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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侍郎,天衡帝见了太后:“儿臣参见母后,今日事情比较多,耽误了给母后请安的时辰,还请母后恕罪。”
太后摆手:“我儿辛苦了,还没吃饭吧?哀家听说爆发了鼠疫?”
天衡帝点头:“此事皆由宣平候幼子而起,朕已下令让宣平候明日去庞家庄主持局面。目前都在朝廷的控制中,母后不必担心。”
太后蹙眉:“我儿太心慈手软了,闯下此等大祸,应即刻荡平宣平候府以平民愤。”
天衡帝一副受教的模样:“母后教训得是,儿臣只是想那是他庞家的庄子,他们家的人最了解里面的情况,派他们去能够更好地控制庄内的局面。”
“你考虑得也有道理。”太后摆摆手,“朝廷上的事哀家不懂就不多过问了。这几日皇儿又瘦了,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人照顾就是不行,念珍、思南,进来给皇上瞧瞧。”
“这两个宫女是哀家精挑细选的,很会照顾人,皇儿可喜欢?”
天衡帝瞥了一眼,恭敬地说:“母后挑选的自是最好的,儿臣谢母后赏赐。”
太后高兴了:“你们俩以后好好侍奉皇上。”
两女盈盈一拜:“是,奴婢见过皇上,皇上吉祥。”
天衡帝点头,让东来将人带了下去,旧事重提:“母后,如今京郊爆发瘟疫,儿臣恐会蔓延到京城,母后不若去福宁行宫避避,等瘟疫过去再回宫,这样儿臣也安心。”
太后也是知道鼠疫厉害的,这次没反对:“也罢,哀家留在这宫里也帮不上忙。对了,听说你挺喜欢安嫔的,要不要给她提提位份?”
来之前,太后就听说了,皇帝又将安嫔单独留下了。
瞧这样子,安嫔是要独宠啊。
天衡帝苦笑:“母后,此事过阵子再说吧。儿臣现如今哪有这心思。”
“皇儿,国事虽重要,但绵延子嗣也不可忽视。你已二十有余,当尽快诞下皇子,以安民心。”太后又变着法子催生。
还是京兆府尹柴亮求见,说有要事禀告才帮他解脱了。
唐诗听说皇帝迫不及待见了柴亮的事后,不禁摇头:【看来皇帝也怕催婚催育。对了,都快晚上了,柴亮进宫是说鼠疫的事吗?】
瓜瓜说:【柴亮是来奏请灭鼠一事的,他想在京城内组织一场全民灭鼠的活动。】
唐诗很赞同:【他倒蛮有危机意识的。】
这一晚上,京城主要的几大衙门,连同天衡帝都没睡,宫门还开了一道小门,一整晚都有大臣不停地进宫出宫。
天一亮,准备的一百多车物资便被送去了庞家庄。
这些物资主要包括食物、衣物等生活用品,还有药物。
进入庄子,宣平候看着眼前被啃得光秃秃的地面,三三两两的老鼠洞,还有树皮上东一块西一块的老鼠啃咬痕迹,他沉默了。
孽障,真是完全不顾旁人死活。
他们庞家这次是真的造了大孽。
怀着沉重的心情一行人到了庄子里。
庄子里的情况更糟糕,佃农住的那片区域,恶臭连连。
一个个佃农瘦得皮包骨,腰背高高隆起,仿佛随时都会撑破皮肤。看到他们这群人,佃农们都瑟缩发抖,连忙下跪行礼。
宣平候立即叫了两人来问明了情况。
庄子内的情况比瓜瓜说的还严重。
八天前就陆续有人感觉腹痛、恶心、呕吐等症状,四日前开始有人死亡,目前庄子上已经死了十一人,附近的村庄不清楚。
太医们戴着连夜赶制的纱布口罩,去看了病人和尸体,确认这就是鼠疫,当即行动了起来。
太医院当即拿出了昨晚制定的治疗手册开始行动起来。
首先是将庄子里的分门别类安置,病情严重的留在庄子里,病情不严重或是还未发病的分别安置在空地的帐篷中,然后另派一队大夫随庞家前往附近的村庄了解情况。
庞家则组织人手在庄子内大规模灭鼠,但凡见到老鼠洞,不管是用烟熏火烧还是灌水的办法,都要将老鼠逼出来消灭。
此外,还要用石灰对庄子内外做一次大规模的消毒。
最后便是集中烧毁尸体,以免形成新的病源。
但这事遭到了很多佃户和村民的抵制。
最后还是宣平候站出来用钞能力解决了。
他承诺,每具焚烧的尸体庞家补贴十贯钱。等鼠疫过去后,将庄子上的土地无偿分给所有的佃农,但前提条件是大家必须听朝廷的安排,违反者将不能分到一寸土地。
拥有自己的土地,这对佃农来说是个无比巨大的诱惑。
佃农们反抗的声音小了,甚至不少人主动站出来加入到灭鼠消杀,救治病人的工作。
唐诗听到这些消息后,很是高兴。宣平候一家子都是聪明人,可惜庞飞的聪明用错了地方,好在现在鼠疫得到了控制。
四天后,庞家庄及附近总共死了一百多人,不过好消息是死亡人数在逐步降低,第四天死了三十五人,第五天死了三十二人。
最最要紧的是,鼠疫目前没有往外大扩散的趋势。
可这件事还是在京城造成了不小的恐慌,尤其是那些养尊处优的世家大族们,他们比贫民百姓更惜命。
所以一听说太后要去福宁行宫泡温泉后,不少人都想挤进随行的队伍中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傅国公更是连续进宫好几次,就是想让太后将他塞进队伍里。
被皇帝知道后,天衡帝大手一挥,直接将这位舅舅连同他最宝贝的儿子还有傅家几位重要的人物全加了进去,美其名曰,替他尽孝陪太后。
唐诗知道这事后总觉得有些奇怪。
皇帝明显不喜傅家,这次怎么如此好说话?她总觉得皇帝跟太后还有傅家的关系有些奇怪,可又说不上来怪在哪里。
不过帝王心海底针,让人费解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比如都发生了鼠疫这么大的事了,天衡帝还是每天雷打不动让她们这些妃子去承乾宫。
不知情的还以为天衡帝多好色,多宠她们这些妃子,实际上呢,除了安嫔,她们这几天连皇帝的面都没见过,唯一值得高兴的是偏殿的椅子换成了软榻,坐着舒服多了,就是不如自己宫里自在,不能随意躺着。
唐诗挪了一下屁股,靠在绣金边的牡丹大迎枕上,细细听瓜瓜转述御书房内的动静。
这几日进宫的大臣很多,讨论的还是鼠疫的事情,汇报各种进展,向皇帝请示各种安排。
唐诗听见一切都井井有条,放心了许多,这次鼠疫发现得早,应该过段时间就能控制住。
今天起得太早,她有点泛困,不由打了个哈欠,正准备寻机打个盹,却听瓜瓜忽然惊恐地说:【宿主,不好,京城有漏网之鱼。】
唐诗猛地睁开了眼睛:【怎么回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