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咪咪。”
“你如何知道?”
“隐约记得。”
“你也有很久以前的记忆吗?”
“隐约有些。”
许若凡若有所思片刻:“所以,只有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不是所有事情都值得记住。”渊说。
许若凡一顿,轻声道:“倒也是。”
“你,似是有所打算。”渊道。
许若凡知道祂指的是什么,点头道:
“张景锡关不了我几天。过几日,不是他自己把我放出来,便是唐三思会想办法找人来看我。他虽然把我关押进来,知晓我的身份后,言行倒也还算客气;我猜,爹娘如今是安全的,只是有人故意吊着我的胃口罢了。”
“那姓许的,未正式上任,夫妻现住在修竹院,行动受限。”渊缓声道。
许若凡一抬眼,惊喜地看着祂:“你看到了?”
渊道:“嗯。”
许若凡慢半拍地反应过来:
“你到这里,是专程来助我的么?”
渊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许若凡:?
“有些事,需要了结。”渊拾起许若凡的手,手心覆了上去。
许若凡察觉手心被塞进什么东西,细看发现是一枚通体漆黑的指环。
“咦,这是什么?”
他拿起戒指细看,看不出它的材质,只是触摸起来冰冰凉凉的。
“触摸它,心中念我的名字,我便会出现。”渊说。
许若凡一怔,抬眼看祂,眸光微微闪动。
远远地,似有脚步声近了。
“来人,传旨,圣上召见——怎么回事?来人!怎么都晕倒了!来人,来人啊!”
地牢之外,传来一声惊呼。
渊那漆黑的双目,定定凝望着许若凡。
修长的身躯逐渐后退,一点点隐没在墙角黑暗的雾色之中。
第52章
那枚黑戒不大不小,恰好能套进他无名指。
许若凡:!
他惊了一下,觉得有些不妥,忙将它再取了出来,轻轻套上了食指,这才莫名松了口气。
就在这片刻之间,地牢外的人已一窝蜂涌了进来。
原本前来宣旨的人,应当只有两三个,可见到门口那两个倒地的守卫,顿时又叫了一群镇妖司人员过来,仔细查看着地牢有无入侵者。
许若凡抱膝坐在地上,看着那些人分外小心的动作,在对上为首那太监目光的时候,还微笑了一下。
为首太监顿时忍不住微微蹙眉:
“许若凡,皇上召见,请随我来。”
许若凡慢吞吞站起身,看着众人撤去了周围的金笼阵。
他抱紧怀中的凡间剑,轻声道:“我要和我的剑一起。”
……
正是初夏时节,天气已温暖了许多,道旁的柳树茂盛青翠,枝叶缝隙里,传来早蝉的鸣叫。
若不是许若凡现在正受制于人,此时该感到惬意非常。
他跟着那太监,进了宫,一路上脑子不停地转动,想了许多。
他以为自己会被张景锡关上几日,还需等待无名找来唐三思,才能得救。
没想到皇帝突然召见,他一下便被放出了地牢。
皇帝为什么要召见他?
许若凡扪心自问,他们家在地崖过了多年,应当没有和皇家有什么利益牵扯。
顶多算有些恩怨——
毕竟当初,他还曾被那皇命压着,当了渊的祭品。
……难不成是皇帝想向他赔礼道歉不成?
许若凡摇摇头,猛地把这个荒诞的想法甩出脑海。
那还能有什么可能?
人类寿命也不过百年,皇帝哪怕活过百岁,总不可能和那只猫妖一样,认得他的前世吧……
细想之下,那调令也是皇帝下的,他的一举一动,更是充满可疑之处。
许若凡的疑惑并没有维持太久,便解开了。
因为——
当那名太监徐徐将他带向皇帝的御书房,有一个人影,自他面前,从那座书房门口闪了出来。
许若凡微微一怔,脚下慢了一步。
那走出来的人,一身明黄衣袍松松垮垮堆在他身上,衣上绣着暗纹,松弛而耀眼。顾飞白手持剑扇,一面笑,一面看着他,甚至朝他微微点头示意。
许若凡愣怔之间,并未来得及回应,便与那人擦肩而过。
那太监恰好回过身,催促道:
“快点,皇上在里头呢。”
许若凡回过神,点点头,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中的光线有些昏暗,袅袅熏香,自香炉中升起。
那名身穿龙袍的男子靠坐在榻上,闭着眼,身旁有两名太监随侍。
在昏暗的室内,这龙袍的颜色,竟不及方才那个人身上穿的耀眼。
许若凡权衡了一下,站在原地等了一会,没有惊扰他。
没想到,皇帝却很快说话了:
“你便是许崇威视若珍宝的爱子吧。”
许若凡说:“是。”
皇帝缓缓睁开眼,炯炯有神的双目打量着他。
许若凡定定回视。
才没看多久,皇上自己便咳了起来。
两旁的太监围了过去,给他端水、拍背、递毛巾,一通忙活。
忙活完,他不咳了,却是问道:
“你怨朕吗?”
许若凡一愣:“什么?”
一旁的太监呵斥一声:“放肆!竟敢让皇上重复……”
皇帝抬抬手,将那太监挥退,缓声重复:
“你,怨朕吗?”
许若凡明白了——皇帝是在问他献祭之事。
他淡淡笑了笑,平静道:
“献祭之事,我无所失,自是不怨;”许若凡顿了顿,接着道,“可家父的调令突如其来,待他们赶到京都,行踪消息又完全被封锁……草民遍寻不着,心中着实是有些怨气的。”
皇帝笑了:“你心中无畏无惧,不似这当世其他人。”
许若凡偏了偏头,反思了片刻。
是啊,这里的人们,怕高高在上的皇帝,怕奇形怪状的妖魔,怕飞天遁地的剑修,也怕那些穷凶极恶的流寇。
而他自己,除了爹娘的安危,确实没什么太害怕的,所以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是因为见着方才那人的模样,所以丝毫不怕我么?”皇帝问道。
随侍在侧的太监们一听,纷纷都变了脸色。
许若凡一愣,摇摇头,抬眼看皇帝。
皇帝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许若凡却觉得,他好似还挺放松的,不似要问罪。
“草民本就是无所畏惧之人,来皇都只因牵扯到了爹娘。若是无意中冒犯了皇上,给您赔个不是。”许若凡认真作揖道。
皇帝胸腔里冒出几声笑来,片刻后又咳了起来:
“怎么如此坦荡……难怪顾飞白非要你不可。”
片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