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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星燃的微信,刚要把钱给池星燃转过去,池星燃便赶紧道:“那个,你可以给我现金吗?”
晏斯野冷声:“你怎么那么多事?”
池星燃面上有几分不好意思,窘迫道:“对不起,我欠了很多钱,银行卡都被冻结了,你转给我,我没办法提出来,嗯……到时候发工资,可能也要麻烦您给我现金了。”
晏斯野胸口剧烈的起伏了两下。
他很难想象如今这样的时代,没有银行卡要怎么生活的下去。
晏斯野取出钱包,他许久没用过现金,里面只放着几张百元整钞。
晏斯野取出一张递给池星燃,刚想说不用找零,下一秒就见池星燃低头在自己的小包里翻了起来。
五十的钞票,十块的钞票……最后是五枚一元的硬币。
池星燃把找零放在掌心,仔仔细细的数了好几遍才递给晏斯野。
晏斯野看着那一堆零钱,一瞬间有种吞了苍蝇的感觉。
他烦躁的将钱一把塞进钱包,回头就看到池星燃正把百万整钞折叠好,小心翼翼的收入掌心,攥紧。
晏斯野瞬间愣住。
他忽然想起,两年前,池星燃生日那天,他在那栋公寓里,同样给了池星燃两百块。
池星燃也是像现在这样,小心翼翼的将钱折叠好藏进掌心,轻轻的对他说了声“谢谢”。
一股浓烈的窒息感忽然涌上心头,晏斯野转过了脑袋,心烦意乱的看向远处的路灯。
池星燃把钱包收好,看着怀里的苹果:“这个……你还要吗?”
这是晏斯野付的钱,只是,他应该不会要这些烂掉的苹果吧。
果不其然,晏斯野冷声:“不要,拿去扔掉。”
池星燃犹豫了下:“那……送我可以吗?”
池星燃认认真真:“把坏的地方切掉,剩下的还是可以吃的。我没骗你,我买过很多次了。”
晏斯野盯着池星燃,半晌:“随你。”
池星燃唇角一弯,眼神也明亮了起来:“谢谢晏先生,您真是个好人。”
晏斯野冷笑:“好人?”
池星燃从一个只吃空运进口高档水果的富家少爷,变成今天买两个烂苹果都要挑挑拣拣的穷人,他晏斯野有一半的功劳。
虽然池星燃是罪有应得,自作自受,但他不相信,池星燃心里会不恨他。
晏斯野一步步走到池星燃的面前,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脑袋,一字一句,声音冰冷:“池星燃,你应该很恨我吧。”
池星燃眨了眨眼睛,随后眼角上扬,声音温和:“我没有恨你。”
晏斯野瞳孔一僵,慢慢放开了手。
池星燃抿住唇,轻轻笑了一下:“刚开始,确实是恨的,还想着扎个小纸人,诅咒你天天倒大霉,可是……”
池星燃顿了顿,“恨着恨着就不恨了。走入社会后,我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让人讨厌。我不会换位思考,我不能理解别人的痛苦,我只是个自私又愚蠢的废物。所以当年,我才会用那么不堪的方式去得到你,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
池星燃笑了起来:“没有人有义务包容我的无理取闹和坏脾气,过去我不懂这个道理,我的父母也太过于溺爱我,所以才让我成为一只讨厌的害虫。”
“好在,以前我没有学会的,社会全部都教给了我。”说到这,池星燃扬起脑袋,笑的眉眼弯弯:“我其实很感谢你,在你身上,我学到了很多。虽然现在,我没有名牌包包背,也没有豪车接送,但是,我最起码是个不会给别人添麻烦的人了。”
池星燃轻轻吸了口气,认认真真:“所以,我真的不恨你,反而要对你说声谢谢,如果没有你,我可以还在浑浑噩噩的生活。”
这一番话说完,周遭空气都像是被凝滞住,晏斯野死死的盯着池星燃的眼睛,试图想要从里面找出一丝掩饰和说谎的影子。
可是,没有。
他只能望见一双平静温和的瞳孔,像是春日的河畔,微波轻轻荡漾流转。
晏斯野像被人掐住脖子,难以呼吸,他有些慌乱的暼过了脑袋,看着远处,许久,才哑着嗓子:“我送你回家吧。”
池星燃:“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坐公交的。”
晏斯野:“……你不是还要还钱吗?坐公交应该要花钱吧。”
池星燃眨巴眨巴眼睛,笑:“没关系,我有残疾人证的。”
他说着,就从口袋里翻出一个巴掌大的绿本本。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小小的欣喜,“有这个,坐公交和地铁都不用花钱。”
看着他翘起的嘴角,晏斯野喉咙像是被一团湿软的棉花堵住,又干又涩。
池星燃没有再等他说话,弯下腰认认真真对他鞠了一躬,随后一瘸一拐走下楼梯,朝着不远处的公交车站走去。
晏斯野盯着那越来越小的背影,喉结轻轻上下滑动了两下。
……
从晏斯野那搬出来后,池星燃便在远郊租了一间房子。
屋子不大,也就十来个平米,没有浴室没有厕所,开裂的墙壁也因为屋顶常年漏水,布满了青黑色的霉斑。
可即便如此,池星燃仍然感觉到了一股久违的安全感。
他锁好门,把苹果从袋子里拿出来洗干净,用刀切掉腐烂的地方,这才将剩下的果肉放在唇边,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还剩下几只苹果,池星燃舍不得全部吃掉,便切好用盐水里泡着,准备放进冰箱。
“哐哐哐——”
就在这时,出租屋的木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暴力的拍响。
池星燃几乎是一瞬间,绷紧了肩膀,恐惧漫上双眼,整个人如同炸毛的猫,汗毛倒立。
“咚咚咚!”
门外的人已经开始砸门。
老旧的木门根本抵挡不了多久,没几下,便“哐当——”一下踹了开来。
四五个男人鱼贯涌了进来。
他们个个五大三粗,手臂胸口全是狰狞的纹身,为首的是个刀疤脸,池星燃认识他,不是别人,正是当年,活生生打断他右腿的那个讨债人。
这两年,不管他躲到那里,他们总能找到他,就像是魔鬼一样,如影随形。
刀疤男进屋后,也没有说话,只是把椅子拉了过来,一屁股坐了下来。
池星燃脸色苍白,浑身发抖的扑倒床边,把枕头下面的一个小铁盒拿了出来,从里面取出一叠捆好的钞票,递给了男人。
“给,给你……”
刀疤男扫了眼池星燃,伸手接过,往拇指上吐了口唾沫,数起钱来。
很快数完了钱:“三千五。”
刀疤男冷笑:“这点钱够干嘛的吗?你一个月利息就五千。”
池星燃像是一只淋了雨的落汤鸡,耷拉着脑袋:“对不起……我,我这个月从工地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