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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在烈火烹油中被蒸腾干净。
到了最后,她快失去理智。
只知道不断索取让她舒服的一切来源,那好像是她的本能,吸取旁人的修为,内化成自己的力量。
整整一夜。
涂萝醒来时,体内的水毒已经被解得差不多,但身上那些细小的伤口还在。
只是醒来时,不见任何人。
祁渡也不在屋内。
她有点担心,昨夜她不知道觉醒了什么奇怪的本能,好像一直在夺取祁渡身上的修为。
她担心他会不会修为受损。
很快,这种顾虑被打消——
祁渡派了几个弟子过来,说怀岭老祖那边的问题已经解决好,还送来了织娘们绣制的喜服。
火红的颜色,让涂萝有长久的怔愣。
她的手放上去,触碰着那凤冠霞帔,恍然有种不真实感。
昨夜发生的一切,仿佛只是个噩梦。
噩梦醒来,她一直期盼的那一天便要到来了。
……
涂萝觉得奇怪。
自那日后,祁渡便再没出现在她面前,只捎来了口信。
月弦凝对她解释,“可能是成亲之前,双方不能见面,不然就不吉利?”
关于冰莲的事情,月弦凝也告诉她,“大师兄一直在查,不过老祖好像不怎么支持,而且那两个弟子突然死了……”
她叹了口气,“我跟师兄心里其实都有点怀疑,但没有证据,又不能直接跟尊长对峙。”
涂萝想说点什么,月弦凝又对她道:“算了,还是不让你这个新娘子烦心了,过了明日,我该叫你师娘啦!”
涂萝这才笑了出来。
……
良辰吉时。
红色的喜烛跳跃着,涂萝一身大红嫁衣,有些紧张。
自她从不帝山来到云鼎山,已经过了几个年头,如今她终于可以与心上人结成道侣,进入了人生中的下一段修行。
她本该开心雀跃,却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些惴惴不安。
不帝山太远,她便从枕星院出嫁。
云鼎山都是修道之人,没有侍奉的奴婢一说,但弟子们都会帮衬着做点事,充当苦力。
渐渐的,屋内安静下来。
涂萝坐得腿发麻,忍不住悄悄挪动了一下。
而后,房门被推开。
她下意识屏住呼吸,抬头看去,隔着鲜红的盖头,只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是你吗?祁渡……”
来人没有回答。
涂萝攥紧了衣摆,又唯恐弄皱了,连忙松开,又小声问了一句,“祁渡……”
下一瞬,她就直接噤了声。
一把锋利的长剑,直直没入了她的胸腔,不带一丝犹豫。
涂萝眼睛没有一丝转动,似是回不过神来。
她将盖头揭下,看到面无表情的祁渡,正站在她面前,手中握着那柄长剑,眼里是她从未见过的陌生与冰冷。
血一直在往下流。
涂萝低头,看到自己手上全是纵横的鲜血,嫁衣上洇出更深的水色。
很长、很长的寂静。
涂萝张开口,想说什么,却只吐出一口鲜血。
飞溅的血滴蔓延到她的眼睛里,她终于感到震惊、悸痛。
祁渡开口道:“谢谢你的成全。”
语气和神情一样冰冷。
成全什么呢?
涂萝下一瞬便知道了答案。
在她毫无准备、满是欢欣的时刻,那一剑将她的灵关大开,她的魂魄被生生挤出这幅躯体。
而后她看着那盏灵灯,在她面前幻化出祁月的影子,“师兄,你对我真好,知道我喜欢兔子,特意找了个堕妖的兔精给我!”
祁渡温柔地看向她,“等她的魂魄彻底出窍,我便替她疗愈剑伤,你就可以用她的堕妖体复生了。”
他的样子太陌生,陌生到她似乎从未认识过他。
涂萝吐出一口鲜血,倒在血泊中。
她在浓稠的鲜血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好像个傻子啊。
她哭不出来,只干干地笑着。
原来她,只是祁月用来重生的容器。
怪不得,祁渡对她那么好;怪不得她曾经只是擦破皮,都能惹来他的心疼;怪不得……
涂萝咬着牙,后知后觉的痛席卷了全身。
好疼啊……
她想回到不帝山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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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大醒 ◇
◎她看着他,眼睛泛红,像是要滴出血来,“恶心!”◎
云鼎山的剑尊, 救了一只兔妖;
云鼎山的剑尊,要与那只兔妖结为道侣;
云鼎山的剑尊,在新婚夜一剑碎了那只兔妖的灵关,只为了给自己早逝的小师妹制造重生的容器;
云鼎山的剑尊, 是因为愧疚, 才让那只堕妖后又被占了躯壳的兔精留在身边……
已经过了好几日, 涂萝都没动弹过。
她侧身躺着, 没有闭眼,看着窗缝里的一点光亮, 嘴唇干涸到开裂。
桌上一片空荡, 地上全是瓷器的碎片, 一大滩水渍缓缓流淌,蜿蜒至无人的门口。
房间里散发着死气沉沉的味道, 阳光照了进来, 近乎惨白。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涂萝眼睫丝毫未动, 嘴里吐出一个字:
“滚。”
她很冷静, 声音沙哑得有些卡顿, 即便只是一个字, 也带出了零星的坎坷。
脚步声停住, 没再上前。
片刻后, 涂萝听到他在收拾地上的狼藉, 皱起了眉头, 猛地将另一侧桌上的东西全都扫了下去——
“我说滚!滚出去!”
万浮针一瞬间扫落出去, 擦过祁渡的脸。
他没有多, 脸上传来刺破的疼痛, 一道血痕淌了下来。
他的声音很温和, “先吃点东西。”
涂萝:“滚。”
很漫长的寂静,祁渡将屋子收拾好,才离开。
涂萝依然没动,就这么看着那一抹微渺的光芒,眼睛干涩到快要转不动。
后来,她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到双唇被人撬开,一股清甜的暖流涌了进来,她猛地睁开眼,奋力将吃进去的东西都吐出去,“滚开!滚开!”
她没什么力气,连挣扎都是微弱的。
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她闭上眼睛,想也没想地抓上去,“滚!”
涂萝照着那张脸又抓又打,毫不留情,长长的指甲在他脸上留下一道很深的划痕。
她将冰碗打翻在地,滚热的汤汁溅开,全都烫在了祁渡的手背上,红了一片,她还觉得不够,将手里能够抓到的东西全都往他身上扔——
“滚啊!滚!”
她似乎只会说这句话了。
她不想看到他,一点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