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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咽了口唾沫,惶惶后退半步,求救似的看向不远处静立的赵渡,试探:“哥,你记起......什么了?”

陈岁安皱眉,反问:“我应该记起什么?”

白鹤猛地摇头,艰涩说:“不不不,什么都不用记起,你先冷静一下,还记得你是谁吗?还记得我吗?还记得赵渡吗?”

显然,白鹤显然不相信他,并且每一句都在暗示着什么。

“我?”陈岁安歪了歪头,血液顺着动作从眉毛流下,挂在睫毛上。

要落不落。

陈岁安想了想,仿佛什么都忘记了,又仿佛什么都记起来了,她疑惑的目光先是落在白鹤身上,接着他转了转眼珠,越过白鹤小小肩头眺向赵渡。

“他是谁?”

“你又是谁?”

白鹤倒吸口气。

这时赵渡走近,他推开白鹤,不顾脏污握住陈岁安沾血手腕,脸色相当晦暗地说:“醒醒,陈岁安!”

陈岁安蓦地甩开赵渡手,压紧眉宇,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与几分钟前的他完全不同的冰冷气息,他强硬且冰冷开口:“滚开!”

白鹤眼见不好,又心痛又无奈拔高音量。

“哥,你看看我,我是小邈。”他抬起颤巍巍指尖,倏然指向赵渡,“你看看他,你看看他的脸,他是谁?”

陈岁安当真撩起眼皮,淡定将赵渡从头打量到尾。

诡谲眸光寸寸流转在他身上,半晌后,陈岁安毫无征兆地朝赵渡胸膛伸去,眼里迸发出嗜血光芒,“去死!”

白鹤惊叫出声:“不!!!!!!”

千分之一秒间,只见赵渡捉住陈岁安那只手,稳稳扣住他肩膀,将他死死钳进自己怀里,牢牢箍住。

“陈岁安,我是赵渡,你睁眼看看,我是赵渡!还记得我枷锁吗?”赵渡捏着陈岁安后颈,在陈岁安极度挣扎中微微俯身平视着他眼眸,安抚道:“看看我,宝宝,看看我,我是谁,冷静下来......不要乱动......马上就会好起来,都过去了......看看我,看着我眼睛!”

“滚开!去死!都是去死!去死!!!”

挣扎中,陈岁安一巴掌呼上赵渡脸颊,白鹤惊呆了。

然而赵渡只是略偏的头颅侧回来,反反反复抚慰:“冷静下来宝宝,现在不要听大脑指令,他是错的,他在操纵你!看着我陈岁安,没有关系,不是你的错……马上就会好起来,看着我的眼睛,宝宝!”赵渡微微埋头,箍紧陈岁安双肩的同时额头抵着额头,急声唤醒:“看着我的眼睛!”

不知那个词挑动神经,短短几句话竟然让陈岁安躁动不安的情绪肉眼可见平复下来,他缓缓垂下手,在赵渡怀里抬头,涣散瞳孔终于聚焦,颤抖着指尖慢慢抚上赵渡下巴,语不成句:“我......怎么......了?”

“我怎么了?”他似乎觉得不对,转而将手放在赵渡肩膀上,无法相信的问:“我刚刚是不是伤害你了?”

赵渡微不可察松了口气,反而将陈岁安搂得更紧,两具身躯紧紧相贴,他轻轻哄拍着陈岁安背脊。

“没事,什么都没发生,别怕。”

白鹤默默别开脸。

随后赵渡放开陈岁安,关切又怜悯捧住陈岁安脸颊,低低询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这时陈岁安彻底清醒过来,他迷茫地看到白鹤在看自己,拨开赵渡下意识往后退,却踩到一个温热肉/体,吓了一跳。

难以置信指着即将凉透的乌竟都。

“他是我杀的?”

赵渡沉默片刻,点头。

陈岁安骤然窒住,他完全忘了刚刚所发生一切,最后记忆是停留在回溯之前,迷迷糊糊中大脑涌现一道循循善诱的叫嚣,接着就是浑身触电般一闪而过,鸡皮疙瘩突然冒起,心中突然有浓烈无名火起,随机意识开始模糊,力量暴涨。

【杀了他们,谁挡你就杀谁。】

这道声音不停在脑中翻涌,就像疯狂拍岸的浪花,溅起阵阵水沫刺痛神经。

陈岁安捂住头,神智在顷刻间被扰乱,他痛苦蹲下去。

“别说了,别说了!!!”

赵渡眼底闪过一丝同样狠厉光芒,那是遮也遮不住的杀意。

他同样半蹲下,不停安抚陈岁安,如法炮制同刚刚那样,很久之后陈岁安才彻底安静下来,急促喘息着。

他半蹲在赵渡臂圈里,抬起泛红的眼眶,痛苦的掉了一滴眼泪。

“我到底怎么了?”

白鹤偷偷抹泪,小小声叫了声:“哥。”

赵渡环在陈岁安背后的手指捏紧,捏到泛白,他心痛得无以复加,呼出的气都变得灼烫起来,可他还是压抑住所有至少不能在陈岁安面前流露出的暗淡情绪,哄着说:“没事,都会好起来,听话先站起来,地上凉。”

头痛略略减轻,陈岁安撑着地面站起来。

“告诉我,我到底怎么了?”他指着胀痛的太阳穴,“有人在我脑子里说话,他让我杀人,他让我杀了你们。”

油锅地狱一片死寂。

陈岁安颤抖着嗓音,滚了滚喉咙,急躁起来:“告诉我啊!”

赵渡握住他手,沉默的令他感到害怕。

“告诉我!!”

白鹤终于忍不住。

“哥,别问了,下一层地狱你会知道的。”

陈岁安无机质似的琉璃瞳孔动了动,刹那明白过来,艰涩张了张口问。

“是谁对我动了手脚?是不是对我做了像我对萧劲一样的手术?”

白鹤捂住脸颊,噎声答:“是机制。”

“?”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不是想杀我吗?”

白鹤不说话了。

陈岁安猛地扭头看向赵渡,视线从交握的手一直游移到赵渡隐匿在阴影里的侧脸,颤抖着声线,胆怯的轻声问。

“说……话啊,你别……这样。”

片刻后,赵渡动了动:“你不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你只是偶尔会病。”

这个答案,完全出乎意料。

陈岁安手足无措僵在原地,睫羽都在轻颤。

“我曾经......是不是杀了很多人?”

“嗯。”赵渡压着嘴角,总是犀利的眼神此时蒙上一层碎光,他低低说:“那些事都不是你本意,不用害怕。”

陈岁安幡然醒悟,低头看着自己染满血迹的手指,那血液干涸氧化成乌黑眼色,深深嵌进指缝里,怎么用指腹摩挲,怎么也擦不掉。反而让每个指节上的血迹碎成粉末,簌簌往下掉,他用力地搬开赵渡握着他的手指,卑微地缩回手藏在背后。

那个骄傲明亮的陈岁安,那个不可一世的陈岁安,那个意气风发的陈岁安。

在层层揭开的前尘往事里,被无可抵抗地拿走了珍贵的东西。

例如:真诚、勇气、信任、期待,他变得怯懦起来。

命运齿轮带来不可磨灭的影响力,在此刻闭环,准确击中了物是人非的真正含义。

赵渡闭上涩疼的眼皮,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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