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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他开始无所忌惮地打量着周遭的一切事物。

无论怎么看,他都还是觉得过分嘈杂,不如在书房接着神游天外。

沈燕之的眼神来回扫视了大半天,最终停在一个银饰铺前,久久伫立于此。

长姐正笑着回过头来,低声问·“怎么啦?想买?”

沈燕之本想摇头,他从不戴耳饰,甚至是配饰,不过是莫名被吸引停伫,本来也没什么。

但长姐询问的时候,他居然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指着其间的一个,一瞬不瞬地盯着看,道:“我想要这个。”

这是他第一次开口要什么东西,长姐自然掏出了荷包,连声应道:“买买买。”

沈燕之向她投以敬佩的神情,他从未见过一个人,将一个字说地这样动听。

银饰铺的小贩也是个会看眼色的,他当即拿起那枚耳饰,送到了沈燕之的手边:“这是进口的西洋货,仅此一枚。”

长姐眼睛泛起亮光,在摊前又挑了好些东西。

耳饰最终还是到了沈燕之的手上,拿到耳饰后,他心里不知为何,有一块大石头轰然落地,好像这枚耳饰本就应该是属于他的,而今也算是物归原主。

夜市逛到最后,长姐一行人终于知道何为“累”字,他甚至怀疑这群人只是打着他拔得头筹的名义出来溜达而已。

回去的时候坐上了马车,沈燕之单独一辆,他从前坐马车的时候,是最不爱掀起帘子的,不想得到他人注视的目光。

只是这次走之前,他掀起了帘子,就像某种吸引一般,他的视线直直朝方才那个银饰铺看了过去,一道身影骤然吸引了他的目光。

那人的身形,同沈燕之梦里见到的那个人,简直殊无二致,连举手投足间的动作都一样,他差点以为是的幻觉。

“停!”十五岁的沈燕之急躁地叫停马车,想要迫不及待地下去,找到日思夜想的那个人,“快停下!我有急事!”

马车反应迅速,他立马从上面跳了下去,直奔银饰铺,想要捕捉到那人的一星半点的踪迹。

不过很可惜,沈燕之的动作已经称得上是下意识的反应了,但他也并没有看到那人的身影,仿佛在马车上看到的那一瞬间,只是因为他过度思念对方,从而看花了眼。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的确确,切实是看见了那人,对方还似有所感地回望着他,嘴角露出狡黠又炫目的笑。

……

得来全不费工夫,六年后沈燕之终于敢肯定那日不是他的错觉,因为他再一次见到了那个人。

林泛舟。

他莫名觉得这个人的名字不应该是这样,又或许是另外一个,可他现在实是想不起来了。

沈燕之完全沉浸在找到这个人的兴奋之中。

他的心脏就像炸开放了场盛大的烟花一样,时刻在燃烧沸腾,火光照印着他的脸,这是他最伟大的成功。

他要把这个人绑在身边。沈燕之想,就算对方向自己求娶另外一个人,他也绝对不会退步。

……

沈燕之从未如此嫌弃过自己嘴巴的笨拙。

他没有想到泛舟会撞见他处理盛如玉时的场景,也不确定对方看到了多少,又会不会讨厌他。

他的脑子现在乱成一锅粥,不敢同林泛舟解释,还担心越抹越黑,因为他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只是不愿让自己如此不堪的一面,被最珍视的人看到。

他以为林泛舟不会喜欢这样的人,连平日里最惨的沈楚楚都被林泛舟照料的很好,他理所应当地以为,真实的自己是会被厌恶的。

这种思想已经根深蒂固了,少年皇帝哪里是这么容易当的,在父皇退位的那几年里,他被迫坐上了这个众人害怕又觊觎的位置,在朝堂里独自面对风风雨雨。

没有心腹大臣、没有丝毫的根基,甚至朝堂上有人敢出声质疑他的决策,对他处处是怀疑,也有极少数忠臣维护着他,但在人多势众的时候,其实并不算什么上风。

沈燕之觉得自己应当立威,于是他死死盯着那名大逆不道忤逆圣上的大臣,当场命人拖出去斩了,眼眸里残留的是无限的杀意。

后来他又杀过很多人,至于多少已经数不清了,没有人说他是个暴君,那是因为他都是在暗地里处理的,那些莫名其妙丧命的奸臣、妄图造反最终却出现各种意外的叛党……全都是他的手笔。

他自觉已经沾上过太多鲜血,此生定然无法善终,因果轮回,或许会得到天谴,又或许是报应。

沈燕之的报应是在十九岁那年,被心腹大臣暗下奇毒,身边的暗卫曾为此行遍大江南北,想要为他找到解药。

但都被他一一劝回,他自认为是该死的,死生有命。

由他一手养出来的暗卫,自然是对他忠心耿耿,于是下毒的事件过后,除暗卫外,他的心里始终有一道防线,每一步都走地极为小心。

他本来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

直到后来这个人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才发现一直在苦苦寻找的人,其实就在他的身边。

沈燕之这才开始贪心地想,要是多活几年就好了。

要是多活几年的话,他那就能再多了解对方多一点,就能强硬地加入林泛舟的生活,实现多年来的夙愿。

……

沈燕之最终还是猜错了。

林泛舟先他一步走了,走之前竟然是笑着的,还留下一句似是而非的遗言,什么话都没有交代。

这一刻他的心出奇地平静。

就像他当初根本没打算放对方走一样,他死了之后,原本也打算想让林泛舟一辈子都记住他的,让这个人除了他以外,再也想不起别的什么人。

不过他的计划还没想好,对方直接先他一步,把他欲言又止的话全堵在嗓子眼里,好像早就看穿他的企图。

是的,这个人一定知道他不会轻易放手,所以选择在他前面离开,好让愧疚的只是他沈燕之一个人。

他叹了口气,对方是有这个能耐的,至少他现在真的升起了无限的愧疚。

也没关系,他大限将至,下去陪陪这个人,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

沈燕之在最后的几天里过得尤为难捱,开始不断地吐出血,有很大一滩液体,也有不明原因的血块。

他本可以做个自我了解,不过他不想这么轻易地放过自己,既然那人想借此来惩罚他,那他就顺着对方的意思,来回折磨着自己。

沈燕之忽然想起七八年前的晚上,他那个时候也同现在这样,整宿整宿地睡不着,所以转而开始画那个人的画像,直到产生困意。

只不过他这次没有再梦到那人,想来也是因为自己做的混账事太多,对方在幼稚地惩罚他,不愿意再来他的梦里。

沈燕之叹息般地闭上眼睛,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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