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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说的那些她一听就会,还教我功课,带我去庄子里玩,她可好了。”
善善又想起来:是皇上同意,她才能进学堂读书的。
皇上真是个大好人呀!
太后莞尔。
虽不知皇帝那边进展如何,但她一眼就能看出这孩子与皇家人的眉眼相似之处,另一半大约是随了娘亲,她方才远远见过,那是个温文尔雅的姑娘。
这是皇帝的孩子,也是她的小孙女。
她的孙辈只有太子与嘉和,太子年岁渐长,俗事缠身,嘉和又常住宫外,身边冷冷清清。这孩子若能承欢膝下,她身边能热闹许多。
“好孩子。”太后怜爱地道:“你和你娘这些年过得如何?”
“很好呀。”
“你爹不在身边,可是受过什么委屈?”
“我娘对我可好了。”善善想了想,说:“只是我娘好辛苦,她又要做生意,又要养我,总是有人想欺负她。我总是想,要是我爹还在就好了。”
太后眸光微动:“你娘与你提过你爹的事?”
“没有,我娘从来不提的。”她说:“太后娘娘,您不知道,我进宫来参加您的寿宴,其实还想找我爹爹的。我爹好像就在京城呢。”
提到爹爹,善善就失落得不得了。
虽然宫中的点心美味,可进宫的目的她一点没忘,早就偷偷将今日宴上的所有人都看过。虽然她不知道爹爹的名字,也不知道爹爹的长相,但是她总觉得,只要爹爹出现在眼前,她一眼就能将爹爹认出来。
她的爹爹定是英明神武,威武不凡,所有人中顶顶厉害的那一个。可今日宫宴上的人,要么上了年纪,胡子大把,要么已有家室,剩下的,她看来看去,全都不如贺先生好看。万万不可能是她的爹爹。
“但我没找到。”善善难过地说:“可能菩萨事情多,没听到我的愿望。”
太后默言。她出言慎重,知道一个人死而复活已是离奇,还不知是否有更多内情,此时也不敢在小孩面前果断应下。
她伸手抚摸小姑娘的脑袋,像是要抚平她的伤心难过,“再与哀家说说你娘的事情。”
善善浑身一振,立刻坐直了身体,眼睛亮晶晶的。那她可就有许多许多的话能说了!
她的娘亲天下第一好,从记事起,善善就有数不尽的好话能说,东一言,西一句,说得滔滔不绝。太后笑眯眯地在一旁听,也不打断。
过了许久,宫人进来传唤:“太后娘娘,温娘子来寻她的孩子。”
“让她进来。”
善善说得兴致正高,此时一听,更是想念娘亲。她迫不及待地伸长脑袋看向外面,便见温宜青低着头走进来,规规矩矩给太后行了礼。她站起身,面容平静,唯有眼角四周殷红,有哭过的痕迹。
“娘?!”
善善哪顾得了其他什么,立刻从座位上爬下来,飞奔过去扑到娘亲的怀里。
她踮起脚,伸手去摸娘亲的脸。温宜青弯腰将她抱到怀里,一双软乎乎还带着甜香的小手便贴到了她红通通的眼角。
善善摸了摸,眼泪已被提前擦干,她的脸颊干燥。善善忧心忡忡地问:“娘,你是不是哭过了?有谁欺负你了吗?”
“没有。”温宜青低声说:“没有人欺负我。”
“娘,皇上就是我之前与你说的好心叔叔呢,他人可好了,要是有人欺负你,他一定会帮忙的。”
温宜青忍不住闭上眼,她用力将情绪咽下,强作镇定地道:“……娘不骗你。”
善善左看右看,看不出什么,才牵住娘亲的手,高兴地与她介绍:“娘,这是太后娘娘,刚才给我吃了好多好吃的点心。”
温宜青赶紧抓住孩子,厉色道:“善善,不可对太后娘娘无理。”
善善一噤,仰着脑袋呆呆地看着她,被娘亲突如其来的凶巴巴吓成了一只小鹌鹑。太后温声解围:“无碍,哀家看这个孩子与哀家有缘。”
她的目光落到温宜青身上,她非是五岁稚童,岂会看不出温宜青的不对劲,那神色不见半分喜悦,只余哀戚,想来与皇帝的谈话也没有一个好结果。
将心中困惑按下不提,见小孩的目光还在桌上点心流连,太后吩咐宫人:“去叫小厨房多装点点心,让这孩子出宫时带上。”
善善眼睛一亮,甜滋滋地说:“太后娘娘,您真是好人!”
太后笑逐颜开。
不管皇帝那边有没有说好,这可是她的小孙女。她笑眯眯地说:“你若还想吃宫中的点心,下回便让嘉和带你进宫来,哀家这里天天都备着。”
“太后娘娘,谢谢您!”
温宜青情绪复杂,几次想说出拒绝的话,可垂眸看孩子兴高采烈的模样,再看看慈眉善目的太后,话在喉咙口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咽回了肚子里。
她匆匆谢恩,迫不及待地领着孩子离开,善善只来得及与太后娘娘挥挥小手作别,便被娘亲拉了出去。
善善满头雾水。
饶是她平日里心大,也能察觉出娘亲此时心情不好。她几次想开口说话,刚叫了一声“娘”,就被止住了话头。
温宜青牵着她,大步走在冷夜的深宫里,仿佛后面有妖魔鬼怪在追,善善要小跑着才能跟上。她回头去看,只有一个宫女提着食盒跟在她们的身后,里面是太后送的点心,香喷喷的味道从食盒缝隙里钻出来。
善善仰头去看娘亲。
黑夜里,只有宫人手中提着的灯笼为他们照明前面的道路。她看不清娘亲的面容,只感觉到娘亲攥着自己的手用力到令她发疼。
去太后宫中一回,热闹的宫宴已经快要散场,二人直接出了宫。
宫门口已经陆陆续续有人出来,善善方还在宴上露过一回脸,如今刚踏出宫门,便得了不少注意力。
祁文月本在与郑夫人在说话,远远看见那母女俩的人影,却见二人还如原先那般,想象中的狼狈与失意一点没有,身后竟还跟着一个提食盒的宫女。
那温善不是方还在宴上得罪了皇上,怎么看上去没受半点惩罚?
祁文月心念一动,与郑夫人说了一声,面上带着笑意凑过来:“青娘……”
温宜青脸色难看:“让开。”
祁文月一愣,继而大怒:“青娘,我也是好意来关心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温宜青牵着孩子,漠然地看着她。
她心中憋着一团莫大的火,却不能向皇帝——那个世上最尊贵的人发,更不能向她的孩子发泄。她平日从不与人置气,她总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尽力,可并非事事皆能如愿。
“宣平侯夫人。”她的声音平缓:“民妇只不过平民百姓,比不得您身份尊贵,您若当真要与我争闹,这儿人多,正巧,我也有许多话能说给她们听。”
祁文月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