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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氏刺得缩了一缩。
黄氏绷紧着腰身,说道:“现在你该明白了,我刚才没有说谎,要杀你母亲的人,是张家,不是我!我虽然恨人欺我侮我,但我尚且容得下你二叔,如何容不下你母亲?
“我嫁来苏家,是听从了栩郎的话,他当时只让我进入苏家,接近苏家正房——”说到这里她看了眼苏绶和徐氏,接而又道,“其实本来,早在我还在与苏家议婚之前,他原想着让你母亲先下堂。
“因为反正你父母亲不睦,让她下堂不是没有机会,然后就由我嫁给你父亲,做上苏家的宗妇,行事会更便利!
“只可惜,你父亲——呵,他倒是死心眼,既不好好待你母亲,却也死活没留半点机会给人,让人可以拆散他们!”
她目光滑溜溜地在他们仨之间穿梭,徐氏嫌恶地别了头。
苏绶只是手搭在腰间系玉的一道络子上,阴沉着脸不语。
那络子底下是块玉,莹润无双。
苏婼忽然对着黄氏,笑了一笑。
她怒,黄氏怕,她笑,黄氏也怕。
于是黄氏有些着急:“我说的是真的,你难道不信?”
苏婼道:“我信。”
前阵子,韩陌兴高采烈来告诉她,皇帝钦命她和他一起查访那第三枚不知下落的护国铁券,她和韩陌为此一有闲暇就琢磨着可能拥有这枚铁券的人家。
常蔚案起,此事被搁下来,却在今夜,在眼下,猝不及防地冒出了下落,他们苏家,竟然就是第三枚护国铁券的持有人。
皇帝亲口证实,那批被太祖皇帝从国册上抹去并隐藏下来的矿藏,很可能就由这枚铁券的持有人掌管着。
苏绶从十余岁起就拜在张昀门下,至今已有十七八年。
独独选中了苏绶,当时世人只以为是张昀别具慧眼,看中了苏绶的才气,如今细思,哪里是什么爱才使然?从头至尾不过就是场阴谋罢了。
当然也就是那个时候,张家表露出爱才惜才的意思,引得彼时一心想要替家族栽培出几个得用的子弟的苏老爷子动了心,把苏绶送到了张家,从此张家就向苏家伸出了那只无形之手,开始行操控之事。
张家在这过程里图谋个苏家宗妇的位子,她有什么好不信的。
她只是问:“当初常贺让苏祯在苏家寻找的,就是那枚铁券吧?”
这个问题,只有黄氏和苏绶答得出来。
但黄氏看向了苏绶,摆明了要让这个一贯做壁上观的苏家掌家人来回应。
片刻的沉默后,苏绶道:“是。”
“这就对了。”
苏婼把目光又对准了黄氏。“张家收父亲为弟子,多年来不断携,一面是为了给自己调教出一个帮手,一面是为了操纵他,得到这枚铁券。后来常蔚被拉拢,自然,他也知道了这消息,于是常贺便会让苏祯去打听此物。
“不过,常贺应该也不知道他要找的,具体是什么吧?”
一直趴在角落里的苏祯,接受到了她的目光,忍不住一阵颤栗。
但在听完了这么一大段下来,他总算也明白此刻该如何做了。他点头:“他应该不知道!我屡次问他那是什么物事,他也说不上来,只说了些标识予我,让我寻找。
“自然,我也是没有找到的……”
“你当然找不到。”苏婼抬首看向苏绶腰间,“因为你们万万想不到,那枚东西会日夜都在他身上挂着,也不会想到,那枚代表着至高无上尊荣地位的铁券,它会小到能夹藏在一枚两寸长的玉佩里。”
众人皆跟随她的目光看向了苏绶腰间,那里系着的一块鱼形玉佩,仿似十分沉重,竟拽得他腰间一小方的衣料呈明显往下坠的纹路。
徐氏微惊:“这不是你这段时间才换上的玉?”
苏绶右手扣着那玉,眼望苏婼,到底掩不住惊色:“你是如何看出来?”
苏婼抬起嘴角,淡漠道:“与其说这是一块玉,倒不如说它是两块一模一样的薄玉相扣而成的玉盒。它的卡扣方式,是我们苏家祖传的密式之一,繁花式。
“能让父亲在一个如此之小的玉盒上施用繁花式锁名,它当然不会用来藏一般的东西。”
第437章 你连这个也知道?
别人眼里这块玉,毫无破绽。
鬼手却不可能被瞒过去。
在黄氏提到护国铁券在苏家之前,她仅是看出来那玉之内藏有东西罢了。苏绶作为朝廷要员,苏家家主,随身藏点东西,无可厚非。
黄氏说护国铁券在苏家,那自然里头藏的,就只能是它了。
毕竟眼目之下,还有什么地方比随身带着更保险?
大不了,他至少还可以与铁券玉石俱焚。
众人没有说什么,繁花式做为苏家祖传八种密式之一,只有家主能习扣解之法,旁人能说全这八种密式都不错,更不要提见过。没人猜得到苏婼为什么能一眼认出它,只是隐隐觉得,再出奇的事情发生在今夜,发生在苏婼这里,都不值得称奇了。
“你是不是,很怨我?”
苏绶垂下头,毕生从未如此沮丧。
“父亲是指?”
“我对你的忽视。”
她在锁道上的修为,到底已有多深?他已经无法想像了。只是她显露出来的本事一波又一波地冲击他,他已有些招架不住。
她有这样的才华,过去这么多年,是被他耽误了。
“我还以为你是想说,为母亲的死。”苏婼平静地望着前方的黄氏,“我想听的,你还没说完。还说吗?不说了,我就带你去交接了。”
黄氏完全无法拿捏她的心思了,她倏地挺起身来:“精明如你,必定早就已掌握了许多,一时之间我亦不知从哪里说起,你不如告诉我,你还有哪里不明白!”
苏婼道:“张昀为何杀我母亲?”
黄氏望着她:“如果我说,张家的计划里,有你母亲,你信吗?”
苏婼未语。
“你信。”黄氏释然般笑了一下,“你果然是个聪明人,想来那些年你父亲不在府,你母亲带着你往张家走动得那般勤快,她冯眉又对你爱护有加,当时不算什么,如今你肯定也有了怀疑。”
她顿一顿,继续道:“但说起来,你母亲也不过是受制于谢家罢了。她是个好人,也是个好女人,她自嫁了给你父亲,便对他一心一意。即使苏绶待她那般,她维护他,维护苏家之心也从未动摇。
“可她到底只是个弱女子啊,谢家要求她与张家往来,要求她听张家的话,她有什么办法呢?只能努力斡旋罢了。好在那时苏绶远在外地,也不回来,她正好也有理由推委。可是最后……”
“张家让她做什么?”
话是苏绶问的。“不可能是为了这块铁券。他们不可能让谢家还有她,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