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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荡起个笑,走到他跟前去,“只?要我办得到。”

冯俊成收拾好药油,侧目看?她,“好,那?我直说,你现在还欠秦孝麟四十两,我替你给。但你要打一张欠条,拉拉杂杂拢共欠我一百四十两。”

不是不要钱吗?青娥忍不住问:“我该怎么还?”

“我要看?到五年前的?你。”

冯俊成站起来,倏地高出青娥一截子去,他微微躬身,凝视她润泽的?双眸,“还记得你当初是如何欺骗我的?感情吗?分明只?是个江湖骗子,却可?以虚张声势,把我耍得团团转。”

青娥两条胳膊垂在身侧。她以为他在讥讽自己。

“大人,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没有骗过人,也没有欺骗过旁人的?感情了,你要我怎么做就直说吧,别钝刀子割肉……”

“骗我。”

青娥讶然?举目,却被掣进个滚烫的?怀抱,冯俊成阖上双眼?,吻在她翕动喃喃的?唇瓣,“我要你接着骗我。”

亲吻像一片羽毛,一滴水却沉重?得如同整座山峰,坠落在她眼?角。

他将额头抵着她的?,呼吸灼热而又沉重?,“你就当是我要报复你,让你知道我的?感受,一如你当初践踏我的?感情那?般,操纵你的?一悲一喜。李青娥,你教我的?,我一直谨记在心。”

青娥面上划过他的?泪痕,睁大了眼?睛。

“不要再让人伤害你了,现在你是五年前的?你,有所依仗,有恃无恐。”

他修长五指穿过她的?发根,高高托起她的?后颈,也躬下身,越过五年光阴,再度亲吻起这个欺骗过他的?女人。

第32章

那吻灼人, 青娥悚然一惊,手已先一步将他推开。

她气息急促,心乱如?麻, 眼珠盯着他左右睃视, 好半晌没能缓过神来。

冯俊成记着她那晚打在墙上的影, 不明白?她为何推得那么果决,正要问, 却见?她已整理好?情绪, 除了有些气喘,抬起眼睛半点瞧不出局促。

“骗一天是骗,骗一年也是骗, 大人总要给我个期限。”

冯俊成眉心轻结, “什么?”

青娥凑到他身前, 拿出做美人局的本事, 抬起他沉甸甸两条胳膊, 狎昵搭在自己后腰,“一百四十两, 债总有还完的一天, 你说是不是?”

冯俊成不喜欢她这精心乔装的慇勤,如?同刻意与他装傻, 他不信她对自己只有利用,沉声问:“李青娥,你知道?我说这些是何用意?能否与我好?好?作?答?”

青娥低头片刻,转而绽个无谓的笑, “我在好?好?说, 这就是我呀。割舍不掉,斩也斩不断了, 一天是骗子,一辈子是骗子,你指望从一个脏心烂肺的骗子嘴里,听到什么话?”

二人对视良久,青娥渐渐在他温和惶惑的眼神里败下阵来,不敢面对。

“大?人是读书人,连说话都好?听,我当然知道?你的用意,大?人垂怜我,愿意庇护我。”

青娥两手抓紧了他衣襟,踮起脚,去够他的唇,他却微微偏脸,回眸难过地望着她,望得她也有些难过,就好?像她已无药可救。

她的确无药可救,要有一种药叫她吃了好?光明正大?走在他身边,哪怕长在悬崖峭壁,青娥都愿意爬上去摘。

却没有那么一种药。

他尊重?珍视她,捡起她零落在地的自尊,可她宁愿他心安理得将她当个花孔雀豢养。

如?此他就不必承担选择她的后果,她也不必鼓起早被打压殆尽的勇气,来和世?俗宣战。

话说应天府里,黄瑞祥在外养了个小的,如?今怀胎八月,被冯知玉打听来,先头一气之下回了江宁。

于?是黄瑞祥不得不将事情原委与郑夫人言明,郑夫人多少?高兴,她又不是黄老爷,不必替他黄家那读书人的声誉设身处地着想,她就想儿?子娶个知心可心的,再生个一儿?半女,夫妻和乐,共享天伦。

冯知玉即便做不到,黄家也愿意护着她正头奶奶的颜面,偏她像个斗气的公鸡,眼瞧着温顺,不知何时就要转脸叨上一口。

“那是个什么人家的女儿??多少?岁数?”

“是个小门?户家的小姐,现年十六,名叫月兰,家里也有几亩田产。”

郑夫人皱皱眉,以为她为难什么,却说道?:“门?户太小可教不出什么有涵养的女儿?。”

黄瑞祥正吸气,又听她道?:“不过也有一点好?,小家子气没主见?,待你领回家,不至于?和你主屋里那位主见?强的相处不来。”

黄瑞祥眼睛都亮了,不过他料想也是,郑夫人不会不向?着他,“那我就将人领回来了?爹那边,娘可要替我多说说话。”

郑夫人斜睨他,“我替你说?不连带着我一起挨骂都不错了,你还是自求多福吧。那小姐姓什么叫什么?在哪儿?认识的,你先都一五一十老老实实地交代了,否则我也不叫她进?门?。”

“孩儿?都有了,哪能不给人个名分。”

“哼,就怕她家里不是什么有几亩良田的小门?户,而是个花楼供人取乐的粉头!”

黄瑞祥猛一提眉,旋即堆笑,“哪儿?能啊,咱们黄家是书香门?第大?户人家,我要真领个粉头进?门?,还不让我爹打死在乱棍之下。”

郑夫人眼里玩味含笑,将儿?子瞧着,“是么,你可当心哩!”

要不说知子莫若母,一句话踩到痛点,那月兰当然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女儿?,而是个被黄瑞祥梳拢了的小妓子,家里莫说良田,就是连亲人都没有的。

黄瑞祥找了狐朋狗友帮忙买通合适的门?户,就为了往人家家里硬塞个女儿?,好?顺理成章进?他家门?。

他如?意算盘拨得脆生,全然不及冯知玉半点道?行。

她已回到应天府来,破天荒要与黄瑞祥同吃同睡,其实早两年也是有过,但都因为几次三番的小吵大?吵又各睡各的。

黄瑞祥进?屋来坐了会儿?,吊儿?郎当架着腿喝口了茶,起身又要走,冯知玉侧坐榻上,眼睛都不抬一下,“你这又要上哪去?”

“我还出去有事,你自己睡吧。”

冯知玉掀掀眼皮,将书合上,“她身怀有孕,又快生产,是该有人陪着。”

“那是自然,我这就去了。”

冯知玉的声音轻飘飘传过来,“我晓得,你自不会因为她怀有身孕而冷落她,而去找别的女人吃酒睡觉,嗯?”

被说中,黄瑞祥浑身发毛,一抖手,转身走了出去,“睡你边上我真瘆得慌!”

冯知玉冷冷望着黄瑞祥离去的方?向?,眼里暗藏这五年间?的积怨,轻声说道?:“也就我不是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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