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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走了。

阮秋没有笑,他的脸在明晃晃的灯光下有些莫测,半晌,像是嘲讽着说:

“老师是自己没钱喝酒吗?这么急着一上来逮着能碰到的酒就喝,说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欺负你。”

顾芒没想到阮秋会出来阻止他。

这个世界说白了两人也才刚认识,何况白天上课时给阮秋下那么大一个绊子,让这些天之骄子丢了大脸,现在被整死都不算奇怪。

他没想到阮秋会出来阻止他,或者可以称,另类地保护他。

是保护他,虽然样子还是欠揍又别扭,但话里话外都是在提醒自己拿度数低的酒。

阮秋对视上顾芒目不转睛的视线,桌下的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收紧了,却还是把那杯白酒推的远了些。

他见顾芒不说话只是盯着他,掩饰心虚地怒着,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喂!”

顾芒莞尔:“那你说要怎么弄。”

“简单啊,他们喝什么你就跟着喝什么得了。”

旁边的同学们一听,纷纷面露难色,这要是他们一杯老师一杯这样轮次的话,那谁敢喝一整杯百分百浓度的“一口倒”啊。

同时又不禁有点纳闷,刚才时机那么好,怎么阮哥还不把握住呢,反倒来了个束缚住他们自己的规定...

唯有几个眼观心观耳的聪明小弟瞬间懂了阮秋意思,互相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了然——

阮哥这是不想闹大呢!

也是,这老师还没查清底细,知道身份是什么摸透了之后再整他也不迟!阮哥真是英明神武胆大心细呀。

一个黄毛率先举起手里的啤酒,“老师,我叫黄跃,这杯酒我敬您!”

顾芒同样拿起一杯啤的,碰杯。

两人均是面不改色,对比黄跃喝地急躁,酒液都从唇角漏下来些,顾芒喝地很优雅,手上拿着的是普通玻璃杯,却好像捏着宫廷里高酒杯,微扬时圆润白玉的喉结微凸,看上去莹润光洁。

放下酒杯,这位玉莲般的顾老师眼里没有丝毫变化,瞳仁黑地纯粹。

顾芒心里却是得意笑个不停,自己在组织的时候喝过的酒比这些小兔崽子喝的水都多,可笑,还想灌倒他?

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黄跃呆呆看了会儿顾芒,觉得脸有些热,以为是酒劲上来了,心里陡然升起一种冲动——

他想一个人就把他直接喝倒下!

说干就干,很快再次把酒给二人珍满,几个碰杯下来,黄跃的脸是越喝越红,顾芒从始至终是面不改色,喝酒如喝水。

黄跃粗喘着,撑着软成面条的手臂还想再挣扎着倒酒,已经被一边按捺不住的其他同学扯开,“下去吧你,真没用。”

一个高个子的男生给顾芒倒酒,这次换成了白的,他嬉皮笑脸:“老师,没问题吧?”

顾芒端起酒杯,直接一口闷。

阮秋皱起眉头,死死盯着顾芒。

那高个子一愣,随即不服输地也一口闷下去,闷一半直接被呛了个半死,边咳嗽边往外喷酒,弄得好不狼狈,惹得全场哈哈大笑起来。

顾芒笑地很淡,把玩着手里被喝得精光的酒杯,不经意掠过阮秋的目光,后者心脏重重一坠,一时惊憷不已。

那一眼...和那人淡然的外面截然不同,妖精一样,像是要剜了他的心。

阮秋移开目光,克制住不再看他,平生第一次,产生了一种名为“后悔”的情绪。

可又怎么能不看。

氛围点燃到最热,七八个十多岁的大男孩们也彻底被激发起好胜心来,一个接一个的上的,顾芒照单全收,一时间嘭锵的碰杯声不断。

几个人上一个被撂倒一个,无不喝地面色通红,嘴里叫嚣着叫嚣着就被下个人撤下去,到最后终于是一个个全倒,琳琅满目摆在桌子上堪比装盘的肉菜,发出意义不明的哼哼唧唧的声音。

竟是一个人喝倒了一片,要知道这些公子哥们日日浸淫在酒吧,一个个能喝的不得了,这要是现在有人拍张照放校群,明天整个华市的所有中学都要炸开锅。

顾芒仍是端坐在椅子上,只是微微垂头,和那些横七竖八倒下的人相比起来何止用体面二字形容。

头脑兀兀地下坠,顾芒微微摇了摇头,本意想清醒些,却眼前金星直冒,更晕了。

他有些无奈。

该死,被这群小兔崽子搞上头了也,竟然忘了这具身体不是自己以前的身体了,刚才中途到一半儿时候就感觉不太对,晕地不行......

不过好歹是把这群人喝倒了,就算换了个身体,顾芒也不能在喝酒上被压一头。

还是早点回家吧...

顾芒用手肘抵着桌沿,冷不丁听到人声:

“老师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阮秋面无表情地看他,眼里的黑深不见底,“老师很能喝酒?这么厉害,以前和多少人喝过呀?处过对象吗?和人亲过嘴吗?”

他笑出来,眼里却丝毫没有笑意:“老师怎么不说话呀。”

顾芒不是不说,是压根说不出来,因为刚才喝了太多冰的酒,喉咙有些发痒,想站起身又头重脚轻,偏头忍住晕眩感。

在阮秋眼里,这样就是不回话,给他阮大少甩冷脸子了。

阮秋木着脸,憋了一晚上的气找不到宣泄口,而他也从来不是个忍着脾气的主,直接起身走上前。

“别人让你喝酒你就喝?”

他毫不讲理,忘了自己才是提议这场比酒大赛的终究发起人,见顾芒仍不说话气地快炸开,拎起顾芒的领子,劈头盖脸就吼,“我说你是不是傻,他们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

顾芒喝酒喝地一点劲没有,身子本来就软,被这样一拽领子,脑袋跟着晃,遮在额前的碎发跟着被摇地撇在额后,露出一张在暖光下艳若桃李的脸。

那无论上课还是端坐时都面如冠玉,白净细腻的脸,此时像是水染宣纸一般沁上梅花般的红晕,眼底的水光要把瞳仁浇透了,迷茫的水汽积蓄,一眼看过去,任是石头都要化了...

阮秋对上这样的脸,几次张了张嘴,愣是说不出话。

“唔...”

顾芒被用这个姿势仰着脖子扯得难受,喃出声沙哑的闷哼,声音不发出来还好,一出来火星子似的点燃阮秋这把火药,炸地他手一哆嗦,反射性后退。

“你,你他妈...”阮秋嘴里乱七八糟地骂着,脸又红了。

羞恼后是更加的气愤——

这人,他妈的,到底用这张脸勾引过多少人??

顾芒喝地迷迷糊糊,眼前的人和相依相爱时重合,唤他回到多少个前世的梦里,他软在座椅上,额发又遮住眼睑,遮住现在的阮秋完全看不懂的情意。

“阮..阮秋......”

他稀里糊涂地念着他名字,手胡乱地去抓。

“干,干什么。”

阮秋不知道顾芒叫他名字干什么,臭着脸也红着脸,看那根玉藕样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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