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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用,伤身是真,但民妇一早便同太后说过了,她老人家觉得没关系,民妇才敢献药的啊!”
赵瑾一顿,目光落在妇人身上。
她这番反应,旁边人的动作也跟着停下,妇人仿佛看到了希望,忙继续道:“殿下,民妇说的都是真话,太后娘娘亲口说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
赵瑾从位置上站起,弯腰捏住了妇人的脸,轻声道:“常絮是吧?本宫方才说过,你初来乍到,也许有些事不太明白,例如,本宫虽然只是一介养在深宫的公主,但医术还算能拿得出手,这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本宫比你还清楚,再比如,挑唆太后与公主之间的关系,你觉得自己还能活多久?”
这一番话,每一个字似乎都在给跟前的妇人判死刑,她惊恐地看着赵瑾,终于不得不承认,这位嫡长公主不仅不像其他人想象中的那样好掌控,甚至深不见底。
“殿下,驸马爷回来了!”就在这时候,外面响起这样一句通传。
赵瑾抬眸间,唐韫修的身影便出现在视线范围内,身上紫色的官服还没来得及脱下,便看见大厅内的这一幕。
“这是在做什么?”年轻的驸马爷看起来温文尔雅,那张脸尤其具有迷惑性。
地上的妇人似乎见到了救星般,一把挣脱旁边的侍卫跪倒在唐韫修身边:“驸马救命!”
别说,这妇人眼中含泪的模样还有几分我见犹怜。
唐韫修不动声色绕过对方,对赵瑾道:“殿下这是在?”
赵瑾脸上没有浮现任何心虚的表情,她说:“此人自称有秘方可使孕妇腹中胎儿必是男婴,本宫让她试药罢了。”
唐韫修有那么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等他看见那碗药之后,眸光一顿:“殿下吃药做什么?”
赵瑾:“没吃。”
驸马:“这药还能让女婴变男婴?”
赵瑾张口想说句什么,就看见原本还斯斯文文的驸马转身看向那献药的妇人,眸色冷下来:“你是受何人指使?”
“民妇无人指使,只是听从太后娘娘的吩咐给公主献药……”
驸马听了这句话后沉默片刻,盯着那碗黑漆漆的药,又转头看了眼赵瑾,幽幽道:“殿下想来不擅长从人嘴里撬话,不如让我来?”
这一刻,地上的妇人忽然意识到,这对夫妻并不是什么好人。
作者有话说:
公主:我是好人。
驸马:我也是好人。
别人:你们不要过来啊!
第75章 出门溜达
那位名为常絮的妇人根本没想到, 这对夫妻不仅不是什么好人,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心眼比普通人的要多多了。
她张口想说句什么, 便听到那位表面看着清风霁月的驸马爷道:“殿下腹中胎儿不管是男是女, 皆是你我的孩子。”
“这种乱七八糟的药,”唐韫修稍微一顿,“别吃。”
他还年轻,确实不想当鳏夫。
这种药,不管有没有用, 唐韫修都不会考虑。
赵瑾支着脑袋, 目光落在那地上的妇人身上, 其实碰上这个卖假药的, 她平常都有个闲情逸致送对方去见官, 只是这种扭转性别的药, 里面是什么, 她心知肚明。
所谓民间流传的“转胎药”有两种,一种是米粉与草药混合而成的假药, 没用也无害,而另一种便是畸形儿的来源之一。
现代来说, 孕期服用大量的雄性激素会导致胎儿发育畸形, 最后生下来的孩子多数会伴随着一种性别上的畸形,也就是所谓的“阴阳人”。
在这种封建朝代, 就算哪家哪户生下了这样的孩子,也会捂得严严实实的,将其作为一种家丑, 或者在孩子长大之前便溺死或者抛弃。
这个药方, 赵瑾只看了一眼, 便知道这不是什么普通的假药,这药兴许真有所谓“扭转性别”的用处,只是生下来的是什么东西,谁又知道呢?
因此,这种时候,赵瑾没有丝毫的心慈手软。
“唐韫修,我想知道是谁将此人推到我母后跟前的。”赵瑾轻声道。
太后这个母亲,赵瑾自然是知道的,亲缘关系说到底就是这么一回事,太后也是这么一步步走过来的,一个生活在父权凝视下的女人,为家族兴衰耗尽了一生,在女人被规训的时代里,太后也将自己活成了另一种符合凝视规则的模板,她下意识也将赵瑾套入这个模板里面。
只是太后兴许忘了,就算按照父权社会那一套来,赵瑾也优先是武朝尊贵的嫡长公主,而后才是她的女儿,而太后的母族与这位嫡长公主的亲缘,则更加疏远。
皇帝若是知道太后的行事,母子之间的隔阂也会由此诞生。
帝王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算计自己座下的位置,即便是亲生母亲与亲舅父。
赵瑾不是缺爱的人,她记得自己前一世的父母,都是极其潇洒的人,多亏他们,赵瑾在面对太后的算计时,还算坦然。
名为常絮的妇人没想到自己不仅没有因为自己祖传的秘方飞黄腾达,甚至因此被关了起来。
赵瑾心情并不算好,毕竟这人能被太后塞到她面前,就能有第二个人,她的肚子,也不应该成为这么些人盯着的货。
唐韫修将官服换下后,回了房,赵瑾已经躺下了,她碰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似乎自从肚子里多了这么个小东西之后,她的生活就被迫卷入了一种被窥伺被干扰的困境里面,但她又清楚,这种困境不是她的孩子带来的,是这个皇权与父权统治下的时代。
没有人能够凭一己之力改变一个时代。
赵瑾深知这一点,在无尽的清醒沉沦是一件无比痛苦的事,只有儿戏人间,置身事外,保持过客的心态才能坦然面对这一切。
然而当她与这个时代的牵扯愈深,也就意味着,她深陷牢笼。
“殿下,”被窝里塞入了另外一个人,唐韫修的声音响起,“紫韵说你没吃午膳便回房了,有什么事同我说一下?”
唐韫修已经打听过如今被关着的妇人是何处来的,他能体会赵瑾的心情。
“殿下心里藏了不少事,”唐韫修轻声道,“只是有事从来不与我说。”
赵瑾背对着他,唐韫修的头抵着她的背,右手环上了腰肢。
“殿下若是不想说,便听我说如何?”
他的手覆在小腹上:“殿下不想生下一个皇储吗?”
赵瑾一顿,她转过身来,目光落在唐韫修脸上,“你知道?”
唐韫修轻声道:“殿下,从你怀有身孕以来,落在公主府的目光多了多好,我又不全然眼盲心瞎,自然能猜到一二。”
赵瑾:“……”
“殿下不如想想,这皇储的事情并非是众人以为如何便能如何的,陛下如何