,真得很乖。

赵渡看着这一幕看到眼眶发热,默默走过去拿出礼物,半跪在地上自下而上望着陈岁安,“新年快乐,宝宝。”

陈岁安阖上书侧脸看过来,第一次主动接了礼物,拆开。

崭新闪着微光的对戒。

赵渡还是无法触碰他,所以让他自己戴上。

陈岁安将书放在自己腿上,垂着眸将戒指慢慢套进无名指,戒指盖住指根那一抹小红点,长达几个月以来他第一次主动开口,他说把灵魂契约解掉。

赵渡哑着声音说好,在陈岁安午休时神不知鬼不觉解除。

陈岁安下午三点多醒来后便在书房里没出来,赵渡进去送水的时候看见他在摆弄什么东西。

等到晚饭时陈岁安从兜里慢慢掏出个东西,放桌上推过去,然后一言不发埋头喝汤。

小餐厅温暖肆意,礼炮和烟花模模糊糊从外面传来。

一个纸叠的戒指静静摆在桌上,赵渡愣了几秒便欣喜若狂,戒圈是最契合的大小,叠得工工整整,内圈还用钢笔描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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