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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凭借着祁渡书架上那些法术秘籍,才能够得以调动。
她也不知道自己方才怎么回事,竟然能够接得下祁怀岭的一招。
她现在都有些后怕。
祁怀岭当时那个眼神、看着她的样子,好像在看什么邪恶的脏东西。
而他那一剑,虽说是冲着异鬼去的,但是涂萝也被那剑气给波及到。
正是虚弱的时候,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好像又发起烧来。
体内又有两股力量在冲撞,涂萝发觉熟悉的真气涌入她的体内。
她想要睁开眼睛,只能看到祁渡一个模糊的影子,没办法看清楚。
祁渡注意到她的不懂,沉着声音,对她道:“专心。”
他在替她疗伤。
涂萝闭上眼睛,安心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到自己被抱起,安置在熟悉的地方。
祁渡起身,刚要出去,祁怀岭便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已然上了年纪,却总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祁渡微微挡在他的身前,下意识阻隔了他与涂萝之间的视线。
祁怀岭看向他,语气不冷不淡,“在场之中的人,应该只有你感受到了,她接了我一剑。”
在旁人眼中,只是祁怀岭一剑将那异鬼灰飞烟灭,却难以察觉到他与涂萝之间过的那一招。
所以他在涂萝昏迷之后踏入了离火屋——这里他以前从来不来。
祁渡蹙起眉头,淡声道:“是弟子教她的心法,急于求成了一些。”
“是么?”
祁怀岭看了他几眼,似乎不怀疑他的本事,转了话题,“月弦凝跟林尘镜已经回去,排查云鼎山有没有其他的异鬼,安抚其他弟子。”
祁渡抬起头,漆黑的眼睛看向他,启唇道:“此事非同小可,应当通知其余仙盟的门派,让他们做好准备。”
闻言,祁怀岭不赞同地看向他,“只是小小异鬼,不足以挂齿,又何必惊动仙盟,造成恐慌?”
祁渡道:“异族的事情非同小可,更何况是异族?根据门规,应当告知其他门派。”
涂萝正躺着,意识不太清醒,只能依稀听到他们在争执——
她记得,祁渡对怀岭老祖是很敬重的,从来不会忤逆他,她甚少见到他们争执的场面,想要清醒着旁观,却无法言语、也无法睁眼。
听着听着,她便听到他们提起了自己。
“……还有一件事,你与涂萝的婚期虽然已经昭告出去,但若是日后让人发觉她身份有异,反而更加麻烦。”
又来了。
听到这,涂萝心中不快。
她就知道,祁怀岭一直都不喜欢她,这回总算是找到了把柄,开始攻诘她。
从前他就以她是妖怪这重身份,认定了她与祁渡不相配,说什么都不肯同意他们在一起。
涂萝被迫放弃,但心中总有不甘心。
后来她私自上山,却偶然听到祁怀岭无意中说出堕妖秘法,她便觉得那就是老天给她的机会——
谁说一切天定?
她偏不。
她想要与祁渡在一块,谁也不能阻挡她。
或许初出茅庐的少年少女都是这般,情窦初开总让人头脑发热,对爱情拥有无比崇高的向往与热情。此时又恰好处在一个不信天命的年纪,越是被世俗所不容、便越是让涂萝觉得——她要捍卫自己的真爱。
于是她想也没想就步入焚骨炉,飞蛾扑火一般向七宙宣告,她的爱意不能容许任何人拆散践踏,哪怕是怀岭老祖、哪怕是七宙铁律,无人能阻挡她。
她已经与凡人无异,祁怀岭却还是不能接受她。
涂萝心中也对他十分不满。
若不是看在他是祁渡的师尊的份上,她也懒得理会他。
不就是上一任剑尊么?她的师父也未必比他差。
可师父才不会对任何物种有什么偏见,他对天下万物都是一视同仁的态度——全都看不起。
因着她的身份,人妖殊途,涂萝能够理解祁怀岭的不看好。。
可她现在都已经堕了妖,就连祁渡都已经接受了她,他又凭什么对她不满?
她又不是要跟他做道侣!
涂萝的思绪飘散。
恍然间,仿佛又听到他们两人说了几句什么。
她有些没听清,但从他们的语气可以判断出,应当是不怎么和谐的谈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能感觉到祁怀岭拂袖而去,似乎带着愤怒。
而后,头顶上传来一声叹息。
她感觉到额头被什么温热的东西抚过,是祁渡温热的掌心。
涂萝出于本能地在他手心里面蹭了一下。
以为他要说什么,但他却什么都没说。
一股源源不断的力量,又从她的额心传入她的四肢肺腑。
这一次,她感觉到自己的神经都被舒展,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之前受的伤已经被修复。
涂萝能感觉到身体轻盈了不少。
昏迷之前,她很确定自己是被祁怀岭的剑气给伤到。
疗伤完之后,她的法力也竟然精进了不少。
先前她一直需要借助媒介才能够使出一些小法术,现在体内已经有了真气流转。
她深吸一口气,闭着眼睛,随即张开嘴,念念有词。
原本应当放在她对面木格里面的玉屏便飞了过来,落在她的掌心。
手感不对。
她睁开眼睛一看,发现原本应当是玉屏的东西——竟然变成了束发冠。
涂萝愣了一下,这才发觉自己已经不在离火屋,而是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
耳边突然响起一道轻灵的声音:
“你刚才用的是隔空取物吗?好厉害!”
“是谁?”
涂萝吓了一跳,连忙掀开衾被,“谁在说话?”
那道影子在她身边转了个圈,又翩翩然立到一盏灵灯旁,现了人形,“是我。”
涂萝看着她月牙色的身影,吐出一口气,“是你啊……”
祁月的眼睛亮了一下,像是很喜悦,“你知道我?”
涂萝点了点头,“你叫祁月,是祁渡的小师妹。”
闻言,她的眼神微微黯淡,“是他这么跟你说的吗?”
涂萝点头,“阿弦也是这么跟我说的,说你是他们的小师姑。”
她看了一眼那盏灵灯,问她,“那是寄托你灵魂的地方吗?”
“嗯。”
祁月说:“平时大师兄都是随时随地带在身上的。”
“哦。”涂萝摸了摸的鼻子,“那他今天怎么把灵灯留在这里呢?”
“因为我觉得,你好像对我有些芥蒂……”
她打量着涂萝的神色,声音很弱,飘到她的面前,对她道:“昨天晚上的事情,你是不是有些生气呀?”
涂萝这才打量着她,一身月牙色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