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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那也要保重身体啊,”沈葭忧心忡忡,“我听嬷嬷说,换季之时冷热交替,最易生病,每年她都要让我喝下一大盅补汤。那汤里加了雪梨,一点也不苦,待我问明了写个方子给你,你回去后煎一帖吃,保管无事。”

陈适摇头笑笑:“那就多谢二小姐了。”

“不谢不谢。”

沈葭忙摆手,忽然看见御沟旁栽种的桃李杏树都开花了,沿街两岸落英缤纷,云蒸霞蔚,一时想起自己搭话的本意,赶紧清了清嗓,一本正经道:“陈公子,我近日来学了一首词,倒是很衬当下的景致。”

“哦?什么词?”

陈适闲时也会填词作曲,对此话题很感兴趣。

沈葭在脑海里回忆一下,很快便流利地背起来:“东城渐觉风光好,彀皱波纹迎客棹。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为君持酒劝斜阳……”

“劝斜阳……”

“斜阳……”

沈葭背到这里,最后一句却是死活都记不起来了。

她原本就不善文辞,之所以背诗词,完全是因为陈适好此道,她为投其所好才背的。这首《玉楼春》当初就花费了她好大工夫才背下,没想到这关键时刻,居然还是给她忘了!

看着正耐心等她背完的陈适,沈葭两颊似有火烧,恨不得敲破自己的木头脑袋,又后悔没叫辛夷一块进来坐下,不然此刻还能提醒她一下。

正骑虎难下之际,背后小声响起一句:“且向花间留晚照。”

沈葭回头怒道:“我知道!不用你提醒!”

沈茹讪讪地闭上嘴,不敢说话了。

一旁的李氏笑笑,出来打圆场:“二小姐,还是把帘子放下罢,姑娘们都是尊贵的人,让外面的泼才们看去就不好了。”

“这么怕人看,还出门干什么。”

沈葭呛了一句,还是把帘子放下了,她方才在陈适面前丢了脸,需要平复一下心情。

然而丢脸这种事对沈二姑娘来说是家常便饭,没过多久,她就忘了刚才出的丑,又掀起车帘一角,偷偷打量陈适。

陈适骑着马随行在侧,他身形高大,闲握缰绳骑在马背上的样子潇洒极了,看得沈葭心头砰砰乱跳。

她第一次见陈适,他就是骑在马上。

三月初,烟柳满皇都,于殿试上一举夺魁的年轻士子身穿公服,胸戴红花,坐在高头大马上,在宫廷仪仗的护送下前往国子监拜谒孔庙。

彼时沈葭正坐在福兴楼吃八宝鸭,目光偶然往楼下一瞥,顿时就痴住了。

按她当时的话来讲,就是手里的鸭肉都不香了。

其实认真来说,陈适长得并不如何英俊,至少比起唇红齿白的怀钰来说,是远远不如的。

沈葭对他的动心,极有可能是当时鼓喧乐鸣的气氛加持,再加上隔得远,她看不清楚,后来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她打小就喜欢文采出众的男子,陈适这样的对她来说刚刚好,可惜她还是迟了一步,陈适被她爹许给了沈茹。

想起小时候,沈茹就抢走她不少东西,无论是居住的院子、还是爹爹的关心爱护、亦或是上次的织金缕。

沈葭越想越恨,这次,她非得抢回陈适不可。

第4章 上香

马车出了西便门,一路迤逦朝城外的白云观驶去。

正值春际,出城来踏青郊游的人有不少,白云观坐落在城外二里许的西郊香山上,听闻此处的月老祠最是灵验,前来求签的香客络绎不绝。

沈葭一行是贵客,沈府的仆役们向前开道,行人们在山道两旁回避,个别胆大的抬头张望,然而除了一辆遮挡严实的马车,什么也看不到。

落轿后,早有道童等候在山门外,将沈葭一行迎入观中。

观内已清过场,没有闲杂人等,知观清一道长带领他们参观了丘祖殿、玉皇殿、三清阁后,便将他们引入后殿用斋饭。

沈葭锦衣玉食惯了,吃不下这种粗茶便饭,没几口便撂下筷子,领着辛夷在观里四处游玩。

白云观内遍植桃李,此时桃花都开了,景色十分宜人。

沈葭带着辛夷溜进月老祠,拿起签筒,随便摇了支签出来。

拈起木签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有待宜更变,重山改利逢。

前利向遇合,自然福亨通。

这签文沈葭横看竖看也看不懂,递给辛夷,她也是一知半解,主仆俩找到古柏树下一名打瞌睡的老道解签。

老道睁目接过一看,微微笑道:“福生无量天尊,此签乃上上签,从此签来看,施主的姻缘虽有坎坷,但最终会美梦成真,皆大欢喜。”

沈葭喜出望外:“真的?”

她完全没在意那一句“虽有坎坷”,只听到了后面那句“美梦成真”“皆大欢喜”,这不就是说她最后会跟陈适终成眷属吗?

沈葭让辛夷给了那老道一锭金子,抱膝蹲在树下傻笑,心里美滋滋的,一时间,连日后她和陈适的孩子叫什么都想清楚了!

-

桃花灼灼,落英缤纷。

陈适手中拿着一枚银簪,温声对沈茹道:“前些时日,与友人逛书画斋时,无意间看见了这枚银簪,我见你平日束发的钗鬟有些旧了,所以买下想送给你,虽然是件俗物,还望你不要嫌弃。”

说罢,他将手中银簪递了过去。

沈茹并未去接,抬手抚了抚发髻上的金钗。

她日常打扮素淡,梳发时除了用一些绢花点缀外,并无余物,这柄玫瑰扁头金钗是她所有首饰中最华贵的一件,几乎日日都戴,以至于金钗如今的色泽已经有些黯淡。

陈适送的银簪不算特别昂贵,但胜在工艺精湛,簪子雕琢成荷叶的样式,他在翰林院供职,俸禄微薄,能买下这支银簪已足见他心意。

沈茹将簪子推还回去,柔声道:“陈公子,你不必如此。”

陈适以为她是担心这枚簪子的价钱,便劝道:“收下罢,这不值几个钱……”

沈茹却张口打断他:“我回去后,会向父亲禀明,求他退掉婚事。”

陈适的话一下卡在嗓子里。

“为……为什么?”他好半天才问出口。

沈茹微垂下头,道:“忠勤伯府的事,你也知道了。”

那日陈适虽不在作客的人中,但此事已经传得满城风雨,没理由他不知晓。

“如今我闺誉有损,不是公子的良配,还望……”

她的话还没说完,却被陈适打断:“我不在乎!”

沈茹一愣,陈适眼神坚决地看着她:“沈姑娘,在下绝不是那种听信口舌是非的人,沈姑娘为人冰清玉洁,也绝非几句谣言就能玷污,你放心,我们的婚约不会作废!”

他越说越激动,很想拉着沈茹的手表明心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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