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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张地翻过去,果然找到了三张十两的票子。他拿给苏婼看:“这是你给的吗?”

苏婼看着上方宝祥号的字样,点头道:“是。只剩三张了么?”

“匣子里只找到三张。还有些碎银。”韩陌扒拉着说。

苏婼沉吟:“周家夫妇皆属于见钱眼开之人,白白得了这么多银子,会有些花销是情理之中。剩下三十多两,也差不多。但它们还完好地藏在这里,是歹徒还没来得及发现它?”

“屋里有翻动的痕迹,但动静不大,有没有可能是他们先在屋里翻查,后来把人吵醒了,这才逐渐有了后来杀人之事?”宋延提溜着两只装着杂七杂八物件的抽屉直起了身,“所有翻动之处都在能藏物之处,而且除去这个木匣之外,屋里再也找不到值钱东西。女尸左手指上有两个戒指痕,但是已经没有戒指。就目前的线索,几乎已经能把这划定为一桩见财起意的案件了。”

苏婼看着他手上的抽屉:“那是什么?”

宋延垂头看去:“一些书信。封得还挺严实,还有些用烂的笔头砚池之类。也被翻得稀乱。”

“这周家男人还识字?”苏婼边说边拿起了抽屉里的信件。只见这些信封面上只有简短的几个诸如“炎缄”“少炎缄”这样的字眼。模样也不新了,一封封看过,竟然只有其中几封含有信纸。

苏婼没有随意窥探他人私隐的习惯,手停在封口上没去打开。

旁边的笔和砚池都是灰扑扑的,一看就很久没用过。

抬眼看看屋里,压根就没有过其主人有读书习字习惯的丁点痕迹。苏婼也想起来,阿吉说她在周家生活时,周家夫妇每日就是做咸菜,以及外出帮工度日,显然若是读书人也不会落到这地步。

既然不是读书人,那他们家又为何会有笔和砚台,以及这些书与书信?

想到这里,苏婼把几封有内容的信打开,抽出信纸来。

抬头写的是:吾徒见信平安。

这周家男人还正儿八经有师父?

再看这信上的字,清隽飘逸,一看就是笔力深厚。这可与先前躺在地上那男人气质完全不搭干。

她目光下滑直接拉到底部,只见落款写的是:汝师亲笔。

信中先是问候,而后自述了一段其在京城的读书日常,然后信的末尾又回答了“学生”两个曾被求问的文章问题,很明显,这就是一封寻常的师徒之间的通信日常。但是信的末段提到了“汝在金陵”,也就是说学生在金陵,可周家夫妇就是京城本土人,他们几时在金陵生活?

……在金陵生活,且还在那里读书的只有阿吉一家,这些信难道是阿吉父亲的遗物?

可是她的行李上次周家妇人不是全都给她打包带走了吗?为什么她父亲写给老师的信还在这儿?

这么想着,她把其余几封信也拆了,果然在其中一封中找到了学生的名字:承礼。

阿吉说过,她父亲就叫周承礼。

周家妇人竟然昧了阿吉父亲的遗物没给她?

她再仔细地翻查,信里没提什么要紧事,仅有的五封信都是师徒间在同一年间的日常通信。但是其中有四封,这位师父都提到了阿吉的名字。还转述了周承礼曾在去信中对阿吉的夸赞,师父还嘱咐他好生照顾阿吉。

所以,阿吉的母亲带上这些遗物进京,其实只是为给阿吉留个念想?又或者,她们本来是要去投靠这位光看文字就能感受到真诚的师父的?但是阿吉母亲为何没去寻人,反而把人丢下来后还不辞而别了呢?

苏婼沉吟片刻,抬起头来,那边厢韩陌与宋延他们已经几乎把整个屋子都翻过来了,正在收尾,这才不过半日的工夫,该查的地方都查过了,东林卫的行事力度可见一斑。

她捡了张包袱皮,把这些信和笔筒砚池都放进去,先前的三本书也都收起来,打了个包袱。四处寻了寻,把一应写着字的物什都给塞进了包袱。

韩陌回到跟前,她解释道:“这些东西是我那小姑娘的,跟你们破杀人案无关,我就带回去了。眼下还没有找到凶手,也没有确定凶手到底因何作案,有眉目了还请韩捕头告诉我一声。”

韩陌拦着没让她走:“都已经跟着我办了半天的案了,要不就痛快点答应我得了!。”

苏婼知道他说的是南郊客栈里的问题,扛起包袱,她顿了下后说道:“你若七日之内破了案,咱们再说也不迟。”

说完她绕过他的胳膊,出门了。

韩陌站在门下,一直望到她走出大门口。

不知是不是因为尸首搬走了,胡同里围观的人少了很多。

苏婼回到马车下,扶桑先迎上来接包裹。秦烨靠着马车在来回踱步,看到她后两眼亮起:“你可算回来了!凶手找到了吗?这夫妻俩惹了哪里的江洋大盗?”

“还没有查出来,凶手是杀猪刀作案,等他们后面的消息吧。”

苏婼说完上车,看了眼车厢里明显很烦躁的苏祈,二话不说道:“回府。”

秦烨道:“那我明儿再来找你!”

丢下话之后,他先上马了。

苏婼未置可否。打发车夫赶车。

第100章 该打!

“找到凶手了吗?”

马车驶动后,苏祈问道。他的神色还是紧张的。

苏婼望着他:“你是希望找到还是找不到?”

苏祈听到这儿,攥紧着搁在膝盖上的拳头,咬起牙来。

“阿吉在他们家住的时候,他们各种虐待和欺负阿吉,这么对待一个小女孩,简直死有余辜!可是他们突然死了,我又在担心阿吉会不会有危险?——姐,你说到底是什么人干的?为什么他们不惜杀人?”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别说为五十两银子杀人,前世连为了几口粮食把自己老母亲的性命都不顾的人苏婼都见过。总之,如果最终判定周家夫妻死于财产露白,她是不会有疑惑的。她眼下关注的,反而是阿吉一家。

看苏祈还在眼巴巴地会望着她,她道:“你对他们了解多少?”

苏祈道:“周家夫妻吗?我之前让洗墨找人打听过,他们俩就是城郊的,十几年前这周三的父亲在外跑买卖,赚了些钱,在城里买了这宅子,后来周三的媳妇跟婆婆过不到一起,周家公婆就回城郊了。这周家妇人很刻薄,跟邻里关系也不见得如何。原先他们好像还生过个孩子,但是那孩子夭折了,邻里都说是报应。”

“那阿吉有没有跟你讲过他父亲的事?”

“讲过。但她都不怎么记得了。她才八岁呀,她父亲过世的时候她才七岁不到吧。”

“她也没讲过他们在京城还有别的人可投靠?”

“没有啊!”苏祈直身,“他们家哪里还有别人可投靠?”

苏婼没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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