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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给扯了回来,他得先上去把盆栽搬进屋子。
于是,他便往台阶上走,一步一步的朝着傅秉明靠近。
而傅秉明看着满身雨水的关星河,说不着急上火是假的,可自己现在怒气未消,要让自己去给他打伞,他也是做不到的。
于是只能紧紧握着伞柄,陷入纠结当中。
直到关星河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来,直到他走到了紧挨着自己的下一个石阶上。
他便忍不住倾斜了伞的位置。
将伞微微偏向了连睫毛都被淋湿了的楚亭山。
下意识的动作,便连他自己都是后知后觉。
“我先上去一下。”说完,楚亭山便又默默迈开径直往前走。
这无疑让傅秉明再度失望了。
他原以为,关星河是朝他走来的。
男人握着伞柄的手因为太用力,整个手腕都在颤抖,情绪抵达到了崩溃的高压线,近乎是低吼出声:“关星河!”
已经走到楼门前的楚亭山惊得僵住了脚步,回过身去。
只见傅秉明正朝着自己怒气冲冲的走过来。
男人浑身上下都散发出危险的气息,气场大的楚亭山头一次觉得有点害怕他。
男人停在楚亭山跟前的时候,他本能的想要逃,往后退了一小步。
就在他往后退的同时,撑着伞的男人抬手抓住了他的胳膊,随即丢掉了碍事的伞。
伞被风一吹便滚下了石阶。
男人握的用力,仿佛要捏碎他的桡骨一般。
楚亭山睁着那双无辜的桃花眼,望向傅秉明。
暴怒状态下的傅秉明见着他这样的眼神,也还是心软的松下了一些手中的力道。
“为什么要卖掉那块玉佩,为什么不肯回公寓,为什么......”他就这么可有可无。
最后一句话,他还是没能问出口。
他的声音喑哑,喉间像是被一块形状扭曲的石头给死死梗住,似乎已经压迫到了呼吸道,叫他觉得有点窒息。
他望着眼前的男人,眼神里写满了渴望听到他的解释。
而楚亭山没有料到自己卖玉佩的事会被发现。
至少没有料到会这么快就被发现。
他垂下眼,不敢直视傅秉明。
男人见自己不回答,再度追问,语气里仍然染着几分怒意:“你说啊。”
可是眼尾处已经拖上了淡淡的红色,眼眶也不由的变得酸涩。
“我......”楚亭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男人咬着牙,那双杏眼里满是失望,心中的那片苦海翻涌涨潮:“关星河,在你眼里,我的东西......不对,是我这个人,就是这么的不重要...无所谓是不是?”
说实话,楚亭山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傅秉明。
从小到大都没有见到过。
倘若是在以前,他或许会觉得很爽,能看到死对头情绪崩溃。
可是,现在,他好像高兴不起来,甚至有点愧疚。
他咽了口唾沫,那双桃花眼里流露出一点心疼之色:“不是的。”
“不是的......”傅秉明垂眼,重复着他的话语,语气依然冰冷:“那你告诉我是为什么。”
二人躲在屋檐下,而屋檐外的大雨依然在下。
落雨不停拍打在石阶上。
楚亭山只觉浑身发冷,他用另一只没有被傅秉明钳制的手反客为主般抓住了男人的手腕。
湿漉漉冷冰冰的手掌覆在傅秉明的手腕上,将他往楼房里带:“我现在必须得先回去,你先和我上楼。”
男人有些意外他的举动,但也还是跟着上了楼。
而那只握着他的手掌,就像是一剂镇静剂打在了男人的身上。
楚亭山带着他到了家门口,掏出了裤兜里被雨水泡的生出了新锈的钥匙开门。
随后直奔阳台。
而在他身后的傅秉明则站在门口停了好一会,才缓缓抬腿进了屋子。
这算是他进过最小的屋子了。
客厅只能摆下一套小沙发,想再添置些什么都显得拥挤勉强,屋子里的陈设,家具看着都有了年头,想必是很多年没有换新的了。
楚亭山从阳台进来,怀里抱着种着绿植的盆栽,就这样来回了好几趟,才算是搬完了关山海的这些宝贝。
比起这些盆栽,浑身都在滴水的他好像更惨一点。
“你就是在急这几盆草?”傅秉明刚刚下去点的怒火,又要被点着了。
楚亭山半蹲在地上,将每株盆栽都摆好了位置,还一个个检查过去有没有被雨水打坏:“这是我老头种的......我能把这几盆草抢救回来,就能把老头抢救回来,对吧。”
他刚才在回来的路上就不停的在想,关山海这么稀罕他种的那几株小花小草,一定舍不得还没看到花朵盛开就走了。
所以,他一定要把这些花草救回来。
想要以此来得到一点心理上的安慰,好像把这些花草保护好了,关山海就能醒过来一样。
站在一旁的男人依然不是很能理解:“什么?”
想的有些出神的楚亭山也渐渐意识到了自己说的实在是太没头没尾:“我姥爷生病了,前两天做了手术,还没脱离危险期,已经三天了,也没有要醒过来的征兆。”他开口解释着,那双桃花眼里覆上一层无力感,“对不起啊,我这两天没回公寓。”
他从地上缓缓起来,冷的唇色发白:“还有玉佩......我拿不出医药费,只能出此下策,对不起。”
这次他发誓,自己的态度是真的很诚恳,不是装的。
“你姥爷生病为什么不告诉我?没有钱了为什么不和我要?”听完关星河的话,傅秉明眉眼间的怒意便平息了,转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心疼之色。
楚亭山冷的说话都有点颤抖:“我已经...欠你够多的了。”
男人也看得出来他冻的不轻,淋成这样再不去洗澡换衣服肯定是要发高烧的。
想到这,他便拧起了眉头:“先去把身上的衣服换了,洗个热水澡。”
楚亭山点点头,一步三个喷嚏的往厕所去。
直到楚亭山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雨势才有了渐小的意思。
他用毛巾擦着头发,发现傅秉明在厨房里,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彼时的傅秉明将锅里热腾腾的姜汤倒进了白瓷碗里。
他怕楚亭山发烧,便在厨房里找了几块姜给他熬了一碗姜汤。
只见男人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水从厨房里走出来。
他将姜汤掷在了饭桌上:“喝了姜汤快去吹头发。”
“好。”楚亭山很听话的走上前去拿起白瓷碗一饮而尽,而后便默默又去吹头发了。
傅秉明收拾了一下厨房,便坐在客厅那张小沙发上听着卫生间里传来的吹风机的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