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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怯生生地站起来,他刘海很长, 让人看不清脸, 顾芒进来环顾整个班级时对他没有什么印象,此时兀兀地一站, 倒是有些下人。

他旁边的男生笑骂一声, 往前自然而然地一踢, 旁边传来小声哄笑声,那个瘦小的男生踉跄了一下, 没有丝毫要反抗的意思,埋头转身去拿扫把。

顾芒不动声色地蹙了蹙眉。

或许学生时代就是这样, 每个班都有类似这种人的底层学生, 他们作为食物链的低端, 是任由整个班级揉圆搓扁的存在。

“我说的是值日生, ”

声音不算重, 却清晰地传进每个人耳朵里,“今天是星期四,值日生是谁?”

“没有值日生。”

阮秋脚跟一转,椅子正正直对着顾芒,支着下巴,笑地灿烂却偏偏眸光刺人,“老师,二班没有值日生,谁有垃圾一般都是自己收拾自己的。”

“哦,是吗,”顾芒也偏头一笑,看地阮秋呼吸又加重一些。

“原来二班的传统是没有值日生,正好今天开始由我带班,从今天开始安排值日表吧。”

他迎着阮秋直勾勾的眼神,不偏不倚地看他,“今天就由阮秋同学开始值日。”

阮秋一愣,指了指自己,不可置信问:“你说,让我给你值日?”

别说值日,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阮秋大少爷自打出生起一直到现在,指不定连拖布的把儿都没碰过。

顾芒扬眉:“不可以吗?”

他面上淡然自持,心底却笑了。

小兔崽子还治不了你了,以后让你洗碗扫地铺床的地方还多着呢。

“刺啦”一声阮秋把椅子拉开,他连连点头:“可以,当然可以,只要老师敢让我扫,我有什么不敢做的?”

这话说的引人深思,全班却都知道有热闹可以看了。没等顾芒细想,阮秋自顾自去教室后面拎了把扫帚走到讲台。

“老师,扫哪儿啊?”又是漫不经心地拉长声调。

顾芒指了指那些钉子,微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阮秋哪儿是真心实意地上台给顾芒扫钉子的,搁在别的时候,要是有什么新老师这样跟他阮大少爷对着干,他不直接把扫帚往那什么老师的脸上呼就不错了。

他冷笑着扯开嘴角,装看不到,就准备把那把脏兮兮的扫帚往那双擦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皮鞋上戳。

可不知道顾芒是没意识到还是怎么,竟然反过来往前走一步。

一种难以言喻的清冷好闻的香气扑面而来,像梅花,像寒潭,闻上去沁骨的凉,好像心底被洗涤荡漾一遍。

阮秋被这香气勾了魂儿,恍惚一瞬,手上动作也停滞下来,他愕然地抬头,顾芒离他只有不到一步远。

妈的...这人喷的什么香水......

燥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顺着脖颈爬到脸颊,阮秋不堪招架这加了浓的异香,低头后退的一瞬又被叫住。

“这个,”顾芒饶有兴趣地指了指阮秋脖子,声音只有两人能听得清,“这个是什么?”

阮秋反射性低头一看,是那颗自己戴在脖子上的铃铛。

他脸一下子燥地通红,像被见到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一手把铃铛攥在手里叫:“管你什么事!”

该死,都怪夏宇,戴上铃铛后总说他像带了铃铛的狗——这,这人该不会以为自己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阮秋越想脸色越难看,底下坐着的夏宇正看着戏,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浑身冷飕飕的。

顾芒摇摇头笑:“没有,只是觉得挺好看,看不出这位同学还很有眼光嘛。”

阮秋一噎,一时不知道顾芒这话是真心的还是在讽刺他,半晌憋出一句:“我叫阮秋。”

不是什么这位同学,听着浑身鸡皮疙瘩。

顾芒顺从道:“好的,阮秋同学,”他侧身让位,“喏,可以开始扫了。”

讲台的宽度就这么点,要是要穿过他过去,势必是要和这人擦肩而过的,那该死的香水味那么邪门...

阮秋憋气说:“你离远点。”

顾芒抱肩:“我在这碍到你什么了吗?”

确实没碍到什么...要是这个时候还跟他倔,当着这么多人面,倒是要显得阮秋小家子气了。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阮秋心一横,不就是个

喷了香水的骚|货老师,难道自己还怕了他了??

充其量就是一股子味罢了!自己香水柜里那么多香水还怕他一个?

这样想着,阮秋捏着扫帚把儿就往前走,也不知道顾芒有意还是无意,正巧就在阮秋路过他时向前一倾。

霎时两人几乎贴到了一起。

阮秋打死自己也没想到过这股子的邪门的香气对自己影响这么大,顾芒靠过来的一瞬间好像兜头给他泼了滚烫的开水,再通了电,从里到外一下子化开了,麻痹了,手里握着的扫帚把都险些滑落。

他忙一只手扶住讲台,勉强支撑住发软的腿,垂下的黑发遮掩住通红的耳根,难以言喻的渴望上涌翻腾...

拥抱,贴合,想要和这个人毫无缝隙地贴在一起......

妈的。

阮秋狠狠咬了一口自己舌尖,尝到血腥味时才勉强唤回一些理智。

自从有意识到那个可恶的病之后,他再也没有和人挨地这样近过了。

台下数十双眼睛都在盯着,这种不亚于当众发|情的感觉让他又羞又怒,他大脑一片混沌,踉跄着忙把那些破钉子收起来,随后脸色极为难看地回到座椅上了。

捉弄别人的东西反过来捉弄到自己头上,即便底下同学没有察觉,但阮大少爷生平是第一次这样丢脸,心里愤懑的怒火和高涨的欲|望让他的目光更有如火炬,死死瞪着台上的人。

顾芒只是一笑,清了清嗓子:“这样就好,明天我把值日表排出来,大家要记得按时值日,现在开始上课吧。”

连班里最大的刺头都值日了,底下的小鸡仔们哪里还敢有不听的道理,一个个不管心底怎么想,面上都乖乖点头。

顾芒转身打开讲义。

这具身体的主人是正儿八经从高等学校毕业的,也不是什么死读书的呆子,知识储备放在脑子里都是拿来就用,一个知识点可以和很多有趣的东西联系起来。

一节普普通通的“映射与函数”被顾芒讲的妙趣横生,又因为了解过班级基底薄弱,讲课的质量与深度也与班级大多数人是适配的,台下数十双只关注顾芒长相与身材的眼睛逐渐开始移目到真正的课堂上,感悟数学的魅力。

唯独一个人除外。

“阮哥,那老师什么背景啊,敢跟你呛?”

放学后以阮秋为首的呼啦啦一行人来到学校对面的饭店,阮秋虽然出身高,但从来不吝于一些小细节,桌上放着满满的白的啤的。

阮秋慢条斯理地喝了水,眼里的神色有些阴沉。

一旁有人看那人没眼力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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