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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自讨苦吃。

年龄最小的莫峥有点看不过眼,悄悄问了句:“师妹,那灰衣男人武学修为高吗?值得他这般做吗?”

单玲珑望着烧饼,咬了一口。

她缓缓道:“对于心慕武道,想要一个机会的人来说,怎样都不过分。”

莫峥哦了句,依旧有些懵懂问:“习武的机会很难得吗?”

单玲珑停顿几秒,才平静道:“你是年纪小,不知这人间事。你看他身着衣物价值不菲,腰间悬挂配饰,显然出身不错,家里小有余产。这种人想迈入武道,只要花钱就行。可他到了这般年龄,依旧脚步悬浮,毫无内力。”

莫峥这才会意过来,“他资质不够?年龄也太大了,所以那位不想收。”

单玲珑缓缓摇了摇头。

她眼神不自觉往那边看去,可心神却有几分停在那歇息的俊秀少年身上。

那少年脸庞清秀,乖巧无比,令人见之可亲。

他正将咬了一口的烧饼,放下了,有些含糊地出声说:“我知道对于没有的人来说,有些东西是一定想得到的。”

“可做个富家翁虚度一生不好吗?也挺好的,就是……”

说到这里,他收住声。

身旁的灰衣人拿着帕子给他嘴角粘的碎屑擦掉了,少年似乎是反应过来了,一时间既羞愧且气恼地,用手捂住头,抱怨:“我都说了,不要管我。”

单玲珑不自觉笑了下。

那灰衣人年近中年,高大健朗,眼角带着几分细纹,也无任何武器,唯独腰间挂着一只竹笛。

此时他正旁若无人,心无它物的拿出糕点吃食,沏茶。

也不知道那白罐子里的茶是何等品种,只不过热水一滚,清香四溢,显然是个上等好茶。

少年急匆匆喝了口,只嘴里道:“这茶不够苦,不好喝。”

灰衣人衣衫有几分湿润。

他面容普通,平平无奇,半点习武人的气势都无,就像一个普通不过的仆从,细心看顾离家的公子。

若不是那跪在茶馆前的青年只求拜师,谁也不会看出来他竟是个武道中人。

殷景山不动如山,那双丹凤眼静静注视着这一幕。

那吃茶的少年眉眼里有几分狡黠姿态,忽而起身塞了个烧饼到灰衣人口中,笑嘻嘻道:“藏锋,吃吧。”

“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驴肉烧饼了。”

“早知道这么好吃,就该早些把家里养的那头备懒的驴修理一顿,天天不干活还吃本少爷的粮食。”

“可恶至极。”

在座众人显然有人听笑了。

这少年的驴都没牵绳,这会儿正静静停在茶馆屋檐下躲雨。主人没走,它也不走,显然是个太听话不过,任劳任怨的驴。

看这少年被服侍的样子,显然是个备懒样子。有什么样的主人,自有什么样的驴。

莫峥似是想到啥,突然说道:“可是大师兄也是年龄已大,才加入门派的啊。大师兄比我们都厉害。”

单玲珑回神,咧嘴一笑。

她简直想当场教育一下这个头脑糊涂的师兄。

别和她提殷师兄这个怪物好嘛!她自认为在家里时堪称天赋很不错,也见过一些别的地方的天才。

此生中见过的天赋最绝顶的是那位使刀的师叔。

可她也没见过像殷师兄这般……武道悟性上堪称恐怖之人,没见到千横派山里沉迷修玄的老祖宗都想把他拉去修道。

若不是他是真的过往被蹉跎,埋首于书卷间,她总觉得这位师兄早就进了大门派,名扬天下。

茶馆外跪在泥泞间的青年依旧固执无比。

茶馆内也归复平静。

天下之人何其之多,真正踏上武道的又太少。那位大器晚成的宗师求武问道之路上,是有百般嘲讽,可哪位有心求武之人没有过,只不过是他成就先天宗师,熬过来了才被惊叹,敬佩。可更多的人便如同尸骨,埋在了无人愿意知晓的坟地里。

许是这种下跪太影响生意。

茶馆里炉灶间终是走出一个老人,苍老的面孔下满是不满,依旧中气十足:“后生,这里是茶馆,不是给你拜师的。”

“……”

“你既然不愿离去,老生就同你说个故事。”

“这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老生那时还不在这条道上经营茶馆。家父曾经是个走镖的镖师,我打小同父亲行走诸地,最远去过东域边境的海岛,也曾护送一豪客去中域大虞朝的都城。中域繁华,东域彪悍,南域诡异……这天下的武者何其之多,可武者之下的普通人更是多如牛毛。”

这老人面色苍老,竟是有一把好嗓子。

茶馆里显然有熟客,不由得叫好道:“墨老头,说的好,你赶紧同这位后生好好说你那传奇的故事。”

“好生劝劝他。”

老人只徐徐出声道:“我年少时自是心慕武道,一心想要闯荡江湖。可父亲一直不肯,于是三十余岁依旧在行镖队伍里。走镖路上漂泊不定,我心里一直念着求武,也一直未曾成家。那是一次往北走的镖,货物并不多,可路上却遇到了一伙彪悍武猛的强盗。好在这群强盗也只求货物,杀了一批人震慑后就把我们通通关押起来了。”

“我在强盗窝里呆了三天,已经屈服于这伙勇猛的强盗,甚至看着他们厮杀后隐隐竟是有几分羡慕这种快意。”

“可我依旧不愿杀害无辜的人。”

“我心里只想着父亲早些年的那句话,习练武道只为护家,护己,而非杀生。”

在场众人熟客有笑着的,新客倒有几分沉浸于这叙说的故事中。

至少那吃烧饼的少年显然听得目不转睛。

单玲珑扫了一眼,她那愚蠢无比的师兄莫峥满腹心神都放在这个故事里,手里盘玩的竹条都一动不动了。

老人拿出一把竹伞,递给茶馆外的人。

他嗓音有些沧桑,有些感慨,“我父亲少时曾在寺院修持,学过几年佛法。后来心慕红尘便利落下了山。常年走镖,我对于杀生并无多大感觉,可不知为何心里却颇记住这个告诫。那伙强盗之首舞着一把长枪,威风赫赫,勇猛至极。过往的商客,就没有不被他截下的。直到有一天,那日艳阳天于竹林间遇到一个白马客。”

“那是位少侠,白衣如雪,骑的马也是一匹神骏的白马。”

“他背后有一把剑。”

“我当时不肯补刀,被强盗们手束缚手腕藏在竹林里的一块巨石下,偷偷观望着这场风波。”

“强盗们只觉得这是个肥羊,这段时日常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想去北域,见识那天下七宗之二的两峰间的论武大会,此前他们已经收拾了许多少年。武林中行走江湖的人,哪有几个穿白衣的。”

说到这里,众人大笑,显然觉得很有道理。

白衣向来不耐脏。

追求点风度,行走江湖的少侠,也多是选择蓝衣。

老者却只望着跪地求武的青年,神色中有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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