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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淮相的来电,以及那个让人在意的备注。
有关于淮相的一切,他都想知道。
何道君想了想,还是点了接通。
对面低沉的男声响起:“哥。”
混杂着浴室的水流声,何道君还是听清了。
他心尖发颤,总感觉这声音有点耳熟,也许从前在那听见过,并且印象深刻,至少让他记住了。
何道君深吸了口气,说:“你、你好,斯年现在在洗澡,他让我……”
他话还没说完,对方瞬间就挂了电话。
听筒里传来挂断的忙音,何道君的不安越来越甚。
他是不是搞砸了?
对面的人生气了?
淮相刚从浴室里穿着睡衣出来,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何道君呆愣愣坐在床上,盯着熄了屏的手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拿毛巾擦着头发,问:“怎么了?”
“斯年,”何道君抬起头,咬着唇,像做错事的小孩,“我刚刚接了你的电话,你……你要不要再打一个回去?因为我刚刚话说到一半,对面就给挂了。”
淮相:“……”
完了。
他太阳穴狠狠一跳,从何道君手里接过手机。
他方才洗澡的时候就怕是萧煜城打来的,结果他一看备注,还真是小孩打来的。
见淮相脸色不太好,何道君慌了起来:“斯年,你还是打一个回去吧,你也知道我不会说话,我怕对面的人……”
淮相一瞬不瞬地盯着手机看,在微信一排排聊天框里来回刷新。
从前小孩给他发消息,他没及时回,小孩就会一个电话打过来。
他以为这次是又漏掉了什么消息,可他刷新了大半天,直到以为是网络出了问题的时候,才堪堪停了下来。
萧煜城没给他发消息,是突然打的电话。
估计是看淮相没回家,打电话来问的。
淮相叹了口气,头上顶着块毛巾就去了阳台,指尖在屏幕上来回滑动。
他想给萧煜城拨回去,解释他刚刚去洗澡去了,跟何道君没什么。
但是小孩没问,他的解释反倒显得多此一举,还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
淮相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按下顶端的电话,拨了回去。
“宝宝”两个字的备注因为回拨而瞬间弹到屏幕中心,变成了加大加粗的黑体字。
七八年,手机都不知道换了多少个了,备注还是那两个字。
说实话,他现在拨回去,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小孩。
下午的事情太过羞耻,他出别墅的时候,即使是担心何道君,心里却也夹杂着想逃离的心。
他怕跟小孩的关系就此崩裂。
淮相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的时候,一般都会选择冷处理,将事情晾在那里。
反正过段时间,他跟小孩的关系总能恢复如初。
不多时,电话被接通。
萧煜城没说话,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虽然隔着电话,淮相仍能感受到小孩的不高兴。
夏日夜晚幽凉的风吹拂,蛮不讲理地掠夺着淮相的气息,爬上他肌肤的每一寸。
“怎么了?”淮相率先打破沉默,解释道,“刚刚洗澡去了。”
很稀松平常的回答,萧煜城却没顺着他的话往下问。
下一秒,听筒对面传来声嗤笑,接着,萧煜城的声音变轻:“哥,你在做.爱吗。”
淮相:“!!!?”
这小孩脑子都在想些什么?
淮相转了个身,靠在栏杆上,有点儿恼怒萧煜城如此轻佻的语气。
他没说话,听着对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又响起小孩充满戾气的质问:“——你把他带到西郊去了?”
这套别墅萧煜城也知道,当初装修的时候,淮相特地在主卧旁留了间卧室,就是为了给小孩腾出位置。
所以到目前为止,这栋别墅除了装修工人和萧临渊来过外,就只有萧煜城涉足过。
淮相敏锐地察觉到现在不是个承认的好时机。
尽管他不知道小孩生气的点在哪里,但还是下意识反驳:“没去西郊,我在酒店。”
“是么。”萧煜城问。
淮相颇为心虚地应了声。
萧煜城:“开房跟何道君上床?”
淮相:“。”
哪一步。
他究竟是哪一步走错了?
“宝宝,你又在乱想什么?”淮相觉得自己很冤枉,又不好对小孩发火,“我都说了我……”
“今天下午。”萧煜城说,“你不爽吗?”
淮相:“……?”
爽了。
确实是爽了。
还很舒服。
但是谁会问舒不舒服啊?就算问了,他也没有这个脸回答。
淮相没说话,主要是实在答不上来。
萧煜城“哦”了声,仿佛发现了真相:“那就是爽了。”
淮相诚实道:“……嗯。”
虽然萧煜城看不见他此刻面红耳赤的模样,淮相不免还是有些羞耻。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努力平静下来。
“既然舒服了,”萧煜城坐在书桌前,眼神凝注在电脑屏幕上,语气冰冷,“那为什么还要去找别人?”
屏幕里的淮相又红了脸,偏过头以手握拳,抵了下唇。
萧煜城没听清他在嘟囔什么,但总归不是什么好话。
“宝宝。”淮相额前的碎发被风吹起,终于想到合适的措辞,“不管我找没找别人,我永远要比喜欢别人,更喜欢你。”
——所以不要担心我会丢下你。
萧煜城顿了下,不自然道:“嗯。”
“什么时候回来?”又问。
淮相松了口气,知道自己的甜言蜜语奏效了。
但不会奏效太久,等小孩缓过这阵劲,还不知道会怎么生气。
“明天。”淮相说,“今天是例外。”
可他没办法了,只能挑好听的话说给萧煜城听。
小孩缺爱。
这一直是他心头的一个疙瘩,无论他在这些年怎么挽救,每次只要他一表现出拥有新的人时,小孩就会极度不安。
淮相努力修补,向萧煜城传达“我永远最喜欢你”的承诺,却也没能弥补半分。
所以他常常狠不下心对小孩说什么重话,就算鲜少有情绪上头、控制不住发脾气的时候,事后他也会立刻后悔,懊恼于自己的口不择言。
萧煜城没再说话,挂了电话。
淮相直起身,径直走进房间。
何道君还在坐立不安,小心翼翼地问:“他生气了吗?需不需要我去道个歉?”
淮相头疼于何道君的拘谨和害怕,对方在他面前总是像个害怕犯错的孩子,他说什么,何道君就听什么,从来不会去反驳,也不会违抗。
后一点淮相是喜欢的,乖顺的小狗,谁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