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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男人明显换了副神气,眉目仍然是英俊的,然那眼底已全是隐忍、痛楚、焦虑。
仰曼莎想要发作的脾气一下无从?宣泄,忍了忍,道:“人在哪儿?”
“屋里。”
仰曼莎面无表情,走进客房,看见床上奄奄一息的岑雪,认真检查其伤势后,脸色骤变:“你们又去了禁地?!”
岑雪外伤不算严重,然而毒性已由肩胛蔓延至四肢,以致全身僵冷,嘴唇乌紫,指尖甚至已开始变灰,再过不多久,便会一寸寸腐烂,直至全身溃脓,不治而亡。
这?乃是被月亮山禁地里的鬼蔓藤袭击后的症状。
危怀风听得?这?一声厉喝,心知私闯禁地一事瞒不住,应道:“我们误入禁地,被鬼蔓藤所伤,小雪团体?弱,恐不能扛过这?一劫,恳请你救她一命!”
仰曼莎火冒三丈,先前听人说他是为救岑雪来找她时,她便已有不忿,现在听说二人竟是私闯禁地导致的恶果,更义愤填膺。
“你们擅闯我王族陵墓,被灵藤所伤,乃是咎由自取,便是扛不过,也是活该!”
仰曼莎气愤说完,越过危怀风要走,危怀风后撤一步堵在房门前:“你先前有言,愿保我及友人在王都平安无虞。私闯禁地是我之过,不敢乞求你谅解,谨愿以前日之约,恳求你救她一命!”
“我是说过愿保你们平安,但没有承诺过要救一个冒犯我王族先灵的贼人!”危怀风越是护着岑雪,仰曼莎心里那股无名火越是旺盛,执意要走。危怀风伸手拦人,仰曼莎这?才看见他衣袖上溅着血迹,有几处被藤尖刺破的痕迹。
“你也受伤了?!”仰曼莎神色一变。
“我无碍。”危怀风一心全在岑雪身上,恳切道,“你救她一次,刺客一案,我替你彻查。上刀山、下火海,任凭差遣!”
仰曼莎眼眶微红,恨恨说道:“你根本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危怀风沉默。
酸涩的气氛在彼此之间弥漫开来,又或者说,是在仰曼莎的心里弥漫开来。她转开头,努力不让眼里的泪意扩散,仰高头颅,说道:“要我救她,可以,但你必须另外承诺我一件事。”
“何事?”
“我要你留在夜郎,永远……与我在一起!”
第52章 禁地 (四)
“换一个。”危怀风毫不犹豫。
仰曼莎难以置信:“你还敢与我讨价还价?”
“你可?以不换, 但?我做不到。”危怀风有些疲惫地靠在房门上,眼神诚恳而冷漠,“第?一, 我心里已有他人, 装不下更多一个;第二, 我志不在此, 早晚会回故乡。若你不换, 我只能?假意答应, 事后反悔, 届时亏损的是你。”
“你!”仰曼莎万万想不到危怀风竟有这样赖皮的嘴脸,可?偏是他这样耍无赖,也仍然透着那股勾人的劲儿?。
仰曼莎又气又恨,气眼前这男人难以驯服, 也气自己眼拙犯浑,偏偏就爱他这又臭又硬的模样。大抵是平日里乖顺的男人看多了?,所以便爱在这里找罪受罢。仰曼莎深吸一气, 自知难以用强硬的手段留下这人,退让道:“好,那你答应我, 若有一日我需要?,无论何时、何地, 你要?立刻来到我身边。”
“仅一次。”
“……嗯。”
“可?以。”
仰曼莎眼波闪动,调开?目光,道:“出去吧,救完人后, 我会告诉你。”
※
危怀风又一次等在走廊栏杆外,这一次, 心里不再?那么慌乱焦急,只是想起另一事,始终难以平静。
不及多想,房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仰曼莎走了?出来,所用的时间?比想象里的要?短一些。危怀风收住神思,要?进?屋看一看岑雪,被仰曼莎拦住。
“毒已解了?,不会再?有事,休息两日把外伤养好就行了?。你现在进?去,不过是叨扰她。”
“我就看一眼。”
危怀风放心不下,执意走进?屋,仰曼莎看着他的背影,黯然无言。
不多时后,危怀风走出来,脸色果然焕发神采,不再?似先前那样阴戾。仰曼莎等在原地,对他说道:“把你的手给我。”
危怀风不解。
仰曼莎懒得多言,要?抓他的手,危怀风扬手躲开?。
“我看看你的伤势!”仰曼莎没好气道,今日本来就累,救完岑雪,更伤及元气,她脾气也越发不耐烦了?。
危怀风伸出手。
仰曼莎替他把过脉搏,皱眉道:“你也是被鬼蔓藤所伤?”
“嗯。”
“那你为何没有中毒?”
危怀风的脉搏稳健,全然没有半点?中毒后的衰弱,再?看他面色,双颊气血丰沛,眼睛黑白分明,嘴唇则红润有光,精气神不知多好。
“不知道,可?能?是我从小习武,身强体健吧。”危怀风收回手,有意无意道,“若是你被伤,你会中毒吗?”
“鬼蔓藤不会伤我,就算不小心伤到我,它的毒对我也无用。”仰曼莎说完,狐疑地看他一眼,问起另一事,“你们今日为何要?私闯禁地?”
危怀风别开?眼:“没有私闯,见里面风景不错,进?去逛逛罢了?。”
“我已告诉过你那里面养有蛊王,你明知不可?而为,这还不叫私闯?”仰曼莎一听便知道他是在骗人,细思前因后果,脸色越发严肃,“你来王都,究竟是为了?什么?”
那天在囚室里,危怀风自称是为躲避杀身之祸而逃来夜郎,可?是在两人的交谈中,他关心的根本不是如何安身,而是禁地里究竟是什么情况。
今日的举动就更明显,要?不是另有所图,他为何要?冒着死?亡的风险闯入禁地?
危怀风看着别处,厚着脸皮搪塞:“那天在禁地外救你,我丢了?一个香囊,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后来我回去找,怎么都找不到,就想着会不会是被蛊王叼走了?,所以冒险进?去看了?看。”
“蛊王又不是猫不是狼不是狗,叼你的香囊做什么?”
“我又没见过,怎么知道蛊王不是猫,不是狼,不是狗。”危怀风重复这一句,笑笑,唇角那一点?笑痕一闪而没,平添几分痞气风流。
仰曼莎脸颊发热,转开?眼:“我不是三岁小儿?,你休要?拿这些话来唬我!”
危怀风本来都准备掏出香囊来“作证”了?,听得这句,便知仰曼莎这一关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念头一转,反客为主:“当年你从禁地救回云桑时,她已被蛊王攻击,奄奄一息了?吧?”
仰曼莎变色:“谁告诉你的?”
“没谁告诉我,猜的。”危怀风见她上钩,心里暗松口气,接着道,“当年她误闯禁地,被蛊王追杀,重伤以后,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