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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严实实地塞到被子里,又在屋子里点了炭火,确保屋子时刻都保持适宜的温度。

卫凌再次摸了摸谢云黎的额头,热度退了一大半,但不确定之后还会不会再起热,在医疗不完善的古代,随便一点头疼脑热都有可能要了性命。

卫凌准备去做点吃的让他垫垫胃,刚想站起身,手就被对方牢牢抓住。

看着瘦弱不堪,手指还断了不少,但他的力气却格外大,惨白的小脸满是痛苦,还若隐若现些许戾气。

卫凌没有强行掰开他的手,而是耐心哄他松开,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谢云黎才缓缓松开手。

卫凌走后,床上的人才睁开眼,没有焦距的眼睛朝门口方向看去。

他隐隐可以听到狗吠,应该是从另一户人家传来的。

或许是眼睛看不见了,他的听力格外敏锐,听到了院门打开的声音,那人走了出去。

他去做什么?

谢云黎泛白的手指捏着厚实的被子,脸上闪过微弱紧张。

隐隐约约,那人的声音像是从隔壁那户人家传来。

之后声音的主人又回来了,关上了院门,去了灶房。

卫凌也确实去了隔壁,因为谢云黎现在不方便见人,卫凌拿了之前买的布料过去,大概说出了谢云黎的身形,剩下的料子,让刘婶子给自家孩子做几身新衣裳。

在这个年代,衣裳缝缝补补很正常,很少有人舍得去买新衣裳,卫凌买的这些布料虽不是顶好,但也比他们穿得舒服很多,刘婶痛快答应了。

熬好了药,卫凌端着进屋,谢云黎还裹在被子里。

听到人进来,他挣扎着想要起来,但又不可避免地扯到了身上的伤,更加虚弱了。

冷风刮过,谢云黎才察觉身上的衣服不见了,面朝卫凌所在的方向,那双无神的眼睛仿佛在问,我的衣服呢?

卫凌不紧不慢解释:“昨天你起高热,衣服都湿了,就帮你解开了。”

少年精致的脸上隐隐浮现讥笑,像是不信他的说辞。

卫凌无奈,他是有多像有龙阳之好?

“纵使我喜欢男子,也不可能喜欢你这样瘦弱见骨的男子。”卫凌开口,丝毫不怕伤了这位小皇子的自尊心。

“毛都没长齐的孩子,就别想一些有的没的,乖乖吃药养伤才是正事。”

谢云黎原本苍白的脸颊上出现了绯色,气的。

没记错的话,卫凌也才比他大了三岁。

卫凌见他生气,勾勾唇,又找了一套衣裳给他换上,谢云黎身上有伤,再如何不情愿还是只能抿着嘴,任由仇人给他穿衣服。

“吃药。”卫凌抬起汤药,让他张口吃药。

药很苦。

谢云黎刚皱起眉毛,嘴里就被塞了一样东西。

甜的,是糖?

舌头上的苦涩随着糖的融化,终于缓解了不少。

卫凌看他变得温顺的眉眼,伸手摸摸他的脑袋。

“要乖,病才会好。”

哄孩子般的口吻,让谢云黎不快地避开他的手。

按照灵魂来看,是谢云黎比卫凌大六岁,一个十九岁的小子,在他面前装什么大人?

你才是毛都没长齐的孩子!

第107章

距离谢云黎重生回来已过了六日。

他断断续续起热, 吃不下东西,药也是喝了吐,人瞬间消瘦了一大圈, 原本贴合的新衣服变得空荡许多。

烧得神志不清的谢云黎恍惚听到这几日下来逐渐熟悉的声音。

“怎么又起热了?”

谢云黎闻言心里猝然冷笑,当我乐意?

整日昏昏沉沉,谢云黎愈发分不清重来一世究竟是他癔症发作, 还是确有此事。

他只记得那一剑穿过心口时的触感。

甚至都来不及感受疼痛,神识就逐渐脱离那具躯壳,一瞬的事情, 却又如此漫长。

男人脸上沾满厮杀残留的血迹,一双无悲无喜的黑色眸子注视他一点点断去生息。

在灵魂远去的一瞬, 谢云黎似乎看到了杀他的男人,在伸手替他阖上了没来得及闭上的眼睛。

死不瞑目啊。

眼下, 一双略有粗糙又温暖的手似乎盖在他的眼皮之上,仿佛让他亲身体验仇人替死不瞑目的自己合上眼。

解脱?还是不甘?他自己也分不清楚……

卫凌注视小家伙蜷缩在木床上,眼角滑落泪水,和汗水混在一起, 一起滚落在床褥, 留下微小的痕迹。

是梦到了什么难过的事情?

卫凌忍不住帮他拭去泪水, 许是感受到了温暖, 那张脸下意识往他的手掌上蹭。

因为过于瘦弱, 脸上几乎没什么肉了, 下巴尖尖,脸颊肉瘪下去后, 整个人呈现一种死气沉沉的气息。

如果眼下他无法撑过去, 多年之后也不会有一位嗜杀成性的暴君横空出世, 这个好不容易太平几年的人世间, 也莫约不用再经历一次水深火.热,民不聊生的乱世吧。

长年耍动武器的手掌粗粝,覆盖在那脆弱到仿若只需要轻轻一拧,就能咔嚓断开的皓白颈部,昏睡中的小皇子下巴微微扬起,如同在邀请他五指发力,了断他的余生。

卫凌垂下的黑密睫羽,在下眼睑处投下如同小扇子般的浅淡阴影,五指微弱收拢,在一个呼吸之后,他若无其事地给这个小可怜盖好被子。

在没有恢复现代记忆之前,卫凌或许可以做到毫不犹豫取他的性命,但他现在依旧想给谢云黎一次机会。

“阿梨,要乖,不可为一己私欲滥杀无辜,倘若你愿意,我会护你一世周全。”

哄孩子般的语调极具耐心和温柔,意识模糊的谢云黎听不真切,只听到最后那句,护他一世周全。

杀他的人,在他重来一次后竟亲口许诺护他一世周全?

是他疯了,还是老天疯了?亦或者从始至终都不过是一场梦罢了,醒来后,他依旧还是那个坐在冰冷皇位上,人人唾骂的嗜血暴君。

只不过做这样一场梦,又有何意义?

天才蒙蒙亮,村子里的鸡就此起彼伏扯着尖锐的嗓子叫唤,时不时夹杂几道狗吠。

睡梦中的谢云黎只觉嗓子发干,连连咳嗽好几声,强撑开眼帘。

空茫茫的眸子什么也看不见,他掀开被子,摸到旁边的隆起时不免愣住,隐约想起某人这几日睡在他旁边,美名其约方便照顾他。

谢云黎讥讽扯嘴角,伤口的疼痛感告诉他这几日的一幕幕,并不是他癔症发作,而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他推了推身侧人,不到一会儿,就响起了那道还谈不上沉稳内敛的声音,在低缓询问:“怎么?”

谢云黎无声张嘴:我饿了。

这几日谢云黎几乎都是在喝药,偶尔吃一两口清淡的稀粥,肚子里始终空荡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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